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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1:54 作者: 淺草茉莉
    他怔了怔,嘴角逐漸勾出上揚的弧度。「我沒事,只是手受了一點割傷,我想就算不看醫生也沒關係。」他安撫的說。

    「手受傷了?我看看!」她還是不放心,焦急的拉過他的手檢查。

    看見他手掌上有著大大小小不少道割傷以及刺傷痕跡,她瞪了好幾眼,那模樣像是比受傷的他還疼。

    注視著她,明經生滿足的享受起她為他驚憂的神情。

    由她的裝扮,猜得出一掛上電話後,她連一秒都沒耽擱就趕來了,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她心裡還是放不下他,這份認知讓他幾乎希望自己的傷能再更重一點,只要能留住她飄遠的腳步,就算失去一手一足他都願意。

    「這個傷不看醫生不行的,走,我陪你上一趟醫院,你恐怕得fèng針了。」楊水墨皺眉憂心的說。

    他好想笑,因為心開了,不安散了,所以他忍不住讓笑容爬上臉龐。

    「好——」

    「我帶來消炎藥膏了,經生,你不是說要擦藥嗎?不如先擦一點藥膏後再去掛急診。」翰鈴去而復返。

    明經生的笑容凍結,而楊水墨的憂切也冷了下來。

    翰鈴微笑著。對,這就是她要的。

    可是原諒她吧,她無法坐視自己被屏除在兩人之外,雖然罪惡,但她沒辦法克制自己不卑鄙的出現。

    楊水墨視線冰冷的調向她手裡的藥膏。「那好吧,他就交給你了,你幫他擦藥吧,我走了!」他根本不需要她,自然有人會細心照顧他的,而她竟傻得不顧一切的衝來,現在……看起來像是她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一股難堪湧上心頭,她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明經生連忙拉住她的手,眼裡顯露出的是急切的懇求。

    她雙眼因憤怒而迷離了起來。他到底想怎麼樣?難道非得要兩個女人都為他焦急嗎?

    她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貪心的人?!

    一把火憤憤的燃起。「有翰鈴照顧你就可以了,你並不需要我!」

    「水墨,你是我太太,我當然需要你——」

    「說的好,我會來是基於『夫妻』一場,以為你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但是如果以後還有什麼事,不是太重要的話,請你秘書處理就好,拜託你儘量不要驚擾到我,這樣讓我很困擾。」她冷然的說。

    這話讓他臉色發白,拉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他手一松,她頭也不回的就走,背雖是挺直的,卻僵硬得像是即將要碎裂的石子。

    他鐵青的看著她的背影,心不斷的縮緊,再縮緊,緊到幾乎就要爆裂了。

    「經生,對不起……」身後的翰鈴泫然欲泣。

    「夠了,滾,滾出我的視線,滾!」他終於爆發了,滿臉怒容,恐怖得就像只受了重傷的獅子。

    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情緒,翰鈴嚇得踉蹌了一下。

    「還不滾!」明經生大吼。

    她睜大了眼,全身抖顫,不敢再停留,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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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這場地你還滿意吧?」邵正崎鎖上畫廊的大門後得意的問。

    「很好,不過不是場地好,是水墨規劃得好。」倪兆專程前來確認三天後要展出的各幅畫作的標位,確定無誤後,邵正崎陪著他走出畫廊。

    「也是啦,水墨在展場設計這塊一直很有天分,可惜生活太過優渥幸福讓她志不在此,否則她應該會有不錯的成就。」邵正崎惋惜的搖頭。

    倪兆頗為認同的點頭。其實不只設計展場這條路,以她的條件,只要她願意,走上藝術模特兒之路也能讓她大紅大紫。

    但話說回來,他卻私心的不希望她被別人發掘,她那份獨特的靈性氣質,他想獨占,不想被第二個人奪走……這樣難解的私心,是如何產生的,他說不出來,只知道自己對一個已婚的女人抱持這種心思,不妥,也不應該。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對了,跟你約好來畫廊後,我就接著與水墨聯絡,希望她能親自與你再對一次編號,但電話打了幾十通,她連一通也沒接沒回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留意他的表情,邵正崎逕自又說。

    「不會出什麼事吧?」

    「出事應該不會,這位千金貴婦被丈夫呵護得很,不會讓她出事的,也許是正在忙沒空接電話吧。」邵正崎咧嘴笑著。

    「也許是吧。」莫名的一聽到有關於她的事,他就會自然而然的擔心、注意,但老崎說的對,她有丈夫在身邊,沒什麼好擔心的?況且,他又有什麼立場為她擔心?

    唉!無奈地搖了頭,倪兆勉強擠出笑臉。

    「如果沒別的事,我走了。」心情頓時變得很糟糕。

    「不要吧,現在回去多無聊,還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如何?」完全沒瞧出好友心情的轉變,邵正崎極力邀約。

    「你這不甘寂寞的傢伙!好吧,我們就去喝一杯吧。」他想想心情不好與老朋友喝點酒鬧一鬧總好過回去面對空曠的家,一個人胡思亂想。

    「好,今晚我們大幹一場,不醉不歸。我想車子也別開了,我們坐計程車去,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將開來的車子開進車庫裡,馬上回來。」邵正崎興致勃勃馬上沖離他的視線停車去。

    倪兆獨自站在畫廊門外等著,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個柔弱的女人,想著此刻她在做什麼?幸福的依偎在她丈夫的懷裡嗎?

    這麼想,讓他情緒更感到失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惦記著她?!

    夠了喔!甩著頭,企圖將那影子拋開——

    「水墨?!你怎麼來了?!」當他正極力要拋開她的影子時,她竟然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

    老天不會是在開他玩笑吧?!

    「倪兆……」楊水墨聽見呼喚,失魂落魄的看向他,也認出了他,卻沒做出任何的反應。

    他攏起雙眉,看著她穿著睡衣出現在畫廊門口。這怎麼回事?

    倪兆走上前扶著她瘦弱的雙肩,發覺她竟然冷得在發抖,他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水墨,你發生什麼事了?」他極為擔心的問,她的眼神、精神都不太對勁。

    她失神的搖著頭,臉上儘是失意的恍惚。

    「水墨,你不要緊吧?」看著這樣子的她,他更心急了。

    「我再也不要當傻子了,他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傢伙!」她突然失控的抓著他大吼。

    「腳踏兩條船?」她指的是她的丈夫嗎?倪兆大為訝異。明經生有外遇?

    「傻瓜,我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楊水墨沒回應他,只是喃喃自語。

    「你……」盯著她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的模樣,他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心中對她丈夫的怒意更是難以形容。

    他怎能如此傷害她!

    「我受夠了……她跟那女人最好消失在地球上,不要讓我見到,不要讓我想到……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要,這樣也不行嗎?」

    雪白的面頰上終於滑下兩條淚痕,悽慘的模樣楚楚可憐,讓倪兆見了揪心不已,忍不住上前用力抱住她。

    「行,怎麼不行,如果你的丈夫這麼對你,你想怎麼對他都行,我支持你!」他痛心的說。

    窩在他懷裡,她頓時溫暖起來,溫暖得讓她哭得更恣意,她需要發泄,需要慰藉,這人適時的給了她溫暖,她好感激,但也好累好累,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有人依靠真好。恍惚間,她將身體放輕,再沒有支撐的倒在他的懷裡。

    驚覺她即將失去意識,倪兆迅速的橫抱起她。「水墨?!」

    「我不想回家……不要送我回去……我不回去……」

    他面色發沉,將她抱得更牢,招了計程車,直駛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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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通電話向邵正崎致歉後,倪兆坐在床邊,凝視著疲累沉睡的佳人。為了不想造成多餘的誤會,他沒告訴老崎放他鴿子的理由,但此刻他不得不沉思起來,她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她在寒夜中穿著睡衣在外失神閒晃?

    他為她感到心疼不舍,她丈夫居然這麼對待她?如果明經生不能好好珍惜她,那麼就讓他來——

    思緒忽然打住了。就讓他來珍惜是嗎?

    他與她相處的時間不長,才短短的兩、三個月,然而他對她卻有強烈的感覺,這就是一見鍾情吧?!除此之外,他又如何解釋自己對她那難捨的掛心與思念,他愛上人家了,甚至才會開口要她做他的模特兒,他真正的心意是想畫她,想留下她的倩影在他的世界,在屬於他的世界裡。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產生了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愫……

    釐清了心思,倪兆激動的伸手想撫上她顯得過分蒼白的臉龐。

    「倪兆?」她突然驚醒了。

    他的手停頓在空中。「你醒了。」

    楊水墨疑惑的再眨了眨眼。「這裡是?」

    「是我家,我的房間。」怕她受驚,他快速的回答。

    「我怎麼會在你家?」她還是吃驚了,迅速的坐了起來。

    「你太累了,所以我帶你回來休息。」他說得很輕柔怕再次驚嚇到她。

    「我……」她恍然的想起自己噴怒的由明經生的辦公室衝出來。之後自己到底到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記不起來……對了,她有點印象自己遇見了一個人……那人給了她溫暖的擁抱……那個人是他,倪兆!

    「還是想不起來?」見她神色不定,他擔心她還沒恢復。

    「呃……我想起來了,對不起,昨晚給你添麻煩了。」她羞赧的說,低頭看見自己還穿著睡衣。睡衣是整齊的,他是個君子……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才對。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或是受了委屈,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給你依靠!」像煞不住車似的,一旦說出口,就控制不住的將心意傾吐而出。

    她愕然的看著他。「你……」

    倪兆一臉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明經生背叛了你,不過你不用怕,他雖然是個名律師,但我也有不錯的律師團隊,你想討回公道,還是採取任何法律行動,我都會幫你的。」

    「等等,你知道了什麼?」她心慌的問。

    該不會是昨晚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說那男人腳踏兩條船,他有了外遇是嗎?」像怕再次打擊到她,他儘量輕聲的說。

    以為她有個人人稱羨的婚姻,但事實的真相卻是讓人錯愕。

    外遇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刀,就算聲音再輕柔,還是硬生生的刺進了楊水墨的心坎,讓她的臉蒼白得嚇人。

    他看了更痛恨起那個擁有她卻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你不用說什麼,讓我去找他談談,這一切會過去的!」他想也沒想的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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