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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1:54 作者: 淺草茉莉
    朦朧之間仿佛我又看見你的臉依然帶著淡淡憂愁的雙眼忽隱忽現

    就當全是一場夢不必掩飾我的錯無奈的苦笑不必找牽強的理由

    就讓它日日夜夜刺痛我的胸口讓我眼神沒有焦點淚水模糊我的視線

    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你曾渴望的夢我想我永遠不會懂

    我失去了你贏了一切卻依然如此冷清有誰又能讓我傾心除了你

    你我之間難道沒有剩下一點點一點曾經刻骨銘心的眷戀讓你掛念

    我只能說如今我已無處可躲當我默默黯然回首當我看盡cháo起cháo落

    輸了你Baby贏了世界又如何你曾渴望的夢我想我永遠不會懂

    我失去了你贏了一切卻依然如此冷清有誰又能讓我傾心除了你

    ——林志炫演唱的「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

    斜斜細雨在窗外飄著,典雅的餐廳里瀰漫著濃濃的咖啡香,倚在大片落地窗前的女人非常的引人注目。

    她的長髮直達腰際,發質是少見的烏黑亮麗,襯托得膚色白裡透紅、細緻萬分,至於雙眸更是她五官的精華,澄澈分明不說,眨眼間總帶著輕愁的韻味,非常的勾人也非常的美麗動人。

    她光是坐著不動就很讓人賞心悅目,心動的想多看上兩眼,不過,很可惜,此刻她整個人似乎染上了一層憂鬱,獨自坐在角落的這個位子上已超過四個小時,咖啡喝了一口就擱著沒再動過,那雙晶亮的眼睛也只是惆悵的凝望窗外,天際細雨濛濛,感覺既詩意也失意。

    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被她無法忽視的外貌吸引,同樣的,也被她落寞的神情所感染,全不禁皺起眉頭猜測起,她是否失戀了?

    但,她怎麼可能失戀,已經有不少人認出她是誰,她早結婚了,對象可是台灣政商界數一數二當紅的名人呢!

    她是上流社會出名的名媛貴婦,有著得天獨厚的美貌,嫁給出類拔萃的丈夫,婚姻幸福得教人咬牙切齒,她若是失戀,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此刻她看起來確實鬱鬱寡歡,會有什麼事值得她發愁呢?就見她又嘆了一聲,在坐足五個小時後終於起身買單了。

    纖細的背影一離開,眾人的視線跟著追逐至窗外,有點捨不得她消失的看著她撐起雨傘,在細雨中轉進了對街的美髮沙龍。

    啊!真是個優雅美麗的女人!眾人讚嘆著,她與她丈夫真可謂是台灣最完美相稱的一對童話組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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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髮沙龍內——

    「你真的要剪髮?」髮型設計師面對著她的要求,極為訝異。

    「嗯。」她堅定的點頭。

    「剪至耳根?」

    「是的。」

    天啊,多可惜!

    這頭長髮可是他剪髮多年來,首見發質最好、幾乎是零損傷的髮絲,這麼難得一見的美發,必定留了很多年,也花費不少精神小心照顧才能有這樣的成果,這麼輕易剪去不心疼嗎?

    「不再考慮嗎?」

    「留長髮是因為有人曾經告訴我,長發能拴住男人的心,但事實證明它什麼也拴不住。」能拴住的只是自己受傷的心。

    長發能拴住男人?有這種說法嗎?「你確定?」髮型設計師忍不住再問一次,也許她會後悔了。

    「剪吧!」她此刻的眼神看起來仿佛將剪斷的不是一頭長髮而是一份感情。

    他蹙了蹙眉,不再多問。

    手中的剪刀一動,一刀就剪去了她及腰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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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經生細眯起那黑不見底的瞳眸,注視著眼前頭髮短得像男孩的女人。

    她剪髮了!

    一股悶氣在胸臆間散漫開來。

    這女人沒說一聲就剪去了他愛不釋手的長髮!

    「明天我父親要來家裡用餐,請你準備一下。」

    兩人一個星期前就已正式簽字離婚,結束了三年的夫妻關係,但仍協議暫時住在一起,原因是離婚的事牽扯層面甚廣還不宜公開,就連雙方父母也得保密。

    兩方家庭都是名門望族、政治世家,禁不起離婚的醜聞傳出,況且男方的父親近來正積極運作要接替目前的議長,在這非常時刻,所有家族成員沒人敢在這當口鬧事,若影響了大家長的仕途,無人擔待得起。

    更何況事關明氏家族裡最優秀且最具接班態勢的長公子明經生,更不能傳出絲毫醜聞。

    而女方家族也是嚴謹的書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庭觀念保守,女兒嫁出去就該幸福,容不得沾上婚變這種有辱門風的事。

    明經生與楊水墨兩人一直是上流社會中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令人稱羨,離婚若曝光鐵定會被八卦媒體大肆渲染,經過協商他們還是決定不對外公開的好。

    「我明白了。」楊水墨淡淡的頷首。

    「明天我七點以前就會回到家,需要我帶什麼回來嗎?」

    「酒,你父親對紅酒情有獨鍾。」嫁過來多年,她一直用心記著每個明家人的喜好,盡責的做好明家媳婦的角色。

    「好,我會記得帶瓶紅酒回來。」

    一陣沉默後——

    「我……要上班了。」遲疑後,她還是選擇告知。

    這句話教他擰起眉心。「上班?」

    「嗯。」她目光橫過他,落在牆角陽光灑不進的陰影上,那兒終年陰陰鬱郁的,就如同她內心的那片陰暗處……

    「我給的贍養費不夠你生活嗎?」他每個月至少匯三十萬至她的戶頭,這應該足夠應付她所有的開支才對,如果不夠,只要她開口他不會吝於支付的,不解她為何還要辛苦的去工作

    「……我需要朋友。」

    明經生愣了愣。「為了交朋友所以上班?」

    「我想認識不同的人。」

    一股不是滋味湧上心頭。「我明經生的妻子為了幾萬塊需要拋頭露面的工作,你想別人會怎麼猜?」

    「我不再是你明經生的妻子了。」楊水墨平靜的點出事實。

    「我們協議好了的,不是嗎?」他口氣危險的提醒她。

    「協議只是暫時不對外公開我們的婚姻狀況,但不能要我配合你演出一輩子的夫妻。」

    他瞪著她,胸膛微微的起伏。「你非工作不可?」

    「嗯。」

    「那到我的律師事務所來,我會替你安排的。」

    「不用了,工作我已經找好了。」

    「這麼快放棄它,你的工作還是由我安排的好。」

    「我沒興趣在你的羽翼下工作。」

    「我不會限制你交朋友的。」說這話時,他聲音明顯的緊繃。

    「我也沒興趣盯著你與秘書的交往情形。」

    「翰鈴是我聘請的秘書,並不是女友,我們只有工作上的關係,沒有所謂的交往。」

    「是嗎?」她看似滿不在乎的聳了肩。「不過我還是沒打算倚著『老闆娘』的身分出現在你的事務所。」

    「你真的這麼堅持?」他沉下臉來。

    「我在畫廊工作,是從前的大學學長介紹的,負責畫廊的展出布置,我想這份工作應該還不至於丟你的臉。」

    「水墨——」

    「別企圖要我放棄,我想自立更生,想獨立生活。」她乾乾澀澀的說著。

    明經生深深的凝望著她好半晌,最後嘆了一口氣。「好吧,但答應我,別太辛苦了。」他出奇溫柔的要求。

    她心頭承受不住的吃緊。「嗯,好。」拜託,請別再假裝對我溫柔了……

    忽然難以忍受的站了起來,她想躲回房間去,不想再面對他「多情」的注視。

    「水墨。」兩人簽字離婚後已分房,他在她進到自己房間前喚住了她。

    她不得不停頓下來,但就是不願意回頭與他四目相對。

    「你剪了頭髮……讓我很不習慣……」他在她身後突然地說。

    楊水墨捂著唇,哽咽了。「長發留太多年了,是該剪了,換個髮型,也換掉心情。」一說完,她儘量保持沉穩的腳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在關門的剎那,表情深不可測的明經生視線緊緊的燒著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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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老崎的學妹,楊小姐?」

    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鼻樑上一副細框眼鏡,搭配輕鬆隨興的穿著,楊水墨露出了微笑,他給她一種鄰家大哥的感覺。

    「我是。」

    「你好,我是倪兆。」他也同樣欣賞的注視著面前少見的短髮美女。

    「你就是此次參展的大師?」她相當訝異。

    大師?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畫家不是應該不修邊幅,不然也該留著長發或大鬍子之類的嗎?

    「是啊,不過我大前天剛剪掉了一頭亂髮,前天美白牙齒,昨天才修剪指甲,今天出門前颳了鬍子,喔,洗衣店也正好送了乾淨的衣服來,現在的我很擔心,是不是有人認不出我了?」他笑睨著她,十分瞭然總有不少人在初見他時的訝異反應。

    知道他在消遣人了,楊水墨尷尬地酡紅了臉。「呃……對不起是我太無禮,誰說藝術家就該披頭散髮、渾身邋遢、神經兮兮的——啊,我不是說你——哎呀,對、對不起!」越急於解釋,反而越說越糟,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再闖禍。

    真是的,沒出過社會工作過,也學過社交禮儀呀,自己是怎麼了?這麼失禮!

    滿懷歉意的直盯著人家,就怕他生氣。

    這人年紀才三十出頭,但成名得很早,據說是天才畫家,十三歲時就已在畫壇闖出名號,如今可是國際級的現代畫作大師,他的畫在國際市場上的叫價,突破了八十萬美金一幅,還相當搶手,爭相有人尋求收藏,這樣一個大師級人物被她說成這樣應該會不高興吧?

    她有些忐忑。

    就見倪兆抿嘴笑了起來。

    這美女單純得可愛,尤其當她怯生生的偷覷他時,更顯得有趣,心底不由得對她起了好感。

    「不用道歉,你說的又不是我,畢竟我現在乾乾淨淨的,讓人家認不出來我原來是個邋遢鬼了,不是嗎?」他故意朝她眨了眨眼。

    她不禁又紅了雙腮,見到他親和力十足的模樣又噗哧一笑,確定這個人絕對沒有藝術家難搞的驕氣。

    「倪先生,我是楊水墨,負責你此次在我們畫廊展出的展場布置,以後請你多多指教。」她朝他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紹。

    「楊水墨……」不知為什麼,這個名字帶給他心跳莫名的微紊。「那就麻煩你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覺很柔軟,非常的柔軟。

    「三個月後就要開展了,這段時間有很多細節得親自跟你討論,希望你多幫忙。」她自然的縮回了手。

    失去了柔軟的溫度,他略感失落,微微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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