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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1:42 作者: 淺草茉莉
    狂風大作,淒風怒雨,天上烏雲蔽日,地上斷梁毀柱,四面汪洋一片,屍鴻遍野,哀聲四起。

    陰肅暴雨連著四十九日疾驟而下,翻天覆地,天上人間無一處完整,而這飆颯寒風似乎還毫無終止的跡象。

    當一陣風饕捲起,海水瞬間翻上數十丈高峰,水中激she出一條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的神物,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正是修行逾三千年的龍王。

    須臾間,雷鳴電閃,龍王的眸子炯炯有神,鱗甲噴動,裂開藍濁水痕,飛龍上天,一個翻身天地再度變色,數百丈騰雲高峰剎那崩塌,沒入海中,也卷進數以萬計的無辜生靈。

    「龍王,你還不知錯嗎?」玉帝震怒的問。

    「我何錯之有?」龍王態度蠻橫不屑。

    「好個野性畜生!你將為你生下九龍子的瑤池仙女吞下腹,不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嗎」

    「哼,這瑤池仙女是自己要為我生下龍子的,我可沒逼她,再說當初她要與我在一起時,我就言明了,她為我孕育胚胎,我要食下她肚裡的紫衣增進功力,誰知那女人反悔了,在即將生下九龍子前就躲了起來,一口氣順利產下九子,這紫衣胚胎哪還能保存?這女人壞了我的事,我殺她也是應該的!」龍王不悔悟,一臉的猙獰。

    「你可惡至極!枉費瑤池仙女對你一往情深,還向瑤池金母稟報,定會渡化你冷血無淚的性情,跪地懇求了金母三天三夜才讓她點頭同意她為你產子,而你不僅辜負了仙女的一片痴情,竟連自己孩兒的胚胎也要食下腹,所謂虎毒不食子,你無情無義到了極點,枉你龍王修行數千年!」玉帝怒不可抑。

    「這世間哪裡不是弱肉強食,你責怪我狠戾無情,一點道理也沒有!」龍王為自己辯說,完全不認為犯下滔天大罪。

    玉帝聞言更怒。「人本來就是情感的動物,你既已修煉成人,就應該有人性,怎能殺人嗜血,只求私慾?而且殘殺的還是對你用情至深,拚死為你保下九子的女人,你已經完全枉顧倫常,天地不容,連瑤池金母都要求我非取下你這暴獸的龍頭不可!」

    龍王冷笑。「情為何物?七情六慾根本惱人精神,無用、更無益!那女人自作多情是死有餘辜,怪不得我!」

    「你!哼,你這畜生就算已列仙道,終究毫無人性,該奪去神力,拿下鎮壓了!」

    但龍王哪肯就縛,一場翻天覆地的厄難就此展開。

    四十九日沒日沒夜的疾風驟雨,摧殘得天上人間一片狼籍,卻無人治得住這隻千年巨獸,最後玉帝親自取來支撐北海天鼎的赤紅玉柱,命千萬大軍圍困住龍王,龍王無處閃躲,終於被北海玉柱擊中龍額,剎那間,身軀如絞浪般翻騰數百里,玉帝不敢大意,再出一掌,當下震出了龍王的魂魄,龍王數千年的修行轉眼煙消雲散。

    從此天地終于歸於平靜,但玉帝感嘆地瞧向遺留在龍宮,甫出世的九龍子。龍王的罪孽將累及九子,而這九子也遺有龍王的野性劣根,不適合再留在天庭,他心中頓時有了決定,將九龍子幻化成人形,貶入凡間,納入輪迴。

    從此九龍潛伏人間,在不同的時空、朝代與國度中,各自尋求世間真情,唯有九龍皆圓滿悟出男女真諦,擺脫龍王遺自體內的劣性,才得以返歸仙列,免再落入輪迴之苦。

    這九龍分別為——

    「虬龍」、「蛟龍」、「應龍」、「螭龍」、「蜻龍」、「鳴龍」、「蜥龍」、「蟠龍」、「火龍」。

    九龍潛伏凡間,各有所長,有的威儀懾人,有的柔情似水,有的火爆易怒,有的清冷無情,有的頑邪稚氣,有的嬉鬧不羈……九種不同的命運在不同時代背景中即將展開。

    而「九龍璧」,則刻載下九龍子的愛恨情仇,九塊白璧在往後數千年都嵌在玉帝的泅龍殿中,當九塊白璧皆耀出澄紅燦光,轉白為熾,即是九龍子回歸之期…… 蜥龍,性散也。

    日本東京。

    位於青山的高級餐廳里,靠窗的位子坐了兩女一男。

    兩個女的都是美女,男的懶散地靠在窗邊,臉貼著窗上玻璃,光看他半張臉,也是帥哥一枚。

    這一桌三人俊男美女的組合,完全吸引住餐廳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用餐的客人、送餐點的服務生、廚房裡的廚師……每雙耳朵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此。

    四周好奇的視線那麼強,但這三個人全然無動於衷,因為此刻發展已到見面以來的最高cháo了。

    「妳、妳說妳是誰?」美人一號,為日本名媛,細緻的鵝蛋臉、美麗晶亮的大眼睛、貴族千金模樣的美鼻,再加上端莊的粉色小洋裝,標準的氣質美女。

    她邊說眼眶也紅了,像是受到驚嚇,即將潸然落淚。

    「我,是這傢伙的女朋友,正牌的。」美女二號指著自己特別強調道。她整體給人感覺就是兩個字——冶艷,不,是三個字,超冶艷!

    她身穿爆辱裝,兩顆豐滿的圓球彷佛隨時可能「破繭而出」,裙子也是短得不象話,要不是坐著,也許稍稍彎個腰,小屁股,不,黑色絲質的小內褲就會溜出來向大家打招呼。

    再瞧瞧她的臉蛋,輪廓深明,眼大、鼻尖、唇厚,上了妝後更突顯她五官有多立體,這還不足以說明她的艷,最最最經典的是在於她眼角下方一公分半處的一顆性感至極的黑痣,這顆痣生的地方恰到好處,艷到讓人一盯上她的臉,整個人就會控制不住的產生火燒車的危機。

    這女人標準的壞女人面相,絕對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女兒!

    「不可能,相親時,媒人說樹人沒有女朋友的……」美女一號震驚得要哭出聲了。

    美女二號艷麗無雙的大眼睛,精明的瞇起,「媒人的話能聽,屎都能吃了!」人生得野,遣詞用語也挺野的。「媒人也曾介紹過相親對象給我,她說對方三十一歲,結果是五十一歲的老頭。另一個,套一句中國人說的話,是家財萬貫的對象,但真是『萬罐』,他們家賣的是靈骨塔,倉庫里堆了裝死人骨灰的罐子有萬罐。」

    美女一號的表情已經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了。「可是……樹人與我交往三個月了……他怎麼也沒說自己有女友?」

    美女二號狠狠瞪向那像事不關己的男人。「喔,這就是這男人的無恥了。」

    原本委靡坐在一旁打呵欠的男人,感受到她的殺氣,立即被瞪得縮了縮肩膀,捏了幾下自己的大腿,趕跑瞌睡蟲。如果真睡著,他就死定了!

    「狗改不了吃屎!」美女二號再啐一句。

    男人俊俏的臉馬上心虛的再貼回玻璃上,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美女一號見狀都直了眼。如果對方不是他的正牌女友,他有必要這麼心虛畏懼嗎?嗚嗚……他居然騙她!

    「我跟這傢伙在一起二十年有了,從小到大他都是歸我管的,有的時候會不知羞恥的跑出去亂搞一通,但最後會回來的,像『狗』一樣的回來。」姜女二號特別強調狗這個字眼。

    男人連氣也不敢吭一聲,唯唯諾諾的縮在一旁。

    美女一號聽了更火。原來兩人還是青梅竹馬!「季樹人,你都劈腿了,現在還想怎樣,始亂終棄嗎?你得給我一個交代!」她不甘願三個月的感情白白被糟蹋。

    季樹人看著她,呻吟了一聲,裝死的整個人癱在沙發里。這樣果然舒服多了。

    美女二號瞪著他。這個懶鬼!「村上小姐,我知道妳委屈了,這樣好了,我讓位,讓你們——」

    她話說到一半,男人坐直了,模樣是一臉的正經八百,而且嚴肅非常。

    她見了,冷哼一聲,「但是,你們不適合的,我不想害妳,這男人懶得要死,在家只會伸指頭、出一張嘴的吩咐別人為他賣命,連一個杯子也沒洗過,這就算了,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蘿蔔,三天兩頭有女人找上門,幸虧至今沒鬧出有人抱孩子來認賊做父的,不然我真會劈死他。

    「妳若跟他在一起,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勸妳認賠殺出,損失三個月總比痛苦一輩子的好。」她苦口婆心的勸道,說完喝了口水潤喉。

    美女一號臉色發青,「既然他這麼糟……妳為什麼還跟他在一起,不離開?」

    美女二號臉沉了下來,隨著嘆氣爆辱顫了一下,喝喝……所幸沒顫出來,讓坐在身旁的男人,頓時咬牙切齒,失望不已!

    「妳以為我不想嗎?我是沒辦法。」她咳聲嘆氣起來。

    「為什麼沒辦法?」美女一號訝異的問。

    「這小子欠我七千萬日幣沒還,在他沒將這筆錢還清之前,休想我會放他干休!」

    「七千萬日幣」她當場咋舌。「可是他家不是日本最大的時裝製造商,他怎麼可能欠妳這麼多錢?」

    「這妳可就要問他了,他家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花不夠,連我的家當都給花光了」美女二號怒沖沖的拍桌瞪人。

    被瞪的人,當場送她兩種笑,一種是陪笑,另一種則是乾笑。

    美女一號看了傻眼。「你真欠她這麼多錢?」她忍不住問。

    「嗯……」他愧疚窩囊的低下頭。「我平常喜歡小賭怡情……」

    「小賭……就可以輸掉七千萬?這還算是怡情?」她抱著額頭要昏厥了。

    「怎麼樣?妳的家世在日本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樣好了,這筆錢算是妳替他贖身,從此他歸妳,男婚女嫁我與他不相干!」美女二號「熱切」的提議。

    她嚇死了,拚命搖頭。「他劈腿就算,居然還是個賭徒!」

    「愛情是盲目的,妳只要閉著眼睛,忽略他的缺點,他就是屬於妳的了。」

    「不……不要!」

    「不要?妳不是很喜歡他嗎?」

    「我……」

    「喜歡就要付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白吃的不是我!」

    「那是他嘍!」美女二號腳上穿的是細跟高跟鞋,這鞋跟不客氣的就往身邊的傢伙踩去。

    這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占人家便宜!

    他立刻哀號一陣。「我只是牽她的手,還吻過一、兩次……呃,三、四次……十次應該有啦……」在她美目凌遲下,他聲音越來越小。

    「哼!」她咬牙再瞪。「如何,這種男人妳買不買?要買我再打妳八折,還我五千六百萬日幣就好!」她降價求售。

    美女一號大驚失色,脖子搖到要斷了。「這男人我不要了,妳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說完,包包一拎,逃之夭夭。

    馬路上,就見一個身穿火辣爆辱裝的女人拉著男人的領帶,快步的過街。

    男人表情看來舒適愉悅,任她拉著走,好像這樣省力不少,自己不用看路,也不用擔心路況,只要跟著她走就對了,他盯著面前只包著薄薄一塊布的圓俏屁股,再往上瞄瞄。如果她肯讓他摟著她走,他應當會更舒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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