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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9:43:56 作者: 白嘉軒
只是用一些資金和醫藥給他們吃住和活著,只要不邁出這所病院,他們體內的晶片就不會爆炸。晶片是為了□□,防止他們跑出了病院去殘害普通老百姓。
陷入了黑暗又置身火海紅光中,更加刺激起了精神病人血液里流淌著被改造過的暴力因子。
他們因為慌亂、憤怒、嗜血、暴躁要衝上來撕開夏津他們。
以及有一部分去沖那所被裡外都關上的宿舍院子鐵門,也有精神病人翻出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宿舍院牆去。
夏津和營刀的幾顆手/雷拉線扔了出去,火光和爆炸中,場面更加混亂!
夏津的手被不顧爆炸衝上來的精神病人死死咬著。
營刀不愧是他們幾個管理者中最狠的殺人武器,竟然取出了貼在腰背後的長刀,揮砍掉咬著夏津不放的那個病人的手指,病人疼得慘叫鬆口了,營刀脫下了捆綁了手/雷的外套給夏津,他拖住小護士的手,將他拽拉著,殺出重圍去。
「夏護士長怎麼辦?」
而營刀拖拽著戚燈,竟然一隻手就把他拽走了,小護士都要哭出來了。
營刀哪裡管什麼夏不夏護士長的,揮刀砍著撲向他們的曾經戰友現在發狂的喋血怪物,他沒有揮砍那些人的致命地方,只是恐嚇他們,但是他們越撲越兇狠,營刀後來再也不管他們曾經戰友情誼了,就完全把他們當做怪物地揮砍。
拖著小護士,就這麼越過了重重火光燃著牆身。
但是營刀沒有停下來,依舊拖著滿身是別人身上的血的小護士一路往前跑,直到跑了人工湖中暗藏的地下人工河的出口,人工河是通往外面的,只不過有鐵柵欄攔著。
營刀揮砍胳膊早已麻木不知酸痛,他白色眼球從方才通紅嗜血慢慢平靜下來。
他灰白色頭髮在逐漸要黎明的暗弱光輝風中輕輕浮動,「小護士,」他面無表情回過頭,意外和微微怔了下的神情從他面容難得出現了。
那個小護士滿身是血,臉上也不少被濺到的哀艷之色。
淚流滿面,眼睛通紅。
小護士流著淚,垂著濕漉還沾有別人血珠的眼睫,久久不說話。
營刀又「餵」了幾聲他,大老粗的他根本不懂得哄人。
「你會游泳的吧,不會我給你綁一條繩子,你抓著欄杆潛下去從最底下沒有柵欄的河堤爬出去,再順著外面柵欄爬上來解掉繩子你就自由了。」
「自由」對小護士來說一直都有的,而對他們身在病院的無論「管理層」還是「病人」,「自由」是他們永遠都沒辦法擁有的珍稀品。
他們得到自由,就會失去生命。
「你呢,」小護士依舊迎著夜裡凌晨的風流著淚,他抬起了模糊的淚眼問向了營刀,「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出去麼?」
營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左胸口,平淡地就像是無關緊要的口吻:「我們每個人這裡都裝了晶片,這個病院外方圓十米地下都埋著引爆晶片裝置。只要我們越過去,就會自爆。你不用等我們,你跑吧。」
小護士淚眼婆娑:「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們回去救夏護士長吧……」
營刀不為所動,只是說:「我們都是戰場下來的士兵……我們曾經被國家改造過,我們的基因是崇尚武力、嗜血暴力的。國家為了不讓我們出去危/害社會,也不想處死我們,只好建了這麼個療養院養著我們。」
小護士聽著從他們這一批管理者口中的真相。
「第一批來的是外面的管理者,他們被這些戰士殺死了,戰士代替了外來的管理者,起了和他們相同的名字。」營刀淡淡說,「但是他們沒有管好病院,被病人殺了,病人又成為了管理者,想治好病人和得到一點只有管理者才有的自由。但是他們依舊被屢次越獄和暴/動的病人殺死。再後來的病人取代了管理者,他們比之前管理者更兇狠,壓迫病人,因為管不住病人,死的只有他們。他們想屠殺這些病人,但是任務失敗了他們被反殺了。」
「接著,就到了我們這批,我最早是和野豌、阿逐他們一起反抗要屠殺我們的管理者。夏津是最溫和的暴動者,他從這麼多病人中脫穎而出,成功說服了我們。他很聰明,重新制定了管理規則,用體力活和藥物控制病人們,加固城牆。我們通過勞動力換來了政/府提供不了的食物、醫藥、和加固樓房等的物質。我們目標一致,不屠殺、不傷害病人,一起在這所病院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小護士點頭,淚如雨下:「沒有辦法向政/府申請嗎,你們其中有的人是正常人,你們能出去,可以回歸社會家庭,恢復正常人的身份。」
營刀笑了,「國家沒有殺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們都曾沾過病人,也就是我們戰友的血。我們上過戰場,也在這裡殺過變成怪物的戰友,我們每個人都是罪人……直到後來夏津出現,我們才發現,我們也可以當壞人最惡的人——那就是加雙引號的好人。我們管好失去控制的他們,我們所有人也能和平地活著。小護士,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人不無辜……但只有……」
小護士聽出來營刀最後隱藏了的話,或許夏津是最無辜的那個……
可小護士依舊祈禱勸說:「相信我,我來給國家寫信,寫申請,我們大家一起都能走出去的……」
營刀不說了,天色已然從煉獄火海的火光映紅的半邊黑紅,漸漸地染上了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