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2023-09-26 22:57:34 作者: 楚雲暮
    「我只是把這個還你。」e

    我認出來了,那是當年我送給他的那條牛仔褲!「你……你什麼意思?」我連說話都在抖了,冷的。

    「你不記得拉?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呵,那時候把我樂的很什麼似的,天天想著進城,一次也捨不得穿,結果後來終於進城了,才發現什麼都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哥----」他又開口叫我哥了,語氣卻是冷冰冰的,「還你,我不需要了,結婚後,村長說要帶我去鎮上找最好的裁fèng做幾套真的稱頭的衣服----初三那天你會來的話,做我的男儐相成不?」

    「你以為……把這個還我了就真的能兩清麼?柳三!你在裝什麼?!你能愛女人?」我恨急了氣極了,豆大的淚珠滾進我嘴裡,我一把擦了,破口大罵,「你他嗎的在床上被我操的時候你有想過什麼狗屁女人?!」

    他的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王嘉禾,你也太難看了,難道你將來還要纏著我麼?這東西你不要了我也不會再收回去----」他慢慢地舉起那條褲子,抓著兩條褲腿,用力一撕----

    我甚至沒來得及煽情地叫上一聲不----,一切發生地太快了,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力氣有這麼大,韌性極強的仔褲竟被他三兩下撕做數片,再被砸在雪地上,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形狀,猙獰地嘲笑著我。「我這輩子,就不適合穿這玩藝!」

    「再見,嘉禾。」e

    我死盯著那地上癱做一團的布料,有什麼被活生生地剜出來了,血流成河,疼啊,疼死了,疼到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木然地點了下頭。

    他轉身走了,步子極穩,沒有一點的眷念,我盯著深深淺淺的腳印蜿蜒而去,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終於雙膝一軟,雪地冰涼刺骨,凍的我的膝蓋一抽一抽地疼,然而我笑了,瘋狂地笑著,甚至不怕吵醒睡在前屋的爹娘。

    柳三,我從不知道,你是一個這樣狠的下心的人物,好樣的!我小看了你!你比我王嘉禾有種的多!!

    嘉禾哥,咱們以後永遠在一起好麼?

    嘉禾,我要回去了,回我真正的家。

    再見,嘉禾。0

    我低下頭,手指攥著籬笆的邊咯吱做響,慢慢地,一滴又一滴赤紅的液體把籬笆染地艷麗,又順著籬笆濺在了雪地上,卻很快被那抹蒼白吸收地乾乾淨淨,一切無痕。

    一件帶毛領子的大衣搭在我的肩上,還是那熟悉的氣味,還是那熟悉的聲音:「嘉禾,咱進屋吧。」

    後來我發燒了,我死沒想到從來身子象頭牛的人居然也會因為在雪地里站了那麼一會就燒到快四十度,一個勁地說胡話。全家人都沒心思過年了,全圍著我轉。

    初三那天,我爹娘還讓我一起去喝王家的喜酒,說好歹沾染些喜氣。我在我屋裡,一下子抓過掃帚把桌上的東西卻掃在地上砸了個粉碎,我爹娘又驚又怕,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敢再對我說半句不是了。秦商趕忙說:「嘉禾病這兒重還怎麼去啊?算了……那對新人想也不會怪他的……我在這陪他就好,大伯大娘你們去吧。」

    他們終於出門了,穿著最體面的衣服,參加那個全村最盛大的婚宴。

    我頭疼地要炸開了,燒的人都快糊塗了,那個人一直坐在我床邊,細細地給我擦汗,餵藥,抹身。

    終於,在他替我換內衣的時候,我抓住他的手,張開眼看他:「你為什麼……要跟我回來。」

    我怕我不看著你,沒準兒你會做出個什麼事來。秦商拉開我的手,解開我的扣子。

    你知道我和三兒的事吧。我用的是肯定句。0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眼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從三兒第一次進城來找你我就……知道了,那天,你們喝多了,在宿舍的床上……」

    我冷笑了一下,我甚至不怕這事被他知道,我只是覺得可笑。

    他頓了頓,終於道:「嘉禾----我,喜歡你。」0

    這話我該震驚吧?可奇異的,我竟然心中一直隱約有這樣的念想,或者說是預感。秦商他就是一個瘋子,糊塗鬼,要不他能喜歡上我?能對我那麼好?能拋開一切不遠千里地到這山溝里陪我?!

    我估計也糊塗了,燒糊塗了,我忽然一把攥起他的領子把他壓進懷裡!

    沒有掙扎沒有撫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我開始狂暴地扯下他的褲子,幾乎大半年我沒和柳三那個過,腦子發熱,身子更是熱地滾燙,經不起任何地挑逗,慾火焚盡了我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我心裡亂烘烘的,不滿悲傷絕望和幾欲宣洩的憤怒糾結在一起,我咬著他的鎖骨的時候,腦中浮現的卻是三年前我和柳三倒在糙垛里象兩隻野獸那樣地扭打撕咬,是他高cháo時候,攀著我動情地喊:「……我只是不想和你分開。嘉禾……」----可轉瞬之間,他長大了,變成我完全陌生地樣子,冷冷地走來:「咱們以前的事……都是我年紀太小,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如果三年裡發生的一切都能用這樣簡單而決絕的一句話就此終結,那該何其幸運!

    「三……三……」我呢喃著喊出了聲,強把自己擠了進去,象在報復什麼,底下的人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再明顯地掙扎,我象磕了藥一般陷入了瀕臨絕望的瘋狂,直到下體有了一絲濕濕漉漉的感覺,我才喘著氣停了動作,我知道,那是出血了。

    我費力地想支起身子看看他的情況,他卻雙手一緊,箍著我的脖子,整個身子似篩子一樣地抖著,喉管里不時地發出一聲破碎的呻吟。

    我只覺得燒做一團腦子裡突然醍醐灌頂,一下子清明起來。他,他分明是第一次----我還真是混帳東西,怎麼能----這樣對他呢?「秦,秦商,我----」我有些慌了,抽著鼻子,慢慢地想退出去,秦商卻瞅著個空,壓著我翻了個身----我那孽根還在他裡面呢,這一動,叫我和他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方才秦商不讓我看他的情況,他的臉早就被一額的冷汗浸到發白,嘴唇上深深的兩個牙印,那是痛到狠時,自個兒下死勁咬的。

    「你還真是又土又呆又笨----這當口,是能停就停的?」他高高在上,扯了扯嘴角,好一絲絕色笑容。

    對於和秦商走到這一步,我根本事先毫無準備,可同時我又在想,人都不要我了我怎麼就不能喜歡上別人?還要我犯賤到等他一輩子麼?柳三有一句話說對了,他這種人就適合一輩子固步自封地留在這大山里,是我蠢到以為他走出這座大山就會有全新的未來,結果呢?不過是把他推到另一個女人的懷裡----他不要我了!我為什麼還他娘的要想著他?!讓他和王妞幸福美滿去吧?什麼十五年的感情,一輩子的承諾都去死吧,他要結婚時,就可以將我輕易地一腳踢開,我怎麼不行?!

    我一直在迷糊中憤恨地想著這個事,仿佛如此就能報復他的絕情。掌燈時分我醒了過來,秦商衣裳凌亂地躺我身下,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理清自己紛亂的思緒,心裡一下子空空落落的,甚至不知如何面對他,這個我曾經過命的兄弟。

    「嘉禾……」他終於睜開了眼,我下意識地看向他:「啊。恩?」

    他的聲音還虛虛軟軟的,帶著點破碎的沙啞,卻是綿延地堅決著說完了全部的話,「你知道麼?我,我從前是很討厭你這種人的,心量小又總覺的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似的,你不能選擇你的出生,可未來是攥在自己手裡的,憑什麼就因為你來自農村你家裡窮就要所有人看你的臉色體諒你所謂的自尊心?憑什麼呀?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是對你笑,是對你熱情,可心裡……多少還是看不起你的……後來,不一樣了,也不知怎麼的,咱就不一樣了……直到三兒來了,你們喝高了,竟就在宿舍里……我那時候是醒著的,一直看著你們的床簾不停地扯動,你們聲音是壓的小,可聽我耳里,那動靜比打雷還大……要不是知道你們的事,大概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個同志。我心裡能不恨麼,每天找著碴和你鬧彆扭,可真見不著你了卻又……想的緊,只怪自己混蛋,我一個大老爺麼,怎麼就,就栽你手裡了呢?我之前是真喜歡小琴的,你待我還真是好啊,不停地給我出謀劃策,生怕我和她的事不成,我真是混帳,有那麼一個女朋友還不知足,整天想著你,你有什麼好的?認死理兒,又土又呆又笨,還……還有人了……所以她後來喜歡上別人了我不怪她,一點也不怪----就你個傻X,還巴巴地來安慰我……我告訴過自己,咱要有品,你要是和柳三好好的就是一輩子不說出來我也甘心,就當自己真是個只講兄弟義氣的人,能和你意氣風發度過大學四年,做一輩子的好哥麼好兄弟我也知足了。可你和小春卷鬧翻了要搬出去我就真地懵了,我死也沒想到呀,之前我媽逼了我那麼多次要我走讀我沒答應,怎麼是你……能這樣輕易地說走就走?記得……咱那次的吵架麼?我昏了頭了差點就氣到說出來----呵,我沒種,到頭來還是不敢……你後來和柳三處的多好呀,也就是宋瑜那木頭瞎眼了看不出來,所以我故意躲著你,怕你們不自在,也是怕自己……熬不住----到這份上,嘉禾,我早就沒皮沒臉什麼也不顧了,我,我早載了----你們那晚上的話我全聽見了,可就是如今全世界沒一個人要你,也還有我!」

    我聽的牙一酸,那股酸澀從牙關直達腦髓,我王嘉禾,何等何能!我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我忍不住輕輕地啃了一下他的嘴唇,秦商的雙眼帶著一點未及消散的紅,我心裡更軟了,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了,直搗黃龍地朝他私處摸去。

    秦商慌了一下:「嘉禾,別,我那還疼著呢,讓我緩口氣?」

    我仗著他不會拒絕到底,哪管這許多,一蹭弄,把自己的褲子也蹭下來了,喘息著把他壓在炕頭上,秦商揚高著頭,皺著眉道:「你,你輕點……哎,你怎麼這麼橫……別----等等,我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有人?」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把下面送了進去,中午時候的東西還在,他那裡面滑滑的,並沒有那麼難受,秦商抽搐地喘息了一聲:「真好像有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