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2023-09-26 22:57:27 作者: 楚雲暮
遠處樹折枝飛電光火石間好幾人慘叫著應聲而倒,陳琛有些瞠目結舌,他還沒見過除了拍片耍帥之外,有人能現場組裝狙擊槍抬手掃she還能彈不虛發的!裴峻熟稔地從套筒凹槽上又壓進5發子彈,這次卻撫著扳機半晌不扣,直到對方按捺不住,悉悉索索地再次行動,才猛地連扣扳機----他吹了聲口哨,瞟了陳琛一眼:「軍校就學這個的,只不過我還沒玩過這麼逼真這麼慡的戰爭遊戲。」陳琛翻了個白眼,正要出言相譏,忽然耳尖一動,拉著裴峻就地一滾臥倒趴伏,下一瞬間,一顆手榴彈在數米開外爆炸。
操!裴峻罵了一句,這些傢伙還帶手榴彈!
陳琛吐掉嘴裡的土,還不忘嘲道:「就只准你作弊開外掛呀?」裴峻騰出手拍拍他的臉,不怕死地調戲了一句:「給你老公留點面子。」下一瞬間腹下就硬生生地受了一拳,他苦笑著壓住陳琛的手:「我嘴賤,回去再跪炕頭。」
陳琛還要再說,又是一顆手榴彈飛擲過來,他趕忙壓地裴峻的頭,故意用力地讓他的額頭在地上咚地撞出一個包來,四下里頓時飛沙走石塵土飛揚,一連數顆的手榴彈壓地二人動彈不得抬不了頭,M88癱倒在不遠處,但火力封鎖下誰也無法爬過去摸槍----對方果然也是經驗豐富的僱傭兵,深知叢林作戰之道,在火網掩護下呈扇形朝他們步步逼近。二人心裡知道人數上實在相差懸殊,若真被他們摸近了貼身肉搏決計討不了好,裴峻微一思索便摸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北非之獅」,簡短地道:「等他們再近一點進入she程,我出去引開他們,交火後你找位置開槍----」
陳琛僅僅猶豫了一秒就點頭道好,他知道自己的體能從先前到如今都和裴峻差了不止一個級數,這種情形下去爭誰要作餌那叫矯情。
裴峻忍耐數息,猛地鬆開陳琛的手,如同一隻矯健的黑豹疾衝出去,陳琛同時向旁一滾,飛快地抬起來福槍,瞄準鏡中映出他如今再熟悉不過的健碩背影,思緒不由地瞬間飄到一個月前,他也是如此,拿著槍,對準了他的背心----卻到底功虧一簣。
只不過,上一次,他心餘警戒,這一次,他頭也不回。
他與他,都該對彼此,心如明鏡吧。
耳邊槍聲頓起,他眯著眼,準確無誤地扣下扳機,讓子彈飛。
裴峻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油污,跳到他面前,咧嘴笑了:「不錯不錯,槍法夠准,只比我遜一籌----」陳琛丟了槍,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暈沉,忽然臉色一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記手刃向裴峻脖子劈去,裴峻猝不及防被狠狠慣倒一旁,再回頭就見陳琛撲過去,飛起一腳踢碎了從灌木暗影中跳出來的偷襲者持槍的腕骨,與此同時,一記槍響,裴峻方才所站之處揚起一注塵泥。陳琛旋身一勾一壓,將來人箍在懷中,抬起右手,只聽咔噠一聲,那具黝黑的身子在陳琛手中癱軟,他搖搖晃晃地鬆手,跌坐,還有些不及反應地喘息。他抬起因用力過猛而不住顫抖的右手,那串白色的佛繩已被偷襲者嘔出的血沫染地墨黑一片,而他的心不知緣由地也是陡然默黑。
裴峻定了定神,走過來,忽然將陳琛緊緊地勒進懷裡,二人都無話可說,唯有起伏不平的呼吸之聲在樹林微光中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呼應。
他與他似乎都感受到了彼此之間過了今日,再不能復從前。
良久,裴峻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
陳琛也面色如常地跟著一笑:「不知道這下桑諾要怎麼看你我了。」
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出林子,還未及進村,忽見一道人影撲了過來,二人一驚,卻見來人抬臉,一張熟悉不過的黑臉。
「陳大哥!」佛恩激動地撲到他身上,帶地毫無準備的陳琛身子都晃了一晃。他穩住神,扶住他,不能置信似地:「……佛恩?」
佛恩向來樂意把自己修飾地油光水滑黑里透俏,然則此刻一身髒污狼狽不堪,想來辛苦尋到此處也費了無數的周折,卻不見他抱怨,反急急道:「陳大哥,我找了您好久,我都以為你……你死在吳杜倫手裡了----您快跟我回去,頌猜死了,清邁現在亂成一團了!」
這話說地兩個人都是微微一震,於是都明白,此處已不能久留。
吳軍殘部雖然沒有攻進村寨,但也有不少村民負傷,彈火波及之下亦有不少吊腳樓鐵皮屋焚壞,入夜後三人坐在空地上圍著一處篝火取暖,佛恩仰脖將桑諾熬的稀肉湯喝地一乾二淨,才將事情三五下說了個大概。
原來吳杜倫一率軍過來,宋哈在清邁就跟未卜先知似地先下手為強,抄了他老子的幾個據點,頌猜的幾個舊時老友見陳琛生死不明都怕得罪瘋狗似的吳杜倫於是都不敢援手,可憐頌猜幾十年來也是個心狠手辣說一不二的黑道大佬,臨老卻被自己兒子逼地走投無路,慘死火拼之中。宋哈如今風頭正勁,在清邁城中剷除異己,已然已將清邁當成他家天下了。
陳琛在火光中沉默了許久,忽然道:「察沙呢?沒見他跟著來?」
佛恩怔了一下,低頭咳了一聲:「總,總得有人在城裡看著那批搶運出去的貨----」忽然想到對面還坐著個身份不明敵我未知的裴峻,他立即不往下說了,陳琛亦有心打住這個話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些其他的情況。
裴峻一晚上都拉著張臉沒說幾句話,似乎又恢復成以往那個位高權重不苟言笑的冷麵督察。直到桑諾好容易收拾好了屋子,出來招呼幾個人休息,佛恩率先站起來,雙手合十對桑諾先到了個謝,習慣成自然地搭住陳琛的胳膊進屋,桑諾在旁愣了下,他是個老實的農民沒想太多,用泰語呢喃了一句:「怎麼一直不是那兩人睡嗎?」佛恩聽地真切,暗中掃了裴峻一眼,卻見他毫無反應似地自顧自走開了。
進屋後佛恩主動端來水盆,蹲下來為陳琛捲起褲管----陳琛的雙腿因這段時期的磨難已不復白皙,還結了一層又一層的血痂。佛恩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那些傷疤----他敏銳地感到他的陳大哥有哪裡不同了,以往的陳琛也做這樣短褂裙裾的尋常打扮,但那是為了收買人心,他骨子裡已經是根深蒂固的高高在上目下無人。但是失散金三角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他發現他變了。這個認知讓他有點恐慌,恰時他的手伸到他的褲頭,便尋空鑽了進去,陳琛回過神來,輕輕按住他的手。佛恩有些緊張:「陳大哥,您是不是在氣我,氣我和察沙……察沙說您把我送給他了,我不相信,我很生氣,我揍了他一頓,我----」
陳琛握住他的手,想拉他起身,佛恩卻執拗地硬要俯下身去,陳琛一急,叫了一聲佛恩!他茫然驚惶抬起頭,陳琛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不起。」
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些什麼?
半夜裡,陳琛睡不著,批了件衣服就走出屋子,卻是隨即一愣,一道黑影在月夜裡靜默佇立,卻不知站了多久。
他走過去,與他並肩,二人都不說話,半晌裴峻忽然低聲道:「還是要回去了。」
陳琛這三十多年從未被一句話哽到,此刻卻亦有些傷懷,良久,突然伸手觸及裴峻冰涼的手指:「總要回去。」
裴峻反握住他的,低頭與他對視,一雙黑眸里如野火燒起,懾人心魄。
第十七章
下一秒鐘,他們抱在了一處,似乎也完全不懼怕被旁人看見。
陳琛感受著疾風驟雨一般落在身上的啃咬,雖然下處依舊疲軟,但內心卻很是情動,他難耐地撕扯著裴峻的領子,第一次催促似地哼了一聲,裴峻也是激動地燒紅了眼,見他這般卻起了幾分戲弄心思,他趴地在一旁坐了,對陳琛一招手:「坐上來。」
陳琛一怔,臉上頓時一紅,劈頭摔了裴峻一嘴巴:「玩到老子頭上來了。」裴峻知道陳琛沒真地生氣,反趁勢握住他的手就地一拉,陳琛便果然「坐上去」了。他閉著眼,先還過不了自己這關,僵著身子不肯主動,到後來裴峻箍緊了他的腰,下死力地往上頂,嘴裡的熱氣一撲撲地全打在他敏感的頸窩處,關竅處抽動時又已漸漸帶出了水聲,正是到了大快活處,便有些自暴自棄了----到了這個時分,再裝倒沒意思了,他恐怕真地只有做下位,才能在SEX中取得快感----但,即便如此,這輩子他也就只會被這麼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於是亦隨波逐流,在驚濤駭浪中身不由己地顛簸起伏,仿佛一帆即將滅頂的舢板----他忽然方寸大亂,嘶了一聲,猛地摟住裴峻的脖子,在裸露的肩膀上留下兩排深深的牙印----下處那兒竟又是半軟不硬地淌出好些熱,精來。
一時事畢,陳琛兀自喘息,一陣夜風吹過,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上次受傷戒毒以來,他的身體的確給掏空了,比從前虛弱太多。裴峻扯過方才情切給丟在地上的衣服嚴嚴實實地蓋在他身上,奈何泰國人的日常衣服天生就做的短小,無論如何都捉襟見肘遮掩不完,陳琛想笑,張嘴就打了個噴嚏,裴峻一挑眉,也不想多費事了,直接像抱孩子似地把他攔腰抱起就往屋裡走,陳琛又是駭又是笑,忙劈頭蓋腦地一陣敲打:「放我下來!瘋子!我還要臉呢!」裴峻悶頭挨打也不喊痛,愣是把人抱到了床上,陳琛只聽他的聲音從頭頂飄來:「以後想這樣,也難了。」順手又給了他一記:「怎麼,你還想再這樣了?」
裴峻一笑,裸著上半身就出去了。他高大,健碩,背肌壁壘分明,穩穩健健地走在黑夜之中,猶如一隻狩獵中的雄獅。
斜刺里忽然一道風聲襲來,裴峻似早有準備,抬肘一撞,隨即旋身一踢,小腿刷地蹭到來人,那人如忽遭橫風瞬間被掃後一米多遠,才堪堪站住腳跟。
裴峻沒打算跟佛恩真地動手,又或者說在他眼中,佛恩根本就是個不值得動手的小玩意兒,因而冷冷地道:「你殺不了我。」
佛恩咬牙道:「你不是好人!」
哦?裴峻幾乎想笑了:「難道你那陳大哥是好人?」唯利是圖jian詐如狐,無論如何也不算是好人吧。
「比你好!」佛恩不與他廢話,竟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來,再次揉身而上----他知道自己身手拳法皆與裴峻相差甚遠,於是一味地只管進攻,竟是完全不管自己周身門戶大開,黑夜裡只見白光點點,裴峻先只是左避右讓,連呼吸都不曾亂,到後來煩了,才瞅准佛恩換氣的瞬間,電光火石地擊出一拳,正中腕骨----佛恩匕首脫手,眼淚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了,那是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