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2023-09-26 22:57:27 作者: 楚雲暮
第二天陳琛神清氣慡地起床,見二人都一副鼻青眼腫的狼狽相,奇道:「一起夢遊叢林探險了你們?」佛恩打了盆水進來,彎下腰為陳琛捲起袖子,不咸不淡地道:「沒,晚上睡不著,互相切磋了一下。」
陳琛接過手巾,胡亂抹了抹臉,又丟回盆子裡,也故作不知地道:「好,下次切磋也叫上我,兩位拳王過招倒是難得。」
佛恩這下訕了臉,不好意思地將水盆端出去倒了,察沙只做聽不懂狀,還是直挺挺地杵在原處,恰巧旺達蹬上樓來,推門道:「陳先生。加工廠那邊又新提純了配方,據說出來的5號比雙獅還純!」
陳琛聞言立即將那二人拋諸腦後,接過旺達遞上的樣品,一望一嗅一捏,便微一點頭:「能大批量生產嗎?」
「難。」旺達言簡意賅,「儘量試試。」想了想,又問:「怎麼一早上不見帕卡?」
佛恩正巧推開門,聞言不由地僵了一下,只聽見陳琛慢悠悠地道:「他連夜回清盛去了----據說頌猜要調他回清邁。」
「那……換誰來?」旺達也不懷疑,只是擔心換來個不相熟的難辦事,陳琛呵呵一笑,一拍他的肩:「沒誰來,我只要你帶著這些人跟著,足夠了!」這是陳琛慣用的,前天給了一記鞭子,今日便要給把糖,順帶剖白演繹一番。旺達面上一熱,便將前些天陳琛變臉如翻書之事忘了泰半,開始拿他的蓄意招攬當真心相待了。陳琛趁熱道:「貨一多人手怕就不足了,你看看能不能到左近山寨里再收幾個年富力強的,你抓緊訓練訓練?」
「現在?」旺達有些為難,「時間緊而且我們的武器彈藥已經不夠分----」
陳琛一擺手:「這個不用你擔心。」而後習慣成自然地丟個糖果做總結,「我相信你能做到。」
於是旺達雞血了,佛恩皺眉了,察沙沉默了。
緬泰邊境的密林足以把個文明人逼回原始狀態。若非陳琛從來是個堅忍慣了的,要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到,依他的少爺習性,真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此處自然沒有熱水器,於是洗澡亦只能幕天席地,至於一干與電有關的事物那是連想都不要想了。
陳琛此刻站在遠離寨子的小水潭子裡,拎著個鐵皮桶,把自己兜頭淋了個精濕,糙糙搓洗了一下----旺達冒冒失失地闖過來,剛喊了聲陳先生,便趕緊轉身不敢再看。
陳琛倒是覺得好笑,這地方除了野男人就是野男人,誰還怕誰看。便一面抽了毛巾擦拭一面道:「什麼事?」
「就,就是給您報告下訓練的進展……上次說的槍都還沒到,明天送貨那些新丁可能還都不行----」旺達腦海里還閃著方才見到的場景。這一帶的人都黑,陳琛雖不說有多白----至少還沒察沙白,可和他們一比,那當真是瓷人了,看著一點兒也不像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胡思亂想著,忽聽耳畔傳來陳琛的聲音:「明天是老客,還是你辛苦一些,親自走一遭罷。」
旺達猝不及防,向後跳了一下躲開,才有些慌急地胡亂點頭答應,陳琛這下詫異了,故意摸了摸他的板寸頭:「好好說話,你躲什麼。」旺達又退了半步,是啊!真是見鬼了,他怕什麼?陳琛自然對旺達沒什麼別樣的興趣,只是覺得閒來逗逗這條油光水滑的大黑魚頗有意思,何況旺達對他還大有用處,於是又伸手去抓,旺達沒躲開,只得站定了,只是一張黑臉透著詭異的紅,陳琛心裡有些明了了,暗暗撇了撇嘴,知道這小子憋悶壞了要胡亂思春了,於是不肯再逗下去,鬆手道:「去幹活吧。」
旺達卻站在原處,猶豫了半晌,忽然乍著膽子去牽陳琛的手:「陳先生……」卻還是隱隱怕他,不敢多說下去。
陳琛一挑眉,幾乎要氣笑了,別說他身有隱疾,那兄弟嘴刁地很,就是不挑嘴也沒興趣啃段燒焦的黑魚,他尚未說話,旺達忽然臉上挨了一拳,怪叫一聲躍開,怒瞪偷襲者----佛恩收拾回拳頭,走到陳琛身邊冷冷地道:「沒聽見嗎?叫你下去。」旺達怕陳琛,可並不害怕佛恩----論身手,他怎麼也比這個妖妖調調的男孩子強,於是又用土語更大聲地罵了回去,佛恩更是氣炸了,正要上前,陳琛低聲喝道:「吵什麼。旺達下去。」
旺達早被陳琛這演技派拿捏住了軟肋,又敬又畏又懼又愛,哪裡說的出個不字----佛恩待人走了,才轉過身,親自為陳琛披上褂子,正要服侍他穿褲子,陳琛便按住了他的手,拍拍他的腦袋,狀甚無心:「怎麼,吃醋啊?」佛恩趕緊搖頭。陳琛嘻嘻一笑:「那就好,要是你不乖亂吃醋了我就不帶你回香港啦~」佛恩動作一滯,頓時抬頭,卻見陳琛笑意更深:「再說我也沒那麼好的胃口啊,你叔叔現在就只想一個想地緊呢。」佛恩乖順地垂下腦袋,被陳琛帶著跪下,慢慢地含進那副還蜷縮在糙叢中的器官。他想,是啊,陳大哥固然看不上旺達,他不好這一口,可要是看上了呢,他又能怎樣?他有些難過地抬頭,看著陳琛閉著眼,微微喘氣的投入模樣,心裡一顫,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更加賣力「工作」。
陳琛的確是挺喜歡佛恩,能辦事,又聽話,關鍵是心裡有他,這樣的人最適合當做親信來培植,不過他這個人一向有點小心眼----於是他忽然更用力地摁住他的腦袋,嘴裡微微地呻吟出聲----佛恩的技術也不錯,溫溫和和地不像某個人那樣急色,讓他覺得安心----這麼一想倒又起了幾分興致,沒多久便稀稀地流了佛恩一嘴,陳琛撐著他的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覺得腰都有些乏地發軟了。
佛恩還想扶陳琛回去,陳琛示意不必了,他因方才濺了一身的水,沾了一身的汗便在原處也沖個涼,剛扒了上衣,他便見察沙從樹叢後面走了出來,於是嘲道:「看地還滿意?」
察沙素著張臉,一步步地走過來,他都知道他在,陳琛會不知道?佛恩見他來者不善,皺眉道:「站住!」
察沙停住腳,胸膛粗重地起伏。
「想幹嘛?」佛恩眼一轉,「……想睡我啊?」
察沙崩地一音效卡殼了,直覺地點頭,然後又搖頭,佛恩道:「想睡就想睡,也沒什麼丟人的。」他把衣服甩下來,乾脆光,溜溜地走到他面前,察沙艱難地轉過臉,佛恩冷笑道:「孬種,想都不敢想?」話音未落他便被人一把鉗住了就往糙叢里拖,佛恩啪地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掃了一掌:「你真想,就答應我一件事。」
察沙不搭腔,喘著粗氣就把他往糙叢里攮,佛恩還要掙扎,便被強按著背過身去,下一瞬間,只覺得一陣撕裂般地疼,他剛叫了一聲,被被人從後一把捂住了嘴,察沙專心致志地下狠勁往死里頂弄,抽,送了數百下才咬牙切齒地道:「什麼事都答應!」
佛恩跟他手裡的麵團似地任意搓揉,沒多久就真地浪上了火,陳琛不常和佛恩弄真格的,常常是把人撩撥起了又罷了,佛恩滿腔都是蜜意,偏偏總是未及著火便熄滅,此刻如久旱甘霖,湊送間他雙股顫顫,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不住地呻吟呢喃,讓他「再用點力」,察沙早被那把火燒地什麼理智都不剩,他山一般地壓著他,卻聽不清他嘴裡含含糊糊地在喊「叔叔,還要。」
第十一章
陳琛一整天都泡在加工廠里等著看新5號出廠,一面盤算這能給他帶來多少效益多少地盤,他知道這片山頭的人都開始暗中叫他「毒王」,心裡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從不信因果循環報應,因此自詡著怎麼也比周遭這些泰國人緬甸人好些,一面殺人越貨走私販毒一面虔誠信佛頂禮膜拜----他腕上無意間結下的白色佛繩,據他們說還是清邁素貼山上的一位高僧開光過的。他還在回憶當日見到的老和尚的模樣,就見一個士兵沖了進來,呱啦呱啦說了一通,佛恩忙翻譯道:「今天交貨遇襲,旺達出事了。」
陳琛騰地一聲站起來----這條道兒走了沒十遍也有八遍,遇誰的襲?!他跳上改裝的吉普,命令道:「回寨子!」
他這一路上都很有些心神不寧,想旺達受傷的原因和結果,想若沒了這麼個聽話好用的傭兵,他找誰賣命押貨去?吉普車忽然一個急剎車,在山道里打了個大旋兒,發出刺耳的尖聲才堪堪停住。
陳琛抬起頭來剛想問怎麼回事,自己也呆了一下,只見一截斷木正倒在道中,上面竟盤著一條碗口般粗細的巨蛇----那司機在這一帶來來回回開了好幾年的車,也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雨林蟒蛇,不由地有點發憷,陳琛道:「衝過去。」
司機趕緊搖頭,意思那道本就不大,給倒了的大樹給攔腰截了,無論如何沖不過去----何況還有那蛇----他怎麼敢下去把木頭給挪開。佛恩忽然開門下車,抽出自己腰間掛著的點三八史密夫,瞬間就將那蛇打了個稀爛,那蛇身段成兩節,蛇頭卻在一篷紅雨中還猛地飛出老遠,趴地正掉在車前窗上,糊了一窗的血肉模糊。
那司機慘叫一聲就閉了眼,「還不快下去把樹給搬開!」陳琛心中有氣,暗想這司機也太慫了些,以後還是要換人的好。倒是佛恩,此刻倒是真箇冷靜,完全不為所動,事不關己。
開雨刷沖乾淨車窗上的血肉,車子又顛顛簸簸地上路了,陳琛回頭去看地上那團著實讓人不大舒服的東西,不由地心中也是一跳,他按住自己的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心裡承認這的確不是什麼好兆頭。
裴峻亦同時吐出一口氣來,看著定位儀道:「就在這附近了,還是先隱蔽一下?」他身後的中年男子直起身來,赫然便是那日清邁酒會上的那位將軍,此刻正一身戎裝,一點頭道:「說的對,免得打糙驚蛇。」頓了頓:「這次帶兩百個特警來,非得將這個毒窩連根拔了!」
裴峻亦起身,他也是一身陸戰隊的迷彩服,標準的軍人打扮----卻沒有別任何的肩章。「這是貴國境內最後一處窩點,若能克競全功,貴國政府在國際上之形象口碑必會更上一層。」
「若是這次能成功,香港也再無你的敵手,肅清黑道指日可待----」那將軍一擺手:「只是我關注頌猜許久,都沒法摸到他這個窩點,我竟不知道你用什麼方式得到的情報。」裴峻笑而不語,那將軍亦不深究,只點頭贊道:「難怪行內對你的風評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