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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27 作者: 楚雲暮
氣哼哼地伏桌寫完,他起身將支票交給領班時一不小心看見侍者來不及回收的懷疑眼神,頓時怒了:我又不會吃干抹盡不認帳!
頌猜當天下午便來了,氣哼哼地打抱不平:「那個反骨仔弄了一次不夠!還要派人來趕盡殺絕!」而後傷感:「都是為了我這把老骨頭……累的賢侄受傷受痛擔驚受怕……」看看眼前這「賢侄」此刻全須全羽的,且精神慡利並沒有如何地傷痛驚怕的樣子,也不得不繼續演下去:「幸好賢侄體會我如今的難處,否則我縱然不被那逆子氣死,此刻也無顏見你死去的父親!」
「叔叔言重了,我們的感情豈是這點小事能影響的。」「賢侄」心有戚戚焉,隨即義憤填膺一拍桌子:「對,過分!宋哈實在是過分了的!我以往總以為叔叔馭家不嚴,至有此禍,如今看來你這個兒子著實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如今即便不為了叔叔,我也要報這一仇!上一次是小打小鬧,今天起他開一家夜總會我砸一家,倒看看他的財力能堅持到幾時!」
頌猜不及竊喜,就聽陳琛話鋒一轉:「宋哈之所以能越過您頭上去,還不是他的人把住泰北的出貨門路----可是他沒有貨源----我知道金三角僅剩的那幾個貨點都還在您的手上,既然要做,不如做大了。我也不要您給我直接出貨到港了,我出人出門路,你出貨出原料,只要這個局面一做起來,宋哈無貨可出,哪個還同他做買賣?」
頌猜呆了下,「什麼意思?你要我的工廠?」
「工廠還是您的。」陳琛一笑,「我要的是配方罷了。」
「不可能!」
「叔叔,您的貨生產再多一樣得從宋哈手裡出,如今交惡,積壓難出,您有多少錢多少時間這麼幹耗?如今您要和解也不可能,不如換我這個晚輩和您合作。你方才不是也同意我們叔侄倆的交情,哪裡是這些瑣事所能影響的。」陳琛話鋒一轉,「叔叔要是不願意,我自也不會強逼,昨晚遇刺的恨只能強自咽了----我犯不著平白和宋哈那條瘋狗扛到底啊,鴻運的基業畢竟不在此處,是麼?」
頌猜瞪著金魚眼,半晌沒說話----他花了那樣一筆錢請了個頂尖殺手暗殺陳琛,就是為了要嫁禍宋哈推波助瀾,絕了他觀望起價之心。誰知會引火燒身,陳琛乾乾脆脆地要把觸手伸到他的地盤,不滿足做他的下家了!如今在他眼前的2個選擇,死抓不放和宋哈斗下去最後被吃地一滴不剩;和陳琛合作幹掉宋哈,好歹占有一席之地----陳琛總不能長久地賴在泰國,他還是話事人。
「哎。」陳琛嘆了口氣,理解地道,「我明白,您對您那兒子還是不能真地下狠手----」
「賢侄,我我給你五成的貨,好麼?」
陳琛一笑:「叔叔,您把我當什麼人了,我不貪您那一點養老錢。」
「好!」頌猜站起身,「你是個人物,叔叔把工廠的事交給你,也好!」
陳琛謙虛地:「叔叔放心,半年內,我讓宋哈一泰銖都賺不到。」
送走了頌猜,陳琛走回酒店別墅,剛上樓就被人反手一拉,隨即大門掩上,陳琛一翻眼皮,推開他道:「幹什麼,非法入侵啊你!知法犯法。」
「我是來追失緝盜的----」裴峻拍拍他的皮夾,陳琛冷笑一聲,「裴督察辦案也要講證據的,追什麼失緝什麼盜?」
裴峻以往最恨陳琛這個油鹽不進的傲慢嘴臉,但一晚過後,倒又忽然不那麼不順眼了,伸手拉他入懷,一雙手登堂入室上下摸索:「那你就當我這是給你治病來的。」
「……」陳琛覺得自己以前怎麼從來也不覺得裴峻有這麼死乞白賴。
佛恩因為今日頌猜來過,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此刻端著杯芒果汁上樓正準備敲門,忽然聽見裡面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隱約聽人道:「輕點兒勁!操,聽不懂人話啊你……拔出來----我不要了……」
「噓……你看……多幾次,你也便能好了……」
……
那說話聲又輕又快,佛恩聽不真切亦聽不明白,還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忽而門開了,陳琛倚在門框上,一雙眼黑亮黑亮的,整個人像剛從水裡出來似地,連發梢都淌著汗珠。
「怎麼?」
「沒……沒。」佛恩不知為何不看去看他的眼,低頭將果汁望他手裡一送,低頭鞠了一躬,轉身跑了。
第七章
陳琛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枯木逢春。就是與裴峻「近距離接觸」之時,時不時腹誹懷疑裴峻這個職位是不是床上睡出來的。
此刻在汽車后座,坐在裴峻的腰上被一記一記地強力頂著,有些接不上氣,喘道:「可以了吧?擔心人發現……」
裴峻騰出手來伺候擱在自己腹肌上的器官,嗤笑道:「被人發現你應該高興吧,多難得啊----」陳琛昏沉中聽到他又拿這個開玩笑,想也不想地反手一巴,隨即被對方報復性地頂到深處,悶哼一聲,雙手無力地改為摟緊對方的脖子,只有喘氣地份。到了關鍵處,他顫著腰道:「快了……接住,別,別弄髒褲子----快點……」裴峻抽出紙巾,包著陳琛的性、器,待他she了,拭淨下身,自己才最終釋放。
他退出來,扯掉套子,嘲道:「就你能在這種時候也叫我這麼伺候著。」
陳琛癱在椅子上,喘息未復,堅毅的眉眼還泛著春情的酡紅,斜了他一眼:「你還敢嫌?」
「不敢。」裴峻看地性起,又去兜攬他,「能上你,多值啊。」
陳琛面色一冷,一把推開他,裴峻一挑眉:「喲,生氣啦?」
陳琛一面整理衣服一面亦冷笑道:「氣什麼?別無聊。」說罷開門下車,裴峻鑽出半個腦袋,問:「明天還來?」陳琛頭也不回:「我明天離開清邁。」
「去哪?」
陳琛聞言,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越界了。」拍拍他的臉頰,「咱們沒到那個地步,裴督查。」
裴峻趴在車窗上,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漠然一笑。
陳琛這下是真不欲與裴峻多做糾纏了。原本這麼多年來,他只道是自己那點隱疾是好不了了,這幾乎在他心裡成了最不能道的痛,不料因緣際會,裴峻撞上來解了自己的那點難處。
但也只能將他當做一種特效的「壯、陽、藥」罷了,何況這「藥」的副作用也太大了。陳琛一個人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想。他也知道雙方的身份,雖在異國他鄉衝突不顯,但也沒個長此以往的道理。但想到先前,身子又有些食髓知味,不免又開始飽暖思yín、欲,伸手入被摸了幾把,似乎果真較之先前頗有起色,心裡一動,他還真不信裴峻還無可替代了,他起身拿起內線電話叫人。
沒一分鐘,佛恩穿著睡衣出現在床前,尚有些驚疑不定:「……陳大哥?」
陳琛也好意思直奔主題,掀開被子拍了拍床。
佛恩明白了,像一條滑溜的魚一樣一下子滑進了陳琛的被子裡,陳琛伸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弄,沒一會兒就弄地人家面紅耳赤,軟語相求。陳琛暗地裡使勁著急,那東西卻一直是半硬不軟的,絕沒有前幾次的威風,於是有些煩躁地按了按佛恩的頭,示意他用嘴。
到最後佛恩還是幫他吸了出來,精、水淡薄,量卻不少,一點點地滲出唇來,佛恩低頭抹乾淨了自己的嘴就準備下床,陳琛還在仰著脖子喘息----方才像死過一回,這時候緩過氣來見狀又覺得佛恩著實可憐可愛,於是又拉他入懷,使了無數手段,很快也讓佛恩摟著他的脖子,貓叫似地泄了出來。
一時事畢,二人還摟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陳大哥……你要小心。」佛恩忽然悶聲來了一句。
「小心誰?」
佛恩不說話了,陳琛一笑,摸摸他的頭:「好孩子。睡吧。」
同樣的深夜,宋哈的別墅還是通宵達旦地喧鬧。宋哈愛熱鬧愛浮華,又自詡是個洋派人物,特別熱衷開派對,只是與他交心為伍的皆不是真正的上流人士國際友人,這派對一場場開下來,到末了總成了不倫不類的洋相。
宋哈放眼看去,周圍人都喝地放浪形骸,摟著身邊的男女無所不為,他晃晃腦袋,忽然手機震動,他轉身走到僻靜處:「怎麼,有事?」
聽了半晌,忽然笑了:「來真的麼?也好。」收了線,沖不遠處一個艷妝女子招了招手----那是他最寵的一個情婦。宋哈摟著親了個嘴,咬著她的耳朵道:「看見坐在那兒跟個黑皮猴似的男人麼?這三天,好好陪他玩兒!」
情婦白了他一眼:「你就會叫我陪那種土貨!」宋哈呵呵一笑,捏捏她的臉,「那貨雖土,可是緬甸那邊的大土匪,平常幾年都出不了山坳見世面,最愛的就是你這種國外渡過金的嫩模----你爺有事求他,你要是把他料理好了,大把好處。」
見女人扭身走向目標,宋哈才伸了個懶腰,腦子裡忽然冒出個中國成語來。
是什麼來著?他讀書向來半桶水,刮肚搜腸也想不出來----只記得什麼螳螂什麼黃雀----罷了,管它!他扶著一個漂亮少年,一搖三晃地上樓去了。
搖晃顛簸的行駛路程中,陳琛一直和還留守香港的廖丘通電話,說的是粵語,察沙佛恩都如鴨子聽雷一般有聽沒有懂,於是皆百無聊賴地干坐著,察沙見佛恩手腕上帶著一串乾花----正是前些天陳琛送的,佛恩不捨得花凋,便自己曬乾了穿繩帶----察沙便問:「幹什麼,學琛哥,也帶這個?」佛恩抽回手,白他一眼:「陳大哥那條是開過光的佛繩,我這個----跟你這個不長眼的傻大個說也白說。」
察沙怒道:「娘死了!」
佛恩悠悠閒閒:「你說琛哥娘?」
察沙立刻撇過頭,不跟他這小人一般見識,次次鬥嘴他就沒贏過。
佛恩卻一抬眼,喜道:「陳大哥,到了。」
陳琛收了線,果見那車緩緩停了,一行人鑽出車外,終於站在這個泰國最北邊陲----清盛的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