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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27 作者: 楚雲暮
    耐力和力量不足,一直是陳琛的心病,這麼些年來無論他怎麼練也跨不過的關卡,以前方揚還在的時候就常打趣他,讓他「認命」,他這麼個身體素質,能拿的穩槍就不錯了,至於其他的身手功夫,那都是妄想。他記得當時他也是笑,點著頭說「是啊,那只能靠你護著我啦。」人後他卻沒日沒夜地練槍,整整十年----他不想輸給人,任何人。於是他拉下臉:「別以為似你這樣四肢發達就好,不就是拳頭重麼?黑市里打泰拳的哪一個拳頭不重?」

    裴峻看了他一眼,一揚頭:「那要不要比一下?」

    「比什麼?」陳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個在香港已經絕跡了的小攤,駕著頂半舊的仿真氣槍,隔個五米立著三個環形靶子,下面還擺放著一排對應靶數而得的獎品。

    「比這個???」陳琛額頭頓時三道黑線下來。裴峻一笑:「這是移動環形靶,速度當然跟我們平常練的不能比----我們就比誰能在靶子移動的時候,用一槍同時擊中三個靶子。」

    陳琛扯扯嘴角:「輸贏有什麼彩頭?」

    「我好彩贏了的話,你把你的槍給我。」見陳琛臉色丕變,裴峻聳肩道,「知道你捨不得,說笑而已。誰輸了誰請吃宵夜,琛哥不會小氣到這都不行吧?」

    「任食!」陳琛把臉轉開,才猛地反應過來著了人家的道----自己這是先承認自己輸了----於是很迅速地又回頭補白了他一眼。

    裴峻飛快地把面前最後一點芒果飯吃干抹盡,抬頭看了陳琛一眼,安慰道:「哎,琛哥,我也是勝之不武。我從小就在這種攤上玩槍玩到大的,這種玩具槍和您平常拿的,那是兩個世界,您輸是正常的----」看見對方的臉有越來越似鍋底的趨勢,裴峻還是決定換個話題:「我能多叫個果汁嗎?今晚吃多了,口渴----」轉頭就讓老闆做一杯MANGOSHAKE。

    小攤的老闆聽不懂英文,陳琛站起來,很體貼地用泰語交代了老闆一番,親自將現做的果汁端到裴峻面前,皮笑肉不笑:「放心。我這點度量還是有的,之前說過的嘛,任食~」

    裴峻有些狐疑地接過來,小心地啜了一口,頓時一呆,而後整張臉如霓虹燈一般變換閃爍,只不說話。陳琛笑眯眯地看著他:「泰國獨特風味,加了綠咖喱的芒果汁,中意不?」

    裴峻咽了好幾口口水,才算沒當場噴火----這個男人還真是小心眼的可怕!說出去,誰信?正如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兩個會在大排檔同桌吃飯一樣。

    小攤的老闆此刻得了空,也湊上來呱啦呱啦一陣說,陳琛聽到老闆湊趣誇他吃東西有創意,想的出咖喱汁調進芒果汁,似笑非笑地翻譯給裴峻聽:「老闆誇你懂得吃,這麼有創意的特色飲料,一般人還喝不慣呢~」抽出一張一千泰銖給老闆,說:「他很喜歡,謝謝,麻煩再打包一份。」

    裴峻傻了才會覺得陳琛說的是真話,此刻卻也只能吃悶虧,齜牙咧嘴也消不去喉間的苦澀怪異,身後忽然一陣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他只覺得面前的男子在瞬間換了一幅神色,他循聲回頭,果然是陳琛的手下找來了。

    沖在最前的是佛恩,臉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幾塊青紫,他跳到陳琛面前,扁著嘴委委屈屈道:「陳大哥,對不起,都是我,我不該貪玩~我應該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我會被契爺罵死的!」

    我沒事。陳琛站起身來,扯扯嘴角:「放心,我不和你乾爹說。」環視四周,他點點頭:「回去吧。」

    他分開眾人,走在中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準備離開,陳琛忽然住了腳,回頭對還坐在位子上的裴峻道:「付了錢的可要喝完啊!」

    裴峻埋頭苦吃狀,隨意地揮手在空中擺了一擺。

    「陳大哥,那個男人是誰啊?」佛恩放下心後立時嘴饞,夜市里一路吃過來,此刻含著個雞蛋煎餅蹦蹦跳跳地跟在陳琛身邊,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陳琛想了一瞬,用泰語答道:「一個麻煩的敵人。」

    裴峻攔了輛的,上車一落座,手機便響了,他接起來:「是,今晚碰上了,一切都和計劃一樣……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車窗外,清邁之夜,燈火闌珊。

    第四章

    陳琛今日拜會了幾位叔伯回來,有些乏了,換了身衣服躺在沙發上就有些將睡未睡的意思,朦朧中覺得大腿一沉,一個軟軟的身體靠了過來,佛恩摟著他的脖子,野貓似地伸著舌舔,陳琛不甚耐煩地點住他的額:「下去。」佛恩撒嬌地不肯放手:「陳大哥,你不喜歡我麼?」帶著他的手就伸進他的衣服下,佛恩人黑,但是肌膚觸感如絲絨一般,陳琛摸了幾把,心裡倒是一動,佛恩已經叉開腿坐上他的腰,連帶著他的手尋到自己的下體,順著會陰向後滑去,而後一按----頓時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您,您就把我當女人用吧----」陳琛看向自己毫無反應的大腿根部,驀然間有些悲涼的意思。佛恩多半奉命來探他的底,他能叫頌猜知道他其實是個廢人,早在十三年前就不能人道?

    眸間一暗,陳琛手下忽然用力,長指戳進柔韌之中,熱液幾乎是立即濺濕了指尖,佛恩細細地尖叫了一聲,軟在他懷裡任他揉搓,雙手也摟緊了陳琛的脖子,嘴裡呢呢喃喃呻吟不止,陳琛不免也起了幾分調弄的心思,手上更添花活,前後縱深,幾次戳中了緊要處,惹地佛恩熱烈地緊縮,叫地都不成了調。「怎麼還那麼緊……都拔不出來了----」這話用的是佛恩的母語,縱使佛恩一貫情熱如火,此刻聽了也不免羞慚告饒,貓似地窩在陳琛臂膀里,左右挪蹭,急促喘息,已是情難自禁間,忽地感到股間又探進一根手指,大力挺進小穴,佛恩渾身顫抖,哀哀地叫了一聲,分身一片濕滑,竟已然丟盔棄甲。

    「琛哥,您要的人來了。」一陣敲門聲後,手下在外報導。陳琛拍了拍佛恩的屁股,示意他下去。

    不多會門開了,一個大個子洋人被領了進來,有些侷促地四下打量,直到看見沙發上的佛恩,才猛地叫了起來:「是你!」佛恩這才看清這個老外就是那晚上和他上拳台交手的那個,頓時鼻孔朝天哼了一聲,「手下敗將。」陳琛當沒看見:「他的泰國名字叫察沙----」

    「陳大哥,你找他來不會要他幫你做事吧。」

    「察沙的身手不錯。」

    「他那天輸給我了----」佛恩越說越小聲,察沙先前已經打了三場,早就是強弩之末,他贏他,未必光彩,何況他因為打這場拳賽,讓宋哈有機可乘,差點出了大紕漏。

    兩個人一起出了房間,各自憤憤地對瞪一眼,佛恩哼了一聲:「不是拳頭厲害麼,還要到這裡找口飯吃!」察沙泰語有限的很,又不會說中文,此刻鴨子聽雷一般,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敵人----若不是他在最後一場勝了自己,他怎會害拳市老闆輸了大筆錢,現在到處躲人追殺,只好避到陳琛麾下?於是乾脆簡明扼要地施展其身體語言,伸出斗大的拳頭來,在佛恩面前晃了一晃,以資挑釁。

    「他也能堂而皇之地到這兒來?」裴峻在宴會廳的二樓居高臨下地看著難得西裝革履的陳琛被人簇擁著走進大廳。身邊一個高大矍鑠的中年男子遞過一杯雞尾酒:「宋哈都能來,他是『國際友人』怎麼不能來?」

    適逢泰後生日,近來大大小小宴會不斷,裴峻只是沒想到如陳琛宋哈之流,也能大搖大擺登堂入室。

    「這就是泰國----沒有證據前,他們都是社會賢達,大慈善家!」與他說話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肩上別著顆將星,「頌猜父子每年給警隊送的黑錢,都抵的上警察總署快一半的預算,關係網旁根錯節,想剷除他們,難。」

    「所以你找我幫忙?」裴峻低頭抿了口酒。

    中年男子笑了下:「互相幫助而已,陳琛要是在這事上載了,他還不是要讓你為所欲為?」

    裴峻笑了下:「將軍,您太久沒說中文了,這個詞不能這麼用。」卻沒由來的心情不錯,眼見陳琛眼睛望向此處,便如不認識男人一樣轉過身,順勢下樓,對陳琛舉杯遙遙示意:「又見面了。」

    陳琛淡淡地點來了點頭,便將目光轉向周旋眾人之中,時不時放聲大笑的男人----

    宋哈參加這種宴會也依舊是流里流氣的花襯衫,好歹因為是正式場合,下面穿了長褲皮鞋,卻更顯得不倫不類一身匪氣。

    開席之後,為皇后祈禱祝福是必走流程,陳琛入鄉隨俗地雙手合十,垂首默立,忽覺一人走到身旁,便眼也不睜地小聲道:「宋哈少爺還想被槍指著腦袋?」

    「進場前要搜身的,你不會還帶著槍吧?」宋哈咧了下嘴,「你要是敢在這個場合拔槍,你就是國民公敵,別再想和我們泰國人做生意了。」

    彼時儀式結束,陳琛放下手,看著他:「宋哈少爺要是在這個場合劫持我,我保證你也別想在泰國做生意了。」

    宋哈嗤笑出聲,聲音大了不少:「陳生是不是威脅錯人了?」他在這裡是說一不二土皇帝,除了他老子他就沒個忌諱,會給陳琛威脅到?忽然見手下送上一部手機,恭敬地鞠了一躬:「宋哈少爺,您的電話。」

    宋哈先是大大咧咧地接過來,沒一會兒就臉色一凝,飛快地掃了陳琛一眼,而後掛了電話。

    「剛收到消息,我在曼谷的幾家桑拿城被人砸了場子,你做的?」

    陳琛氣定神閒:「宋哈少爺,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心眼兒小,有仇必報。」

    宋哈知道鴻運的上一輩就同泰國老派黑幫關係密切,在曼谷亦勢力不小,但陳琛畢竟猛龍過江,初來咋到,到清邁是為了拓展泰北的生意,沒想到他到了這依舊可以用兵千里。於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這麼點錢我還虧的起,只希望陳生別被人利用,白白做了炮灰。」

    陳琛扯扯嘴角,也不答話,宋哈一急就去拉他的手:「你不就是要貨嗎----」陳琛一皺眉,劈手抽身,佛恩如影隨形,現身攔在中間。

    「你這條狗,讓開!」宋哈一貫看不上自己父親的這個乾兒子,佛恩冷笑一聲,「我是狗,你又是什麼?有本事,撕開臉面打一架哪,我奉陪到底!」宋哈怒極,卻到底根本不能像佛恩那樣不顧及身份,潑皮無賴地親自動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陳琛在察沙的護送下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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