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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17 作者: 楚雲暮
張鈞浩縱使欲丨火焚身此刻也澆滅了一半,傻子才聽不出來維盛什麼意思----他怎麼到現在還不死心--吞了吞口水,他決定賴到底:「你在上面就在上面,我沒意見!」說完抱著他一用力,就在沙發上反了個位置,維盛跨在他的腰上,褲子已經被褪到大腿下了。張鈞浩探向微微潤濕的股間,手指緩緩地旋揉而進,笑地十分無賴:「你在上面自己動好不好?」維盛驚喘一聲,有些憤怒地瞪他,一面忍受逐漸升騰而起的渴望,一面去掐張鈞浩的命根子:「……你說話不算話的!」張鈞浩一時看地痴痴呆呆魂授色予,壓低他的頭,湊上去,纏纏綿綿地吻:「……等你比我大了我就讓你做。」
維盛一挑眉:「操,你又知道我比你小?」
張鈞浩不滿地重新拉低他的頭:「我說的是年紀……」
後穴的空虛隨著濡濕的水聲愈燒愈烈,維盛皺著眉,嘟囔了一聲:「老痞子……」
第22章
葉維盛不久後就真地跳槽了,雖然人前不對人人巴結的張總敬而遠之,人後更是從沒有什麼好臉色,但張鈞浩總是大肚地想,咱不能拘泥於形式,人都已經拿下了還在乎這些個有的沒的?於是近來心情十分之愉悅,就連寰宇在F城的第一筆大生意有了阻滯,也沒能凝住他的笑意。
他對曾裴一笑:「那些釘子戶還有什麼辦法,不外乎哄騙嚇----這麼點事兒,你們還做不來?」
曾裴拖張椅子坐下了:「刁民難惹,你都不知道這些人開的口有多大----不要錢,就要房,原搬原遷不止,還想用50平方的房子換咱四室兩廳大居室----好的歹的都說過了,現在斷水斷電四周施工,那幾家人通了氣似地愣是不肯搬!」見張鈞浩還是沒啥表情變化,揚高了聲音:「這可是咱寰宇進場第一場仗!那邊都說好了這個月底動工,遲一天咱賠10W!」
張鈞浩舉起手安撫:「我知道。誰不想開門紅?我去看看,你也一起著。」
張鈞浩懶得開車,就坐曾裴的凌志去,地點就在市中心,十五分鐘就到了。那是城區市中心最後一片老房子,與一旁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相比顯得卑微可笑,然而東倒西歪的幾間房子前簇擁了一小群人,似乎在爭論什麼。
車子開不進巷子,就在路口停下了。曾裴解了安全帶看張鈞浩完全沒有動身的意思,狐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張鈞浩饒有興致地看著維盛也在其中,他肯在他身邊做事,多好,六年前未能完成的事,如今終究成了。
曾裴先下去看看情況,就見一人指著維盛的胸口道:「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答應那些老東西----」
維盛瞟了一眼不遠處黑燈瞎火的平房。裡面住著瞎了眼的年邁的老人,煩躁疲憊卻堅持不肯退讓的中年夫婦,還有個七歲的孩子,夫妻倆打著工地零工供她上小學。其餘幾戶人家雖比這家好些,卻都是精窮的,唯一安身立命之所就是房子,誰搶他們房子誰就等於殺人父母,沒有不拼命的。聽說推土機開進來的時候一群住戶圍著破口大罵,只有那家倆夫妻,直接躺進大輪子下,推土機差點就這麼碾過去----沒房子也是個死,不如死在這方便些!叫大家都看看你們的嘴臉!妻子撲在大吼大叫的丈夫身上,怕地渾身發抖,卻也沒退縮半步,到後來僵持不下,推土機是先開回去了,寰宇的人來交涉了,威逼恐嚇啥法子都用過,老人哭,妻子罵,丈夫砸,家家如此,差點就要動手,到底還是亂成一鍋粥。
維盛便是聞訊而來的。「那你什麼意思?事兒鬧這麼大,是這麼僵持著讓公司白虧錢,還是乾脆放把火燒了這家人?」維盛冷冷一笑,「已經賺地夠多了,分那麼一杯羹給人不影響大局。」
「一杯羹?他們要的房子將來值兩三百萬!這有七戶!姓葉的,你給的起?還一杯羹你不吃不喝一輩子都拿不到!」叫囂的男人激動地一雙綠豆眼都隨著濃重的八字眉熠熠生輝。
葉維盛強奈怒氣:「黃勝,我是從公司角度出發----如今多少人在看著這裡,要是再鬧大了鬧出事了,你負責?這一天天地拖下去,他們不損失什麼,拖地越久越有利,寰宇拖的起?給的起的就給,求個名聲和大局,這片地做起來何止賺那麼點?」
「放屁!」黃勝口水都噴到維盛臉上,他是張母老鄉早幾年介紹過來的,因為在鄉下鬥毆混不下去才進的城,張鈞浩本是看他蠢笨卻也彪悍,有點流氓氣給留下了,他就拿自己當三朝元老,葉維盛空降部隊就與他平起平坐,說的話,收的錢都得和個黃毛小子有商有量,簡直比睡他女人還叫他難以容忍。「這次容了他們以後好叫他們有樣學樣?你丨他媽的是腦子塞糞了!這幾個破落戶,老子叫他過了今晚一毛錢都不敢要了!」
「哦……你要怎麼做?威脅?放火?還是綁架?」
「操當然是----」黃勝剛要破口,回頭驚見張鈞浩,忙把後半句吞了回去,被口水嗆地滿臉紫紅:「浩……浩哥!」
張鈞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視線略過維盛,卻沒多做停留,只是偏頭對曾裴說:「答應他們。」
「浩哥!」
張鈞浩似乎仍然在笑,但眼神已經瞬間冰冷:「……你犯罪也要有點水平,大張旗鼓大吵大鬧,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想二進宮別抹寰宇的黑。」終於轉向維盛:「你和他們談,必要的時候嚇一嚇,他們要房子,就折現金給他們,不能原搬原遷----這處房子準備吊高賣,他們住這不合適不好聽。」維盛說的他嗎對急了,他給那麼些錢能儘快把這些要錢不要命地給請走了,一旦動工他就等於賺錢,要是聽黃勝那頭豬的,為這麼點小事就要整地人家破人亡,遇上個不要命的上丨訪或者匿名信捅上去,寰宇就徹底拜拜了。
維盛頓了頓,問:「就這一家,還是……全部?」
張鈞浩看了看他,笑:「你說呢?」轉身揮手:「以後的事都交給小葉負責,他說的就是我說的。」
黃勝的橫肉一抖,要不是平常怕張鈞浩怕慣了只怕三字經都要出口。見張鈞浩走了才一扯曾裴的袖子:「曾哥,這這----我可都是為了寰宇好,浩哥怎麼還站在那臭小子那邊!」
曾裴看維盛轉身忙活去了,才笑道:「小葉說的有道理啊。」
曾裴平常對人總是笑呵呵的,因而黃勝也不怕他,哼了聲道:「浩哥平常哪有那麼好說話,那麼多錢,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給那些窮鬼!要是挺他的東宮西宮,咱沒話說,葉維盛算什麼東西!這麼為他撐腰!他說句話比咱說十句都有用!我以為只有曾哥的話老闆才會聽進去。」
曾裴笑,帶著點輕視:「你又知道人家不是了?」
「啊?」
曾裴一笑而過,心裡卻多少有些不受用,葉維盛可比什麼東宮西宮大奶二奶的管用多了----女人鬧起來至多要錢要人要名分,男人麼……那要起來只怕會是整個江山。
維盛晚上在家寫企劃,沒寫兩行又給塗了,放下筆來。
張鈞浩和他還是兩個世界兩類物種似的。其實他倆現在的狀況,就是維盛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他時時想來就憋屈,這麼一段尷尬的關係,算什麼?他該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遠到永不會再重蹈覆轍,可莫名其妙稀里糊塗地,自己又與他綁到了一起。張鈞浩每天倒是為他們的複合開心的很,他沒當面說什麼,但心裡卻一直是陰鬱的----他和他這段見不得光的感情,究竟能維繫多久?若能真地狠心到底也就罷了,偏生又做不到。
正胡思亂想,電話響了,他老媽的奪命連環CALL,他只當又是老生常談,相親啊結婚啊什麼時候了了她老人家的心愿啊,連應對的藉口都想好了,沒想到老太太這次沒說幾句就話鋒一轉:「維盛……前些天我見到他了。」
維盛划去一行寫錯的字,漫不經心:「誰呀?」
「你爸啊!」葉母頓了頓,似乎在想要用什麼措辭,「他現在老了好多,我聽說他離開廠子以後和人合夥開飯店,又虧了,現在四處幫人打零工,那女人倒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又是超生的,沒地報戶口,現在學都沒的上……」
「媽。您要幫他?」維盛皺了皺眉,他是他生身父親,可他拋妻棄子之時何曾想過他母子半分。
「也不是……就是,就是看著心裡難受。」葉母嘆了口氣,「以前我好強,總是想著咽不下這口氣,怨他恨他詛咒他……到頭來看到他佝僂著背到廠子裡開什麼證明,忽然也就覺得恨那麼多年做什麼……當年要不是那個女人……他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維盛沉默了一會兒:「媽,那個女人有錯,可是爸錯地更離譜,蒼蠅不抱沒fèng的蛋!」
「你這孩子!」葉母嗔道,「怎麼比我當年還要執拗。沒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沒男人似地貼上來,你爸不會墮落到這份上,更別說離婚了。他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膽子比兔子還小……這種插足人婚姻的第三者都不得好死,還想幸福,我呸!遲早不得好死!」
維盛頓了頓,微弱地應和著,葉母后來的絮叨,卻都沒聽進去了,心肺里忽然像被抽乾了空氣一般地難受,他想勸母親別再想他爸的事,別再恨那個女人,那事錯地最多的絕對是男人。可他什麼也說不出口,腦海里就一直浮現他母親最後的那句話。
忽然聽見門口鑰匙轉動的聲音,他才驚覺過來,起身,靠在門框上冷冷地對自然而然登堂入室的男人道:「你不介意我告你擅闖民居吧?」
張鈞浩無辜地一揚手:「我有鑰匙。」
「外加偷竊他人財物。」維盛走過去,一把沒收了他手裡的鑰匙。張鈞浩摸摸鼻子,跟他後面進了屋,見桌上擺著寫了一半的企劃,笑了:「我就知道我的維盛聰明。」給了最難啃的那家120萬,足夠他們在二環附近買一套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前提是不和任何人說立即搬離拆遷區。這些升斗小民沒後台眼界淺心又虛,做事一定得抱成團,一旦領頭的軟了後面的人就沒了主心骨,必在心裡疑神疑鬼,分化起來,也就不用再花太多錢了。
維盛抽回紙,沒好氣地:「算我加班費啊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