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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17 作者: 楚雲暮
維盛一躲:「我力氣還能比你小了?」兩人並肩走到走廊盡頭的陳列室,張鈞浩等人正巧在裡面談事兒,交待明天注意事項,據說發了很多媒體來,這個廣告打地光鮮體面,對寰宇地產的形象肯定是大有助益。幾個主管還在認真聽他安排,卻忽然覺得老總不說話了,幾個人順著張鈞浩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維盛和紀莫兩人抱著個大箱子進來,是要封存的,這也沒什麼的,誰知張鈞浩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忽然一合筆記本,丟給一旁的秘書:「就說到這,散會!」曾裴一見就知道這位主心裡又在不痛快了,忙把大傢伙都支了出去。維盛倒是坦坦蕩蕩地越過他,就把箱子往陳列架上放,因為是最後一件,是存放在陳列架的最上層,他只能踮著腳將箱子放進柜子里,張鈞浩就臭著張臉,提醒道:「小心點。」
維盛頭也不回:「知道,古董嘛~」碎了他下半輩子就得打白工了。誰知他剛一打開最上層的柜子門,一個大木箱子因為沒放清楚就忽然滑了出來,維盛抱著青花罐子,猝不及防,放也不是躲也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大木箱泰山壓頂,「維盛!」紀莫驚叫一聲,「快躲!」哪裡還來得及,維盛乾脆閉上眼,心裡還在想這麼著能算工傷吧?最好別傷到臉什麼的否則他可是虧大了。但是閉眼等了很久,都沒感受到預期中的疼痛,他睜開眼,才看見自己面前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木箱子撞在他的肩膀上又彈到地上,箱蓋撞開了,裡面收著的一個青花瓶滾了出來,碎成數片。事情發生地太快,所有人都幾乎無暇反應,曾裴先回過神來,衝上前一看,頓時絕望了:「唯一的一件明青花啊!天啊!誰把它亂放的!不知道要按編碼的嗎?」維盛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裡還抱著的箱子,----還好這個沒事。隨即被緊緊地抱住,腦子裡還是混沌一片的,張鈞浩頓了好久,才忽然喘著氣說:「你沒事吧?」。維盛這才反應過來,那時候是張鈞浩情急下撲過來,擋在他面前,然後----然後----替他扛住了那個箱子的撞擊。維盛只覺得眉心一跳,有什麼陌生而又熟悉的熱流從心尖竄過,有些慌亂地就要去扯張鈞浩的衣服:「你,你的肩膀----」張鈞浩疼地一哼:「不要拽,想我真殘廢了啊?
這時候早有許多人圍上來,除了曾裴蹲在地上哀悼碎了的明清花並且計算損失無暇顧及之外,其餘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扯開維盛,張鈞浩被一群馬後炮的下屬圍著,聲淚俱下地檢查傷勢包紮治療噓寒問暖,醫生趕過來了,脫了衣服看,左肩膀被重達數十斤的實木箱子砸地紅腫淤黑隱隱見血。人群中又是一聲驚呼騷動,維盛隔著人群遠遠見到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些許的空空落落悶悶疼疼。紀莫走過來,從維盛僵硬的手中抱過木箱,忽然道:「……維盛,剛才箱子砸下來的時候……張總的表情……像死了人一樣……」
維盛猛地驚醒一般,有些狼狽地轉開臉,卻不接話。
好不容易現場處理地差不多了,張鈞浩也已經包紮完了,但短期內不能拆繃帶肯定行動不便。張鈞浩卻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我的肩膀傷成這樣了,總不能還開車回去吧?」
秘書立即舉手:「我開車送張總回去!」
張鈞浩搖頭:「哪有讓女孩子送的道理,還有誰有照啊?」隨即用眼神警告了曾裴一記----你去給我善後,這個明青花得賠多少,就別跟著瞎參和了,又幾個零星的人舉手,張鈞浩這個不滿意那個有問題的,最後走到維盛面前,一搭他的肩:「葉經理有照的,你送我吧?」
維盛驚了下,他好多年沒摸過方向盤了,張鈞浩至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麼!「張總……我好久沒開車了,您坐我的車恐怕投胎更快----」張鈞立即痛不欲生地跨著張臉:「我要是沒受傷,我也不想麻煩人啊----」
葉維盛心裡一抖,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周身投she過來的譴責目光,怎麼著張鈞浩受傷他也得負上點責任,就這麼眼睜睜放任不管好像的確過分了些。他只能接過張鈞浩遞過來的鑰匙,率先走了出去。
路上張鈞浩整個人靠在扶著他的維盛身上,一路都疼地直哼哼,維盛只要一看他,管飽哼地更大聲,維盛都要吃不准他是裝的還是真的了,但他還沒說上什麼,張鈞浩就會無辜地看著他,特誠懇特真心地說:「沒想到被那麼砸一下,那麼疼!」維盛氣地牙痒痒卻也只得閉嘴。
好不容易上了車,張鈞浩還在喋喋不休,維盛插丨進鑰匙發動了,故意挑眉看著副駕上的張鈞浩:「捷豹哪,你就不怕我手生,颳了撞了什麼的?」
張鈞浩無所謂地露齒一笑:「隨你。」
維盛扭過頭,掛檔,踩油門,車子忽然加速,沖向停車場的牆壁,在即將撞上的瞬間,維盛踩下剎車,但後坐力依舊使得捷豹撞上牆,發出一聲悶響,車上的倆人也被那股衝力晃地擺盪不已。
葉維盛聽著這聲猛烈的衝擊,恍恍惚惚種想起當年他拜訪張母,出來後,遠遠地看見他和他美麗的妻子,正是攜手從這輛車上下來。
張鈞浩是真沒想到維盛真地說撞就撞,但平靜下來後,他倒是神色如常地偏過頭,笑嘻嘻地問:「慡嗎?要不要再試一次?」
維盛沒好氣地瞪他,張鈞浩果然是個瘋子,和這麼個男人慪氣,他也快成瘋子了!
「你家怎麼走?!
第21章
因為車頭被撞凹了一塊,車燈撞裂了一個,使得他們一路開回去都引來無數側目。出乎維盛意料之外,張鈞浩在F城買的是一個90平方米不到的小型公寓,雖然也是在高檔社區,但與他以為的豪宅大不相同,他以為張鈞浩這麼好大喜功張揚放肆的性子,一定是要弄個比在Z城還要大的浮誇住處。
張鈞浩進屋後立即開始解扣子準備脫衣服,維盛唬了大跳:「你幹什麼?」張鈞浩手停了下,似笑非笑地說:「我回家了還不能換個衣服啊?這西裝磨著我的肩膀你以為很好受?你以為我是想幹嘛?」維盛不說話了,他總不能承認是自己想歪了吧。
因為傷在左肩,張鈞浩脫了一邊的袖子,左手怎麼也抬不起來去脫右肩的衣服,維盛看不慣那個捉襟見肘狼狽不堪的模樣,想想怎麼也是為他負傷,不聲不響地走過來就幫他把外衣脫了,維盛近在眼前,略一低頭就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張鈞浩克制住自己想要擁抱的衝動,裝作若無其事地示意他繼續幫他脫襯衫。維盛遲疑了一下,還是一粒一粒解開襯衫的扣子,直到白皙的胸膛已經隱約可見,他的手停住了,薄薄的一件襯衫根本無法隔絕手掌下的胸膛所發散出來的熱氣,那個瘋狂的酒醉的夜晚,其實他也從不曾忘記。
「維盛……」張鈞浩啞著聲道,維盛有些驚惶,手心裡已經捂出了細細的熱汗。「維盛……」他又喚了一聲,維盛不應,卻本能地推了他一下,力道不大,張鈞浩卻吃痛地顰起眉,維盛趕緊住手,想起方才種種,哪裡還忍心再推拒?衣服除下來了,左肩膀上一處巴掌大的紫紅,近看更顯觸目驚心,維盛心裡五味紛雜說不清是個什麼情緒,想起紀莫那句「張總的表情……像死了人一樣……」張鈞浩忽然抬起他的臉,維盛皺了下眉,張鈞浩用地是他的傷手,他情不自禁地遲疑了一下。張鈞浩趁機吻了過去,並不加重,只是輕輕地啄著維盛的嘴唇,醇厚的煙糙氣息已點一點地浸染他的口腔----與當年完全不同。
這是維盛第一次清醒而不曾反抗地接受。
張鈞浩溫柔卻固執地吻他,輕聲道:「我們都還有感覺,為什麼要為難自己?那個晚上……想不想再試一次?」
維盛想狠狠地瞪他,但在此之前,他卻狼狽地發現自己竟然因為這句話感到一陣暗涌的興奮。
只是一個遲疑,他的舌頭已經竄了進來,烈焰焚身一般掠奪著他殘餘的理智,他哆嗦了一下終於放棄了似地開始回應,說好的,只是一場遊戲,雙方都是玩玩的,不用真感情,不會再傷心……是吧?
那個晚上,他們做地很盡興,張鈞浩從背後壓著維盛,開始還能一記一記地深入淺出,到最後狂風暴雨一般地抽插衝刺,維盛張著嘴無聲地嘶喊,兩隻手幾乎要將床單攥破,到股間那股持久的酸麻擴散到他四肢百骸,維盛才受不了地發出支離破碎的呻吟:「夠……夠了……你,是馬……啊?」
張鈞浩笑了,身下動作卻不停,一滴滴的熱汗飛甩濺下,他咬著牙問:「現在……還覺得我老了麼?」
「啊!!!」葉維盛失神高叫,自詡的理智在高cháo來臨之下支離破碎,他摟著張鈞浩的脖子,周身顫慄精液迸發,第一次沒有想起紀莫這個人。
第二天一早,張鈞浩伏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見維盛睜眼了,才柔柔一笑,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醒了?」維盛有些迷茫,此情此景爭如時光流轉,熟悉地宛在昨日,仿佛他們彼此錯過的六年從未缺失。「吃點什麼?還是一杯曼特寧?」
維盛醒過神了,都說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摔兩次,很明顯,他不是人!張鈞浩看著他推開他,跳下床開始迅速地穿衣服,又問了一聲。維盛沒好氣地說:「曼你個頭,我只是個小員工,每天擠地鐵趕打卡的,有時間買個蛋餅豆漿就不錯了,有那份閒情煮咖啡?!」就是當年他跟著張鈞浩頓頓早餐喝咖啡說到底也不是他有多愛,不過是因為張鈞浩喜歡,而他習慣了去配合而已。張鈞浩哦了一聲,也下床開始穿戴,因為穿慣西裝了,比維盛動作還快,回頭見維盛還在和領帶糾纏,走過去輕輕撥開他的手,低頭替他打了個完美的結。維盛怔了一下,想起他第一次穿西裝,也是他幫他打的領帶,在那個十里繁華的維多利亞港畔。
張鈞浩滿意地打量了下自己的傑作,笑道:「走吧。」
「去哪?」
「買蛋餅油條去啊----你喜歡哪一家?XX路上有家攤兒不錯,老多人排隊的還。」
葉維盛一臉黑線,擺擺手:「我我我不吃了成吧?我得趕去上班了,今天正式開展,我不是你我不能遲到----」見張鈞浩還是跟著他望外奔,奇了:「你趕什麼啊?」
「開車----和你一起去----」見維盛又要拒絕,直接一指表,「還有二十分鐘,你覺得你坐公車還是擠地鐵,能按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