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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17 作者: 楚雲暮
「我媽病了,我請了假回來看看她。」他一聽說他媽病了十萬火急就放下工作趕回來,結果就是高血壓,老太太倒是躺床上直哼哼,說自己年紀大了什麼毛病都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兒子媳婦死也瞑目了。維盛哭笑不得,他老媽近來過的也算不錯,關鍵是想開了,能和人聊天說笑,在廠子裡也大小算個中層了,工作閒待遇好,唯一熱心關注的就是鞭長莫及的兒子的終身大事。好容易把兒子騙回來,就開始車輪戰相親。這些天維盛天天都在鶯鶯燕燕的圍繞下頭暈腦脹,好容易出來透透氣,還撞見一對璧人和樂美滿。
張鈞浩趕忙說:「要緊嗎?要不我找人,把你媽轉到好點的醫院去,好好觀察一下?」
「不用,這我自己的事,我料理的來。」維盛一口拒絕了,轉道「你把你嬌滴滴的老婆撇下來,追了一條街就為了說這個事兒?」
張鈞浩有些尷尬了,但他想到維盛那天早上的所作所為,又有些上火,壓著聲音道:「你那天就這麼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你也----」
維盛冷笑了下:「要不呢?等大老闆起床了,幫你打好領帶穿好西裝,讓你人模狗樣地滾去見你老婆?」
鈞浩知道方才維盛是看見了,但仍嘴硬道:「一件歸一件,扯這個做什麼?」
「我知道,男人都想有個身邊犯jian的,遠方思念的,否則不是事業不成功就是陽痿加早泄----合則你還想我當您的那啥二奶了?」
張鈞浩徹底拉下臉來:「你說的這什麼話!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葉維盛有些吃驚有些好笑似地,「我們只是419而已,換句話說,我們是炮丨友,明白了?」
張鈞浩第一次感到如此出離的氣憤,那仿佛是被羞辱一般的顫抖,419.……虧他說的出來!
兩人不歡而散,張鈞浩到家了氣也沒順,看啥都不順眼,曾蕾氣他半路落跑,更是有一搭沒一搭配地出言暗諷,不管她怎麼撩撥,張鈞浩都當做沒聽見。
好容易挨到曾蕾要回法國了,張鈞浩才想終於能鬆口氣了,曾蕾卻更加陰陽怪氣,但晚上十一點了卻又沒回自個房間,在書房裡一面修指甲一面沒話找話,張鈞浩在自己臥房裡上網看資料,臥房和書房相通,連門也沒有,心裡有些不自在,便說:「你不困嗎?」
曾蕾放下東西,站起來:「你這是在趕我?」語氣倒不像先前那麼尖酸,張鈞浩不由地抬頭,這才看見曾蕾換了套睡衣,蕾絲還半透明的。他看出了她的意思,想想自己這麼著冷落她的確不大厚道,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是他的義務和責任。於是也起身,摟住她,哄似地說:「我哪敢啊。」
「哼~」曾蕾輕輕掙扎了下,這次帶了點嬌嗔,「你不是忙麼,你再忙去啊!」
張鈞浩心裡有些煩,他輕輕吸了口氣,不多廢話了,直接把她抱起來,壓在床上,曾蕾閉上眼,呻吟著摸向張鈞浩的肩膀。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過其他男人,供著她捧著她,哪一個不比張鈞浩上心,不比張鈞浩體貼,可偏偏自個兒就著魔了似地,以前可以說是貪他模樣好又有男人味,但六年過去她大開眼界之後發現張鈞浩絕對不能算是最帥的一個,可她卻偏偏離不開他。
曾蕾曲線玲瓏膚白滑膩,與那個……人完全不同的觸感,張鈞浩想起了那個迷離的縱慾的夜晚,想起了那個高傲卻放蕩的男人,心裡真地有了幾分欲望,他壓著她,就想直搗黃龍,曾蕾推了他一下,提醒:「套子!」張鈞浩意亂情迷,哪裡顧地上她說什麼,手下用力壓去她的反抗,曾蕾皺眉:「拿套子去!」張鈞浩事先根本沒想和她做,哪會準備什麼套子,嘴裡道:「麻煩死了,別拿了,就一次……」曾蕾猛地用力,一把推開張鈞浩,張鈞浩愕然地坐在床沿,看著曾蕾起來,冷淡地開始穿回衣服,象剛才的激丨情從未有過。
張鈞浩咂舌:「……你到底幹什麼?」
曾蕾嫌惡地瞥他一眼:「……你們不就是想逼我生兒子麼,連這種爛招都使出來了,是不是又你媽教你的呀?當我是什麼?生產工具啊?橫豎你們有錢了,買個試管嬰兒去呀!」
張鈞浩怒了,騰地站起來,面紅耳赤:「你為了身材不想生是你的事,別侮辱我,更別侮辱我媽!」
小倆口這次鬧地還挺大,曾蕾出國張鈞浩連送都沒去送,而在以前無論曾蕾怎麼嬌蠻任性,張鈞浩也不過一笑置之,從不曾和她吵過。連張母都一反常態地來當說客,張鈞浩倒氣樂了,說媽不你對她一直不滿地巴不得你兒子我再找一個麼!張母很認真地想了想,你真要再找媽也不反對,只要脾氣好模樣周正就行,早點能為張家開枝散葉……
張鈞浩無語了,其實換哪個人都一樣。他承認他其實對曾蕾是遷怒,但他現在的脾氣也的確容不下曾蕾對他這麼地說話。不過他現在沒那份閒心理會這些,維盛說的那一句我們只是炮丨友,讓他現在每每想起都窩火肉疼,咬牙切齒地很。
所以他第一時間飛回了F城。
葉維盛好不容易擺脫他媽的桃花陣逃了回來,還心有餘辜呢,就聽他們總又傳喚他了,認命地進了辦公室,或許因為之前有了心理準備,這回再見張鈞浩沒像見鬼一樣。
張鈞浩人前從不如在他面前那樣激動易怒,先是對維盛之前安排的團體旅行讚不絕口,而後委婉而遺憾地表示因為他們酒店要召開「第一屆美食旅遊節」商務套房可能不夠用,沒法完全配合康旅他們對房間的需求。
孫總這下急地差點跳起來,企劃做了,廣告打了,客人也收了,張鈞浩來告訴他金華不配合了?「這可是我們簽了合約的啊,張總!」
張鈞浩趕緊安撫:「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急!金華第一次舉辦高端的美食旅遊節,主要針對的是高端客人的短途旅行,所以得優先照顧他們,不過----」趕在孫總腦血栓之前他補了句:「我們是第一次做,難免沒經驗錯估情勢,房間麼,差是差那麼點,但是擠擠該也是可以兼顧雙方的,只要有個能幹可靠有經驗的人到金華幫忙統籌安排下----」他剛挖好坑,連偽裝都不用,孫總就急不可耐地往裡跳了:「借人是吧?行!就,就小葉吧,我看他適合的很,對做這類活動有經驗的很!」
張鈞浩似乎還勉為其難:「那……哎,雖然我沒能和葉經理共事過,但孫總您推薦的人該是沒問題的----」
「對對對!」要的就是這句沒問題,孫總高興地跳起來連連點頭,似乎連光可照人的頭頂都要枯木逢春了。
一切說妥,二人才先後離開辦公室,葉維盛沒幾步就拐進了洗手間,張鈞浩當然抬腳跟了過去。
葉維盛轉過頭:「……那什麼美食旅遊節又你搞出來的吧?」
張鈞浩沒正面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維盛皺起眉,有病吧,到這地方上演深情對視,嫌廁所太香啊?「你----」他們同時開口,維盛還是搶快了半步,開門見山,「張總,要不要這麼狗血,還追到公司來了?那天……那個晚上,是我錯了我後悔了還不成?我們就是一丨夜情,而已。」
張鈞浩沒接他的挑釁,依舊這麼望著他,說:「那天你走的時候,就真只覺得我們……我們只是419----沒別的想法?」
葉維盛認真地想了想:「有吧。四個字。S,H,I,T。」
張鈞浩就是再英盲也知道這單詞啥意思,臉終於綠了。但出乎維盛的意料,張鈞浩很快面色如常,居然又逼近了一步,「那至少你不能否認,咱們的身體很合得來吧?」葉維盛警覺地退後,他還真沒臉說自己沒享受到。張鈞浩又上前一步,維盛的背已經抵上圍牆,退無可退:「這年頭你我都知道,就算找個可心合意的419對象也難,咱們也得『被迫』共事一段時間,何不好好相處,試一試?」
維盛要瘋了,419也能試的?他當他什麼啊?他無法後退了,只能挺起胸膛地直面,「……不。」
「為什麼?」張鈞浩撐起手臂將他禁錮在牆與自己之間。
維盛甚至可以感受他一如那個夜晚般灼熱的呼吸打在他敏丨感的脖子上,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沒為什麼。」
「既然你只當他是一丨夜情,為什麼要拒絕?你明明----也喜歡這個遊戲。你不敢?怕玩下去會再認真?」
放屁!維盛直覺地想罵,他怎麼會在同一個坑裡摔上兩次!但他剛一張嘴,只覺得眼前一黑,張鈞浩已經劈頭蓋臉地親了下來,唇舌交纏間那個夜晚的記憶全部復甦。葉維盛抖了一下,忽然下死力將張鈞浩推開,兩個人喘息著對峙,張鈞浩挑唇一笑:「不是怕,那就試試。」
葉維盛深吸一口氣,最後瞪了張鈞浩一眼,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張鈞浩站在原地,輕輕撫著自己的唇角,微微一笑。
張鈞浩算是摸清了,葉維盛就像頭虎崽子,之前被豢養的時候倒是乖巧柔順,現在人大了心硬了羽翼豐滿了,他就別想再如以前一樣哄著供著再冷冷他,就能馴服掌控,追回他,得用別的法子。
啥法子?不外乎死纏爛打,他還真不覺得維盛真能把那晚上當成一團誤踩的狗屎!
可後來的幾天,維盛徹底以實際行動詮釋了熟視無睹的含義。他人雖然是天天去金華幫忙的,但只要張鈞浩一來他就走,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反而是張鈞浩有時候藉故堵人常常看見維盛去康樂部找紀莫,員工食堂吃飯也好,中午休憩時間也好,就差沒公然出雙入對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著給他創造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維盛哪會知道張鈞浩心裡的暗濤洶湧----想想大楠說的還真對,就他,還真做不到對紀莫真地狠心冷戰的。這一次他們又和好,雙方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佟離」這個話題,似乎又成了以前那樣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維盛知道紀莫只是佯作無事,從佟離回來開始,紀莫就註定無法獨善其身。
因為金華這次的美食旅遊節是在政丨府相關部門策劃發起,以民俗文化為賣點的,所以一樓大廳正中的整個展台布置地極具歷史風情,全以精雕細作明清風格的雞翅木為架構,樹起整個展架,成列了與本城相關的一些傳統美食民俗文化等等。為了噱頭,還特地向個私人收藏家借了些明清青花瓷器的真品來擺設,可謂是下了重金血本,經過幾天準備,場地已經布置地七七八八的了,明天正式開展,工作人員都擁在一樓展廳做最後準備。維盛在現場指揮大家講那些古董擺設整理封箱,一扭頭看見紀莫在角落盯著個青花瓶發呆,走過去一拍他的肩膀,紀莫嚇了一跳似地回過神來,見是維盛,才噓了口氣,隨即有些難堪地一低頭:「我,我這就把它搬走。」維盛本意是想讓紀莫多些事做免得閒著胡思亂想,才特地把他從康樂部借過來,見狀一搖頭,拉住他:「行了,我來吧,這是清青花八寶紋罐,你連手套都沒帶,怎麼搬?」紀莫這才醒覺,搓了搓手,訕訕地不說話了,維盛將罐子搬起來輕輕放進實木盒子裡,拿軟布墊蓋好了,合箱抱起,「我拿到陳列室里去好了。」紀莫過意不去,在旁跟著道:「那麼重,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