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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17 作者: 楚雲暮
維盛不說話了,他知道紀莫每次撒謊,都必定結巴。紀莫沒由來地有些緊張,不過久,就找個藉口告辭了。
維盛神色陰鬱,他直覺沒那麼簡單。很快的,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銷假上班的第一天,劉亮就來找他了----那是紀莫一發小,初中高中一起過來的兄弟,平常也偶有聯繫。他來托維盛來辦旅遊簽證的問題,維盛一看就明白了:「你女朋友是要辦美國簽證,你知道咱這個地方簽過的機率不大----」
劉亮一擺手::「我知道。可我聽說如果如果護照里有其他國家的旅遊簽證記錄,通過的機率大些?你隨便幫他弄個新馬泰,韓國日本的,讓美國佬相信沒移民傾向就成。」
維盛點點頭:「成,這事倒容易,跟團辦就成。但是短時間內一再出國也被人懷疑,就一次兩次,恐怕也不頂事兒。」劉亮嘆了口氣:「是啊。要是有筆現金我直接就能弄她出去了----還真別說,人都是會變的,從前那麼鐵的哥麼,結婚了,成家了,那臉變地叫一個市儈,我沒難處我向他開借錢的口兒?他好意思躲起來讓老婆打發我!還不如維盛你肝膽義氣!」
維盛知道他說的肯定不是紀莫,於是慢慢地放下筆:「你說的是……誰?」
「佟離啊,還誰!前些日子才回來,辦婚禮的!」劉亮憤憤不平地還要繼續,維盛卻聽不下去了。他瞬間明白了紀莫魂不守舍表情所蘊含的所有意義,兜兜轉轉,說了無數次地忘,忘,忘,都是枉費心思。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佟離就像陰魂不散,能糾纏了他們整整6年!
維盛去紀莫宿舍找過幾次,卻都撲了空。紀莫不想回去也不想到他那兒,於是一個個GAY吧混過去,橫豎他在圈子裡出了名的,沒多久就傳進葉維盛的耳朵里。他終於找到紀莫的時候,他正和一個男人並肩走出PUB,維盛二話不說,上前拽著他的手就走,紀莫一驚之後用力甩開:「你幹什麼?!」
維盛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又在幹什麼?不就是佟離又回來了麼?你犯地著這麼失魂落魄醉生夢死麼?人回來結婚的,你再怎麼作踐自己他也不可能再心疼你,你醒醒好不好?!」
紀莫一聽,就覺得氣血上涌,他其實今晚根本沒有419的心情,也更不想和維盛吵,可他不該提起最不改提起的那道傷!那人不過就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碰巧遇見了而已,葉維盛憑什麼在這把他的偽裝撕碎,把心裡最陰暗的一面全給暴露出來?
「別自作聰明!」他忍不住吼,「葉維盛,是,你是我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但也僅此於此!你沒資格!」剛一出口其實紀莫就有些後悔了,若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真心待他,那也就只有維盛了,但他真的受不了葉維盛次次這樣抓jian似地質問他,就像他是他的所有物一樣。有時候他覺得表面上看來隨份從時八面玲瓏的葉維盛,其實骨子裡比他還要偏執,認定了就不撒手,哪怕撞地頭破血流。
他有些不敢再看維盛的表情,再加上這時候他也真的心亂如麻,只能轉過身,匆匆離開,留下葉維盛一個人站在夜風裡,面容模糊。
維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砸在桌子上,大楠看了他的臉色搖搖頭:「怎麼最近一個二人心情都不好?你是……紀莫也是。」
「別提他成嗎?」維盛一聽就煩躁,大楠稀罕似地咦了聲:「吵架啦?你省省吧,過去也不是沒見你和他生氣,你能狠心多久?沒幾天還不都你乖乖回頭哄他去。是不是,又逮著人吃外食,心裡泛酸哪?」拍拍他的肩,「這麼多年了,還看不開?別說紀莫一直和你就是朋友,就算真成一對兒了,你也沒管他的份。我要你這點小心眼兒,和NANCY都不知分幾回了。」
維盛沒理他的絮絮叨叨,又給自己倒滿了,才搖搖頭,露出一絲不知是笑是哭的奇異表情:「是佟離回來了。」
這下是大楠呆了下,回過神來,罵了句操丨:
:「我這麼個沒心沒肺的人,身邊還儘是痴情種子。你,紀莫,還有那個直男,簡直是一個欠一個的!」
NANCY也滅了煙,搖頭:「本來都那麼多年過去,見不著摸不到的,是個人都該過去了,這下,又完了。」
維盛聽地發怔,心裡一陣發苦,過去種種回想起來,還真是一個欠一個還不完的無頭債。他擰開酒瓶,直接往嘴裡倒,沒多久就一瓶見底。大楠看傻眼了,有這麼灌洋酒的嗎!維盛推開他的手,抽出信用卡啪地拍在台上,「再開三瓶!」
大楠見勸不動他,只得給酒保使眼色,讓他當沒聽見,不料維盛手一伸,自個兒就要去吧檯里拿酒,酒保忙攔住了:「我給你開我給你開還不成!」
NANCY一拉大楠,「讓他喝吧,當發泄吧,這麼多年虧他憋著。」
「這麼不要命的喝法會出事的,有這麼發泄的嗎?」
NANCY擺擺手:「咱阻止不了他,不會找救兵麼?」
沒多久,張鈞浩就心急火燎地闖進來了,汗都沒擦,張口就問:「人呢?」
NANCY一指趴在吧檯上間歇性發酒瘋的葉維盛,張鈞浩立即消失,動作之快讓大楠久久不能回神:「……他倆認識?!」
NANCY輕扯嘴角,垂下眼,又燃起一支煙:「……何止認識。」
第19章
「放手,放手!有病吧你!」葉維盛反手推開張鈞浩,張鈞浩眼明手快地改攥住他胳膊,「你喝高了,跟我回去。」維盛大聲道:「我喝不喝高和你什麼關係?現在總不是還在五天合約之內吧?!」葉維盛居然還記的這事,音量還不小,幸虧酒吧嘈雜昏暗沒多少人理會,張鈞浩幾乎要氣笑了,於是他決定不和這麼個醉鬼講道理,直截了當把他往懷裡一拽,鉗著他肩膀就往外拖,維盛拳打腳踢想反抗,哪及地上一個人高馬大又滿腔鬱悶的人的力氣。半路上碰見大楠和NANCY,維盛剛滿懷希望地對他們喊出一個音節,大楠立即衝上前----替他們把門拉開,NANCY吐著煙圈,不忘在後面補一句:「張總,你可得好好照顧咱這位痴情種子啊!」
張鈞浩聽地眉梢一跳,手下更加用力了。
把葉維盛塞進副駕,他才發動車子,狠踩油門,也不知道自個兒在和自個兒慪什麼氣,車都開出二環了他才稍微平靜下來,按下車窗他讓夜風冷卻了下自己的情緒,才回過頭,儘量心平氣和地說:「先送你回家。」
維盛沒有回答,他面色酡紅,呼吸綿長,很顯然,醉暈睡著了。
張鈞浩嘆了口氣,拍了拍額頭,不顧悶熱,將車窗又關上了,維盛才好沒幾天,春夏之交再著涼又得病。這人以前人精子似地,怎麼越大反越不會照顧自己了。
車開到維盛的單身公寓前,張鈞浩彎腰替他解開安全帶,輕輕拍拍他的臉:「先醒醒,你回去洗個澡再睡覺。鑰匙呢?」維盛嘟囔了幾聲,說什麼鬼話張鈞浩一字沒聽清,只好自己動手搜,上衣夾克里沒有,又轉到褲袋,往深處掏了半天,還是沒有。因為貼地極近他這才聽清維盛在他頭頂上含含糊糊地說:「好像丟在……酒吧了……」
張鈞浩聽地清楚明白,他好像該罵罵他,然後認命地開回去找鑰匙,但他一動不動,他的手還插在維盛的褲袋裡,因為他摸到了一處灼熱的隆起,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器官。他抬頭,與醉眼朦朧的維盛四目相對。
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他吃不准維盛是個什麼意思,但都是男人,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麼,維盛起反應了。於是他大著膽子,伸出另一支手摸向維盛發燙的臉:「……維盛?」
維盛還是癱在椅背上,不懂拒絕的模樣,但他此時睜開了雙眼,似乎余有幾分神智。張鈞浩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長長久久的沉默之後,維盛忽然開口,沙啞而緩慢:
「張鈞浩,你當初……為什麼要放手。」
為這一句話,張鈞浩心跳加速,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維盛會問出口的話----還是因為他依舊還在醉生夢死之中,才會在多年以後,問出這個當初沒能出口的質問。
「你要是沒放開手,我們現在還在一起吧?我就不會喜歡上別人,還喜歡地……這麼狼狽這麼窩囊……」葉維盛眨眨眼,似乎苦笑了一下,隨即無力地把頭轉向一邊。
張鈞浩心裡驀然大痛,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掩飾或者是宣洩,只能本能反應地按住他的頭,吻住他cháo熱的嘴唇,酒氣氤氳,在彼此的唇舌間流竄,火熱而來勢洶洶。維盛似乎清醒了幾分,虛弱地掙扎,張鈞浩霸道地加深這個久違的吻,直到他們都氣喘吁吁一觸即發----張鈞浩摸向他的腿間,維盛已經完全勃起了,他欲罷不能地又含住他的嘴唇,「你也受不了吧,維盛,你對我還有感覺……我們,再在一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
維盛。這一次,我有能力,有信心,再不會放開你的手……
沒有鑰匙,他們上不去維盛的家,張鈞浩也沒那耐心再開回離半城遠的他的住處,附近找了家星級酒店,他急不可耐地開了間房。
張鈞浩替葉維盛熱了毛巾,還想紳士地先替他抹抹身子,但撩起衣服的瞬間,他的自制力就土崩瓦解了。他捏著維盛的下頜,望進他濕潤的雙眸里,再也忍不住自己慾念如熾,又猛地低頭,吻上他緊抿的堅毅的嘴唇。
如果這場旖旎只是為醉,那他希望他們都不要有清醒的明天。
維盛其實在鈞浩幫他擦臉的時候,就醒過神來了。都說醉能忘憂,但他居然對方才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記地一清二楚。他有些茫然空落任由他狂熱地吻著他的脖子,肩膀,好像回到當年他們眼中唯有彼此的假象,可哪怕只是假象,也該是幸福的吧?總好過如今他一身孑然滿心蒼涼。人這一世,不過就短短几十年,再多的求而不得思之成狂末了也不過隨風而去,有誰在乎?!還不如及時行樂!
反正他也只不過對自己負責,余者,無人在乎。
張鈞浩已經難耐地撕扯他的上衣,滾燙熾熱的身子將維盛心裡壓抑已久的火一點一點地點燃。
他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張鈞浩抬眼,葉維盛主動吻住他,幾乎是立刻,張鈞浩的舌頭就激烈地回應追逐,情慾在瞬間引爆,兩個人跌跌撞撞地摔在床上,手忙腳亂急不可耐地剝去對方的衣服,交迭的腿間,熱源已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糾纏間維盛突然鬆手,喘息著望著他的雙眼,張鈞浩忍不住湊過去,他頭一偏,輕輕巧巧地避開,眼神里卻仿佛帶著笑意迷濛,張鈞浩捏著他的下巴,強制性地壓了上去,維盛卻忽然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上他的嘴唇而後象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孩子一樣,迅速地收回,吐著舌笑。張鈞浩愣了一下,只覺得被撩撥地更加渾身生疼,他猛地撲過去,噬咬吸允著他的嘴唇,下巴,乃至喉結----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比當年的青澀更有致命的吸引力!維盛仰高了脖子,發出愉悅的呻吟,惹地張鈞浩又欲罷不能地糾纏著他的唇舌,雙手不住地揉捏著他的身體,不時壓抑膜拜的喘息,兩人的衣服被對方扒地只剩下內褲,維盛含糊不清地說「……誰一睡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