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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05 作者: 楚雲暮
他瞪著我,一言不發。
我一時間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下句話又脫口而出:「還是你想再有一個男人包你--」話沒說完,我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喂,你!」他居然就這樣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我的子孫根上,我齜牙咧嘴,痛不欲生地瞪他。
「你他嗎的混蛋!誰包誰了?你認為你是包我玩是吧?你厲害!你有錢!你愛玩誰玩誰去! 」展凡此時的表情象閻王一樣,陰森可怕,狠狠地又丟了一個枕頭過來,三下兩下套上衣服就要走。
我一時怔在那裡,那股疼勁還沒過去,我的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我,我剛…剛才說什麼了我?
他想想還不解恨,又折回來雪上加霜地補了一腳:「去死吧!混蛋!」
我捂著下體,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腦子清醒一點了,才意味過來什麼是禍從口出。
其實我對於MB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從當年那個MB輕易就背叛之後,我一直都不再相信什麼天長地久,我早也習慣了買賣愛情,一些事情慣了就很難改,但方才的話,的確是我無心之失----那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傳出去我什麼面子不都沒了?
過了好久,終於能動彈的我狠狠地踹了床柱一腳,聊以報復。
「SHIT!」
我儘量輕描淡寫地描了描手機,一片漆黑。
好,你能耗是吧?我也行!
絕對不打電話去道歉,我是為他好啊,是他犯倔和我拗,那些話我又不故意的,我道什麼謙?
在我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什麼道歉,這是我的自尊驕傲所不允許的。男人可以錯,但絕不能認錯。
「邢望,怎麼一聲不吭的,這些小姐不滿意啊?老同學幾個難得能回國聚聚,你給誰擺個撲克臉啊?怎麼邢氏的股票收盤狂跌嗎?」一隻在我面前晃了兩晃。
我沒好氣地回他一句:「你他嗎的公司才收盤狂跌呢!」幾個留洋念MBA的同學回國,我們照例是去這種有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地方當一回火山浪子的,我是個GAY,對這些所謂的「尤物」向來如柳下惠附身,處變不驚,但在表面上卻完全象旁人一樣的熱中或是急色,我不會讓別人看出我一點破綻,可今天卻楞是提不起什麼勁來虛偽一下。
聽說他這幾天都在找工作,卻一無所獲。肯定的嘛,你這樣不碰壁才有鬼呢。你有這麼忙啊?忙到他嗎的一個電話都不打!我看你就是犯賤,照我的話做不就什麼事都完了?
電話突然響起,我象觸電一樣地跳起來,一把拽過手機,還沒來得及看來顯,一雙白膩的手臂就纏上來,吐氣如蘭,嬌艷欲滴:「邢總~幹嗎不理人家嘛~~~」
我總算還有一絲理智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展凡那性子要是聽到我在這,估計下下輩子都別指望再和他說什麼話了。
我勉強笑著,一把推開那女人,想到外面清淨點的地方接,誰知那女人再接再厲地粘過來:「邢總~~~~~」
我忍不住怒吼一聲:「閉嘴!吵死了!」
全場一片寂靜,我沒顧的上此舉的嚴重後果,怕他掛機忙以光速按下通話鍵,溫柔地一聲:「餵?」
「邢總啊,今天應聘者的甄選差不多了,資料明早之前送到您那去,現在就只有個助理設計師的位子空著了。」人事主任的聲音無比精忠抱國熱血沸騰死而後已,卻讓我的臉色越聽越黑。
「這種事你用的著這麼急向我匯報嗎?!你趕投胎啊!」我氣憤地一把摔了電話,猛地靈光一閃----他,他剛才說什麼來著?連忙一個電話回撥過去:「你剛剛說----現在還有個助理設計師的位子空著?」
哼哼…你不主動找我是吧?我還是有辦法把你逼到現身的…
掛斷樓下接待小姐打來請示的電話,我的嘴角慢慢浮現一絲久違的笑意,你看,你現在還不是乖乖來找我?你還能拗到什麼時候?
五四三二一,在門被撞開的剎那,我恰倒好處地抬頭望向他,露出完美的冷淡平靜的表情:「我知道你衝動,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殺過來。」他似乎又消瘦了一些,這些日子裡的到處碰壁,想必真的令他受了不少委屈…
他冷冷地看著我:「我的事不用勞煩邢老闆費心吧。」
「OK,我不管――那麼你這幾天下來有什麼成效嗎?別這麼倔,能利用的就儘量利用,每一個人都只困難結果不問過程,只要你成功,誰會介意你是用什麼手段來達成的?!」我站起來,繞過桌子,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把心裡費心想好的的解釋道出。
他賭氣似的揮開我的手:「無論如何,你不能沒經過我就擅自決定――」
「凡,別倔了好不好?你能說你媽知道這事沒有覺得老懷安慰嗎?你以往的諸多避諱就是為她展顏一笑,現在這個目的達到了,你從此踏上完全不同的光明大道,所有的不快就此消失,這有什麼不好?你說啊!」我哪裡容的下他的反抗,越發用力地將他拉進懷裡。
他懊惱地低咒,反抗的力道卻一點不減,一下子掙出我的懷抱。我失而復得,一陣悵然:「為什麼執意拒絕我的好意?你是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嗎?凡,我讓你做的是廣告宣傳部最普通的一個助理設計師――我要是以權謀私,還不如讓你做個特助,或者是秘書,那不是更方便我對你上下其手嗎?」
他聽的一愣,又被最後一句話弄的又氣又笑:「什麼上下其手啊!大白痴!你為什麼總要在這麼霸道,你…」
「展凡。」我突然打斷他,「別吵了,我們…別吵了。不管怎樣,我都是為了你好,你值得被珍惜被珍愛,而不是為了生計奔波。我希望你快樂希望你多倚賴我一點…凡,別再把自己鎖起來,讓我幫你,不好嗎?」
他再次怔住,為我突如其來的示弱,而這句話是真是假,我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們別冷戰了…」最後一句話消失在我和他的雙唇間,伴隨一句若有似無的嘆息,「我很想你,真的…」
懷裡的人一僵,過了許久,突然用力在我的嘴唇上用力一咬!我吃痛,卻沒有鬆手。
「…」他終於妥協,軟化在我難得柔情中,半晌,才吐出一句聲如蚊吶的話:「我也…想你。」
我分明聽清楚了,所以,倔強如你才這樣輕易地妥協,是嗎?
我緩緩擁緊了他,嘴上卻問:「你說什麼?」還想再聽一次,就當滿足我的自尊心好不好,展凡,再說一次…
「我說--」他狡黠一笑,忽然抬起我的手,用力地往下一咬,「誰叫你背著我做那麼多事!這是小懲大戒。」
我恨恨地瞪著他,心裡卻有一絲甜蜜漫過。
我似乎…越來越沉醉在這個遊戲之中了。正如現在,我甚至在想,如果一輩子玩下去,不也挺好?
可惜,我和他,始終都要面對揭開真相的時刻。
我總是自以為是地妄想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才猛然了悟,原來在命運面前,我什麼都不是。
「是我,你還在公司啊?」
他的聲音有點緊張,一下子壓低了不少:「不是說在公司里不要和我聯絡嗎?」
我單手撐頭,悠閒一笑:「你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啦,誰會懷疑你在和我打電話啊?」
「好啦,到底什麼事?我手上的設計圖還沒完呢。」
我一臉委屈地說:「沒拉,我只是想問問你好了嗎?今晚我有事,可能要一直待在公司,不能送你了。」今晚有個重要的會要召開,我卻別有用心地隱瞞了合作公司的名字:喬氏。我不希望已經被我藏的嚴嚴實實的他,再與他的過去有什麼聯繫。
「知道了知道了,不送我更好,樂的清閒。」他的語氣更加不耐,卻有著只有我能理解的淡淡的甜蜜。
我忍不住笑罵道:「你都不想我啊!為了你那張破設計圖,你居然這麼冷落我!」
他無奈地一笑:「什麼叫破設計圖,我可是為你賣命啊,老闆。」
最後兩個字輕的可以,我更加樂不可支地傻笑著。直到秘書的聲音從內部電話里傳出:「邢總,一線電話。」
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幸好電話還沒進化到可視的,否則我不是丟臉丟大了?我輕咳數聲,對展凡囑咐道:「我不和你貧了。自己小心點,到家給我掛個電話。」這才心滿意足地收線,對秘書說道:「轉進來。」
一線?都是些重要客戶,會是誰呢?
在接起電話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個隱約的預感。
「餵?邢總嗎?我是喬真。」
我一眯眼,慢條斯理地答道:「喬總?今晚的會議不是還有兩個多小時嗎?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還需要再商量一下。」
「是有個小小問題,喬某這人脾氣不太好,有些事梗在心裡難受的很,不知道邢總能不能幫個忙?」喬真的聲音聽來平緩而有力,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說出的。他的小心眼我是知道的,卻死都沒想到他會挑在這當口說出來。
「哦?原聞其詳。」我不動聲色。KAVEN還不能使他死心嗎?他什麼時候對展凡這麼上心了。
「說出來也就是小事。聽說本色的展凡現在不做了,前些日子我小舅子說在邢氏看見他了,邢總,您還真能藏人。」他呵呵一笑,「我和他以前也算見過面的,不知道邢總能不能讓我和他聚聚?」
我跟著他笑:「喬總哪裡的話,腳長在他自己手上,我還能綁著他不讓他去?」
「邢總,咱明人不說暗話,我早知道展凡他是你的人,也沒想和你搶,你這樣老霸著他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想借來玩玩,咱們這麼多年做生意的交情,怎麼也比一個男jì值吧?」
我的眉毛慢慢擰緊:「生意是生意,這是兩回事。」
他哼笑一聲:「他現在不在本色了,KAVEN沒理由護著他,我真想弄到手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詫異你怎麼就這麼大的面子讓他死心塌地,我喬某人怎麼就不行?我們以前是在一起過的,他在床上的那騷勁,我想你也是領略過的,我還真想把他包下來養著,可他之後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我那時就在心裡想,他要不就真的誰也不跟就這麼一個人浪下去,他要是跟了誰我就非要把他弄到手不可。那小東西機靈著呢,我就想他又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貨色用的著為你守節嗎?原來那天他知道你已經到了本色,那是怕你生氣演給你看的戲呢!邢總,這個可和老婆不一樣,談不上什麼忠貞,男人越多人睡過他就越有味…我們的合約今晚就要簽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和他…單獨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