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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05 作者: 楚雲暮
男人啊……永遠是那麼死要面子,只要稍加撩撥,沒有能沉的住氣的。我按下結束鍵,很有禮貌地拉住一個WAITER,彬彬有禮地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酒店的安全出口在哪裡?」
第六章
晚上的時候,我又晃回了「本色」,毫不意外地看見吳澗的臉上有幸災樂禍的得意,我走到樓上推開KAVEN的房門:「老闆。」
KAVEN轉過身,濃密的眉毛緊皺著,同時,我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邢望。嗚……他看起來真的不是一般的慘不忍睹……那個姓林的不愧是漂白過的黑道分子,下手還真不含糊。
邢望看到我,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但是臉上的鼻青眼腫,大大降低了他發怒的恐怖程度。
「我警告過你的,不要玩的太過分。」他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
我退開一步:「老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KAVEN走出去,將門帶上。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邢望:「你想怎樣----」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衝上來,狠狠地將我摔向沙發!他一抬手肘,重重地敲向我的下巴----
媽的,好疼……我的下巴基本上是屬於麻痹狀態……他的身手可以算是職業級別了,也是,要不然,剛才他恐怕得留下一條胳膊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了……
「我太小看你了!是不是?給我玩這種花樣!!」他的聲音有著陰沉的怒氣----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咽了好幾口唾沫,才能勉強開口:「咳……咳……我提醒過你的……是你太自以為是。」
他怔了一下,又勾起一絲殘忍的笑:「你倒是有骨氣,可是----我偏偏不會放棄!」
呼……我就知道……這種天之驕子啊……
我不能指望KAVEN會幫我,他是個生意人----而邢望,絕對是認真的。我閉上眼,調息了好一會,才睜開眼:「你是無論如何----」
「什麼?」他低下頭,是機會----!!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重重地翻身壓在他身上,寒光一閃,我手中捏的汗濕的瑞士刀已經抵在他的喉嚨:「我會回到這裡就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我不會也不可能再和任何人有第二次的肢體接觸,你死心吧。」
他有些震驚,卻依然平靜,似乎他終於從我的眼中看出了我不容質疑的堅決。「為什麼……」
我避開他探究的眼光:「……和人的接觸,越少越好……」誰能知道,有了深厚的感情後會不會又出現一個柳寒,摧毀你所有曾經美麗的信念?我怕了----我已經一無所有,再也輸不起了。
他諷刺地笑了:「是嗎?----那你還來做這行?」
我的血一下沖向腦海,他知道什麼!憑什麼指責我鄙視我侮辱我!他什麼都不懂又怎麼能理解我的痛苦!!手中用力,銳利的刀刃在頸項上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我咬牙切齒:「----你知道個屁!」
他皺眉,卻一聲不吭,只是突然抬手握住我的手腕:「你有本事,就真的刺進來吧。」
我狠命地瞪住他,他在挑釁----雙眼掠過一抹猩紅,我手心的刀柄握緊了----良久,我緩緩鬆開他:「放過我吧……我只是想一個人卑微地活著,忙忙碌碌卻毫無目的----僅此而已。」
他看著我,連脖子上隱隱滲出的殷紅都無暇擦去:「……那一瞬間,我以為你真的會動手……」
我無力地垂下手:「我就是一個平凡怕事的人----所以,請不要再招惹我了。」
我只想庸俗勞碌地活在這個大千世界裡,什麼情愛糾葛,都不蘊我心。
我只要活著就好。
「你和我想的……真的不一樣。」他玩味地一笑。
我突然覺得很無力:「我不想再玩了。你聽到沒有----我不想再玩了!!」
回應我的,仍舊是那篤定的笑容。
我的頭很疼,走在倪紅閃爍的街道上,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越發明顯。我靠在街邊的路燈上,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這種沒有意義的機械行為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小B的到來,邢望的出現,一切一切都脫離了我的預期。
還有那個猶如夢魘一般存在著的人----我永生永世想忘都忘不了的人……
我已經掉進了自己選好的光怪陸離的圈套,沒有未來沒有光明----這樣多好?陰暗的角落,才是我應該駐留的地方。
我掙扎著,走向預定的地點----自己選擇的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門開了,一張平凡無奇的大眾臉。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你好。」
他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搓著手道:「請進請進。」
你當是招待客人呢!我心下暗暗冷笑,一進屋就開始準備脫下自己的衣服。
「等……等一下……」他顫抖地抓住我的手----又怎麼了?我不耐煩起來。
「讓,讓我來。」他的眼裡象突然放出了光芒,枯枝一樣的手指開始在我的身上不住游移。
我強忍住嘔吐的欲望,慢慢地閉上雙眼,任憑他上下動作:快點結束吧……我們的交集也僅此而已了……
突然,手腕一涼,我驚駭地看見他用那種情趣店裡才會用的牛皮繩子緊緊地套上我的手腕。
「你幹什麼!」我用力地掙紮起來,但是那種特製的繩子只會越發緊縮。
他嘿嘿的笑著,用力拽著我丟到床上,並將繩子的另一端牢牢地綁上床柱:「就一次,你就成全成全我吧。」
我的心涼了半截,連原本的頭痛都不翼而飛。我明白我碰到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客人,賺上這一晚,我或許要在床上躺上一個禮拜。
不可能,KAVEN不會這麼對我的,這種客人向來是拒絕往來戶,怎麼會……
時間不容許我在猶豫了,我看見那個男人拿著針筒和兩大罐甘油走進來----嗎的!!我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幾乎要咒罵出聲了:這種平常老實巴交的人才會在爆發的時候作出那種變態到有違常理的事。
「乖乖的哦……等一會就讓你舒服……」
等一會?等一會命都沒了!
我看準他一臉陶醉地走來的機會,用力地一抬腳----他手中的針筒飛了出去----我弓身起來,開始死命掙脫手上的束縛,然而卻徒勞無功。男人很快清醒過來,揪住我的手臂就重重地望鐵製的床架上扣!
我痛的幾乎要昏闕過去,但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我恐懼地渾身發抖。
「不……」我幾乎是快要哭泣地看著他將那無色的液體注入針管之中,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的時候,因為那樣全然陌生而又令人作嘔的觸摸而當場嘔吐不止,漸漸習慣之後,我用對性事的漠然來面對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男人,但是這一次,我的畏懼和痛苦,是前所未有的!
啊!!!!我揚起頭,冰冷的針頭已經刺入後穴,不要……放開我……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人以傷害別人的精神和肉體為樂?!
我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地湧出眼眶。
「別這樣啊……你的身體怎麼抖成這樣?不會痛的,你的身體,很快就乾淨了……我會給你錢的,很多很多錢……」男人的呼吸隨著我的掙扎而漸漸粗重起來。
我絕望地開始嚎叫起來:「變態!畜生!你放開我!!!!住手……」
他重重地甩了一巴掌過來:「你這臭婊子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你不就是要錢嗎?老子有的是!」
他瘋了……我恐懼地看著他狂亂的眼神,終於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我這一回,是逃不過了。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他一驚,瞪了我一眼,塞住我的嘴巴,再轉身出去開門。
我想動,可是身後插著的東西讓我連再輕微的挪動都成了妄想。
接著,門開了。我瞪大了眼睛----
ROY?他----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狼狽極了,全身赤裸,傷痕交錯,身後甚至還插著那個東西!我難堪地想蜷起身子,卻我怔住了。發現力不從心----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讓他看到我這樣悽慘的樣子!
但是,ROY平靜地,甚至可以說是討好地對那個男人說:「他剛來的,難教的很----我們老闆讓我來替他。」
而男人笑了,在我看來簡直是滿臉橫肉:「我很滿意啊!不用了吧!新人調教起來才有趣!」
ROY按住他的手:「不要這樣,真弄出了什麼事,誰負責?而且,我好歹陪過你啊----你再怎麼沒有良心,也不能就這麼把我拋棄了啊!」
他還在考慮的時候,ROY已經上前,替我鬆綁,口裡還說著:「我哪裡比不上這些黃毛小子了?真不懂你們這些人怎麼想的?真要讓人哭的死去活來才慡啊?!」
那男人似乎終於被說動了,嘿嘿直笑:「別這麼說啊!你還不知道我最疼的還是你?!」
我看見ROY也在笑,然而在他靠近我將後面那個令人噁心的針管拔出去的時候,我聽見了他冷靜地超乎想像的聲音:「待會出去就別回來,你這回是被吳澗擺了一道,KAVEN根本不知道這事。」
我傻傻地看著他,突然發現,這麼久以來,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他丟過幾件衣服,緊緊地圈住我:「快走。」看我還傻在那裡不動,他的口氣也急了:「叫你走你咋不聽呢?杵在這妨礙我做生意啊!」男人的臉色也變了,開始一步一步地逼近。
ROY一把將我拽起來,就望門外推----「傻瓜,我沒事的,忍忍就過去了----你受不住的!」他悄聲的說著,卻讓我的淚水再次決堤。
門無情地合上了,那一瞬間,ROY的面容,安詳地象即將赴難的基督。
我的身子順著門無力地滑下----為什麼?!為什麼直至撞的頭破血流的今天我依然如此可笑地擁有著那樣幼稚的自以為是?我以為我的墮落是自我懲戒,與他們的出賣肉體喪失靈魂的行為畢竟不同----我有什麼資格鄙視他啊!我才是世界上最不堪最下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