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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7:05 作者: 楚雲暮
又過了幾天,小B和阿南告訴我他和那朵英語系的花交往了。
我一臉茫然。
小B還一臉賊笑:「少裝了,你會不知道?----是不是柳寒這小子讓你別告訴我們的?嘿,這小子!真是----」
我的心中湧上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對。這樣才對。以後大家的關係就這麼清清楚楚簡簡單單。
小B看了我的臉色,好久才說:「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吧?這事都傳遍了!「他搓著手,很是疑惑,「不是吧----以你們的關係……」
「沒關係。」我很快打斷他的話,「從此以後,真的沒有關係了。」
我轉身,遠遠還聽到他們的嘀咕:他們吵架了啊?
要真是吵架就好了。
我無奈地想。
大二上我們有例行的考察寫生。有一個明目張胆的機會自己出去玩,每一個人都興奮地想嚎叫。雖然是江西的一個窮鄉僻壤,但還是聊勝於無。
「展凡!來,坐這裡!」擁擠的火車上,小B熱情的招手,阿南和阿澈忙讓出一個位子,「大家一塊聊聊才不悶。」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但是我和柳寒不是一般的吵架----或許一輩子都沒有和好甚至交談的可能了。
柳寒面無表情,只是淡然地將頭扭向窗外。
阿南趕快打圓場:「你別理柳寒這小子!他是因為要和美女女友分開兩個禮拜,欲求不滿了!」
沒想到柳寒的反應比我還大,他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阿南一眼,逼的他立即消音。
江西的民宿雖然簡陋,卻是一個人一間房,這是我最滿意的地方,我受不了和人同住,好象我那不為人知的秘密會隨時暴光。
接下來的幾天,是沒日沒夜的寫生----我們出來還要完成一定配額的作業,據說回去之後我們班要辦一個小型畫展。
我總是一個人背著畫板提著畫箱,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山野地方,獨自寫生。導師誇我的畫最近大有進步,不毛不燥沉靜如水,要是早有這種水平,我早發達了。那是當然,我現在真的是心如止水,又或者是,心如死水。
十月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我只穿著無袖背心和短褲躺在床上,擺弄著手上的數位相機,一張一張地翻看早先存下的風景照片,突然起身衝到隔壁:「小B,開門!」
「怎麼了?」小B懶洋洋地打開門。
我一腳踏進,立即後悔了:柳寒阿澈阿南都在他房裡。我不自然地別過臉:「你有松節油嗎?借一下。」
「喲喲喲!」小B象發現了新大陸,「你大少爺會加班畫畫?!」
我懶的理他,一拳打向他的小腹:「到底有沒有?」
小B嬉皮笑臉地躲過:「有是有,不過我有條件。」
我又好氣又好笑:「什麼條件?」我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裡,只想快點拿了東西回去改畫。
他漣著臉靠近,伸手在我裸露的肩頭蹭了一把:「你的皮膚還真滑,不如----」
我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抬腳狠狠地向上頂去:「你他媽的黃腔開到兄弟身上去了啊?去!是不是積壓太久了!」
一片笑聲。小B痛的齜牙咧嘴,還笑個不住:「開開玩笑嘛!我又不是活的膩味了,找個男人?我有病啊我!」
聽者有意,我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東西拿來!我回去了。」
整個過程中,柳寒都鐵青著臉。他冰冷的眼神讓我有種芒刺在背的恐慌。
眯著眼,我上下打量著我的畫:恩,應該差不多了吧……將最後一筆明黃抹上畫布,我滿意地點點頭,隨手將筆丟進裝滿松節油的水罐中清洗。
扣扣地敲門聲傳來,我皺起眉:「這個死小B,我又不是不還,這麼急幹嗎?」只好將松節油的蓋子旋好,開了門:「你急什麼----」
未完的話自動消失,我瞪大雙眼,看著來訪的不速之客,腦子已經開始打結了。
柳寒倚在門口,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我可以進去嗎?」
這麼久了,他第一次……
我心中五味沉雜,輕輕點點頭,側過身子讓他入內。他進屋,反手擺弄了好一會,將房門反鎖。
我心中一跳,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在床邊坐下,良久,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盯著我的畫。
尷尬的沉默一直蔓延在我們之間,我從前真的沒想到我們還會有無話可說的時候。我聽見自己用儘量自然的聲音問道:「這麼晚了,有事嗎?」
他沒有回答,自顧自地開口:「你的畫越發好了。最近一定過的很滋潤吧?」
什麼跟什麼?!我的畫和這有什麼關係!我剛想反駁,他突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影逼進我:「難道這段時間,難過的只有我嗎?」
他的視線令我如坐針氈,局促不安,但是我張了張口,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柳寒伸手,強硬地抬起我的臉,讓我無法逃避地正視他,晶亮的雙眼裡,有我不熟悉的光芒。
「你總是這樣,誘惑了一個又一個!」他壓抑的聲音讓我有種想哭的欲望,「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為什麼要打破這種平衡,為什麼要引誘我!」
我仍然無話可說,但是眼圈卻不爭氣地紅了。
「我一直在躲你,甚至以女人來忘記你!但是沒用!」柳寒幾乎要歇斯底里了,「我根本不敢看你,不敢和你說話,但是剛才小B碰到你的時候,我恨不得砍斷他的手!我這才知道,我完了!我完了!我已經成為一個異類,一個----一個----」
他說不下去了,我卻知道他的意思。
我應該感到羞恥,但是心底卻流出一股暖流。我緊緊抱住他,象要斷氣似的抱住他。柳寒喘息著:「我一直都想和你成為朋友,是你打破了這種平衡,是你破壞了我們的關係!」
「對不起。」我全身顫抖,「我不該招惹你的,不該----」
「晚了。」他狂熱的嘴唇覆上我的,氣息紊亂,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生疏卻熱情的動作挑逗著我的所有的神經末梢,渴望已久的快感將我的腦子燒成一團糨糊。我激烈地回吻他,舌頭糾纏著帶出絲絲銀線,柳寒的腳步已經不穩,他跌跌撞撞地拉著我倒向床鋪。我急不可奈地撕扯著他的衣服,他微微一楞,也跟著粗野地脫下我的背心。
當我們終於赤裸相見的時候,雙方都有一瞬間的失神----面對男人的身體,心裡還是有些不大舒服。我知道柳寒毫無經驗,而我至少還看過A片,上網玩過「模擬」的,於是我覺得應該是我主動出擊。
我的手一路下滑,讚嘆著輕輕握住他的火熱,感覺手中物體猛地一跳,我開始動作,漸漸地越來越快----柳寒揚起頭,呼吸益發急促,喉結不住聳動----我知道他也喜歡,於是更加大著膽子,拉過他的手也覆在我的上面,我纏過去,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喘著氣說:「一,一起來,我們……一起……」
柳寒渾身一震,手卻不由自主地開始上下鋝動,強烈的快感一併湧進下體,我簡直快要融化了……
之後的事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我尖叫著將白濁的液體噴she在他胸膛上的時候,他也忍不住一瀉千里。我們癱在一起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交換著一個個濕潤而激情的吻。我們沒有真的做一零,但是那種罕有的快感與滿足已經令我知足。
接下來的幾天,真的成為我這一生永遠難忘的回憶。青山綠水之間我們可以毫無顧忌,什麼煩惱阻礙,都不復存在。小B看到我們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說我們兩簡直就象神經病,前些日子恨不得殺了對方現在倒好得蜜裡調油了!
我沒有反駁,我知道什麼叫及時行樂。
因為回去之後,有些問題始終要面對。
比如,朱丹舟。
我沒有無聊到鬧著要柳寒和她分手。在這場荒唐的感情中,柳寒等於是被我一手拉著沉入無底泥潭,我怎麼忍心再讓他兩難?
但是,在火車站上看著來接人的朱丹舟一臉幸福地依偎進他的懷抱,周圍的同學發出善意的鬨笑,我的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我和他就永遠不可能站在陽光下,接受眾人的祝福。
「接著去哪呢?」朱丹舟想幫他拿行李,柳寒示意不用。
「這重的很,你拿不了。」他頓了頓,又開口,「先回宿舍放行李咯,晚上還要一起撮一頓呢。」
朱丹舟扁扁嘴:「我等了那麼多天就想為你接風,今晚我在溫泉定了桌子,你不要不給我面子哦!」
柳寒皺眉:「今晚不行。大家都說好了!」
朱丹舟杏眼一瞪:「同學什麼時候都能一起吃飯,我可是很難得才能訂到溫泉的位子啊!」
柳寒剛要發作,阿南趕快迎上去拍拍他的肩頭:「沒事!咱們可以改天!你們小兩口這麼久才見一次面,多陪陪她吧。」
我也微笑著接口:「可不是,我今也累了,不如改天大家再約出來。」
柳寒看了我一眼,我大大方方地回視他,臉色如常。
打了車回家,家裡照例只有我一個人,我在浴缸里足足泡了兩個多小時才出來,差點被蒸暈了。百無聊賴地開了電視,台換的我眼都花了,還是沒找到個能看的,還說什麼現在老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通過傳媒提高到一個新層次,盡P話!想上網殺殺時間,在聊天室里卻怎麼也提不起當初的興致就乾脆下了線。
沒想到才這麼幾天,柳寒對我的影響就這麼大了。我有些無奈地苦笑。
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來電號碼。我懶洋洋地接起:「餵?」
「是我。」
我一楞:「你在哪裡?這不是溫泉那裡的號碼。」
柳寒笑的有些無奈:「你連自己家附近的號碼都不知道嗎?」
見我沒有回答,他倒急了:「我在你家樓下的IC卡前面,卡里快沒錢了,你下來一下。」
我二話不說:「不要,好麻煩。你上來。」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我一下子收了線,心中卻漫起一絲甜蜜。
柳寒一進門就沖我抱怨:「沒見你這麼懶的人,跑幾步都嫌煩。」
我眼睛都快笑沒了,窩在床上一臉得意地說:「誰讓你要來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