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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6:38 作者: 過雲驚鶴
甘棠攬著他的脖頸湊上前來,在他唇角吻了一口,看著他呆愣的眼睛,再次回答道,「好。」
燕沉瀟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甘棠忍不住笑了笑,「日後殿下想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
這句話像是一道魔咒,燕沉瀟即刻便清醒過來了,翹著唇角,「好。」
甘棠才要放下手,燕沉瀟忽而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下一秒,唇瓣準確地印在了她的唇角,隨後一點點挪動,貼在了她的雙唇上。
很軟,像是貼著花瓣,又像是貼著輕雲。
燕沉瀟忍不住舔了舔。
甘棠攬著他脖頸的手一頓,沒有放下來,反而收緊了,自己也吻了上去。
兩人皆是初出茅廬,沒有任何技巧,只是單純的貼著,或者探出濕潤的舌頭舔一舔,但感覺足夠讓人迷醉。
「妻主……」他喚了她一聲,尾音輕顫,像是柔弱的花瓣陡然抖落雨珠。
甘棠無師自通,唇瓣沿著他的臉頰吻去,又順著優美的下頜線吻下,一點一點,從眉骨到鼻子,再到唇瓣,輾轉碾壓,最後是尖細的下巴,雪白的脖頸。
燕沉瀟整個人都軟軟地倒在了她身上,貼在眼瞼上的長睫也忍不住微微顫抖,十指張開插入她如雲的發間,隨著甘棠的動作,忍受不住地輕輕嗚咽了一聲。
細細的吻落在了下頜上,如同雨點潤濕大地,甘棠目光微垂,落在燕沉瀟的脖頸上。
那兒描了一朵海棠花。花瓣緋紅,纏著雪白的脖頸在耳根處開了花,頹靡而又艷麗。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清淺的,又如同細雨過後的空氣,乾淨、柔軟。
跨越大半個大燕,隻身來到梁國。
她沒有想過會在這兒見到他,還是以那樣陌生的模樣。
他說過他只會為她跳舞。
一切都成真了。
脖頸上描著的那枝海棠花很奪目,像是開在雪地里,花瓣妖艷似的紅,可襯著他剛剛好。
她忍不住吻在這枝海棠花上,唇瓣輕柔地落在上面,激起一陣癢意,又如同雪花一般,冰冰涼涼的。
涼意從脖頸滲透到了燕沉瀟昏沉的大腦,如同冷水澆頭而下,燕沉瀟猛然睜開眼睛。
他忽而伸手推開了甘棠。
甘棠突然被推離,愣愣地看向他。
燕沉瀟捂著脖頸,嘴唇顫抖,「妻、妻主……」
甘棠輕聲問他,「怎麼啦?」
燕沉瀟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似乎難以啟齒。
方才甘棠吻到了他的傷疤上了……
這麼難看的地方……
耳邊似乎又響起那個舞伶的話,「一個醜八怪……哪個女人會喜歡?!」
燕沉瀟眼睛微酸。
他說不出口。
甘棠見他捂著脖頸,眼裡甚至沁出了淚,以為他是不願意,面容柔和下來,「好了,沒事了。」
燕沉瀟忍不住了,他憋著眼淚,「對不起……」
甘棠摸了摸他的臉頰,「沒事。」
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說道,「天色晚了,我們休息好不好?」
燕沉瀟死死抿著唇,生怕自己泄出一點哭腔,「嗯……」
甘棠下了床,看著他眉眼柔和,「我幫你把妝洗了好不好?」
燕沉瀟捂著脖頸,沒有說話,卻是搖了搖頭,甘棠眉頭微蹙,「殿下自己洗?」
燕沉瀟含著淚點點頭。
竟然嚇成這樣啊,都不願讓自己碰他了……
甘棠心頭微沉,有些愧疚,說道,「好,我等著殿下。」
屋內還駕著一盆水,烘在炭火旁,為夜間洗手備著,所以還算溫熱。
燕沉瀟走過那兒,卻是把燭火吹滅了,屋內陷入一片黑暗,只餘下炭火燃燒的一點微光。
甘棠微怔,「殿下?」
燕沉瀟悶悶地「嗯」了一聲,話語裡帶了些哀求,「妻主別點燈好不好?」
他的聲音實在害怕,甘棠心頭更沉了,卻沒有辦法,只答應道,「好。」
夜間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燕沉瀟洗罷脂粉,卻不願意離開。
美麗的海棠花被洗掉了,現在留在他脖頸上的是一道醜陋的疤痕,多麼難看啊……
要是這疤痕也能洗掉就好了。
腦海里冒出這個念頭,燕沉瀟像是魔怔了,不停地搓洗脖頸上的疤痕。
洗掉啊!怎麼洗不掉?!
搓洗太久,脖頸一片火辣辣地疼,疤痕卻沒有任何變化,燕沉瀟受不住,無法控制地哽咽了一聲。
「殿下?」甘棠擔憂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燕沉瀟攥緊手吸了口氣,咽下口中的嗚咽,「……沒有事,妻主不用擔心。」
甘棠似乎要下床過來,燕沉瀟怕她磕碰到,擦乾手回身走了回去,「……我沒事,妻主別過來了好不好。」
他走到床邊,甘棠摸索著握住他的手,一片冰涼,攏在自己溫熱的掌心搓了搓。
燕沉瀟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更加難過了,強忍道,「我累了,妻主我們休息好不好?」
甘棠應道,「好。」
兩人上了床,蓋著同一片被子,燕沉瀟貼在甘棠身側,一隻手被她攏著,暖意從掌心蔓延到全身,他握緊了她的手,淚水卻忍不住順著細長的眼角無聲流下。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久到燕沉瀟以為甘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