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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6:38 作者: 過雲驚鶴
「?」甘棠微微愣住,不知道他在說著什麼,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卻語塞了。
「我,」她有些苦惱,「我總不能任由殿下被人家擠著吧。」
她不知道大半夜燕沉瀟怎麼會問她這種奇怪的問題,畢竟她確實回答不上來,只是奇怪的感覺,感覺他在那一瞬間有些害怕和迷茫?
但這讓她怎麼說出來!
一個好像沒什麼意義的答案,可燕沉瀟聽完心中卻輕鬆了許多,他注視著甘棠因為困和奇怪而帶了些迷茫的臉色,微微一笑,「嗯。」
「?……」甘棠糾結了一小下,問道,「殿下,那你現在能睡著了嗎?」
要是沒問題她便睡了,著實睏倦。
燕沉瀟紅潤的唇角微微勾著,頭卻輕輕搖了搖,「睡不著。」
他看著甘棠因為困而泛起水霧的眼眸,在月光下有種波光粼粼的感覺,無意識歪了一下腦袋,「你想聽故事嗎?」
甘棠:「……」
她想睡覺。
燕沉瀟沒等她回答,突然朝著門口的方向說道,「都出去。」
還沒等甘棠反應過來,就感覺房子內黑壓壓地突然跳下來三四個人,默不作聲打開門出去了。
甘棠知道這屋裡有人,但沒想過這麼多,不過畢竟是長樂皇子……女男二人同屋而眠有損清譽,有他的屬下在就算了,可現在都走了又是怎麼回事。
她用手指著門口的方向,遲疑道,「殿下……不如,還是把他們叫回來吧。」
「不用。」燕沉瀟笑了一下,盯著她,「你會對我出手嗎?」
他說的是出手……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甘棠:「?」
誰願意啊,反正她不願意。
她回答的聲音有些古怪,「甘棠不敢冒犯殿下。」
燕沉瀟似乎笑了一下,「那你在擔心什麼?」
甘棠:「……」
可也不用這麼放心吧。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啊!難道在他眼裡,她都算不上是個女人了嗎?就讓他這麼沒有堤防心。
她悶悶地應聲,「哦,我不擔心。」
燕沉瀟笑得溫柔,眼裡盪開層層波瀾,儘管這在甘棠看來這更加古怪了。
她不知道沐浴在微薄月光下的自己在旁人眼裡也是這樣的。
真摯美好,閃著微光的黑色眼眸被水淘洗似的澄澈,容不下污垢,叫人一眼便望到心底。
甘棠慢吞吞道,「殿下真的要同我講故事?」
她真怕自己聽到一半就睡著了。
燕沉瀟應了一聲,調整坐姿,視線漸漸從甘棠身上轉移,落到面前的桌子上,又好像一片虛無。
他開口道,「幾十年前吧。有個年輕郎君甩開了家僕,獨自在一個庭院處玩耍,卻不幸打壞了那庭院主人極其心愛的一盆花的花苗。」
「庭院主人原諒了他,說是不用理會。這個郎君卻心中懊惱,決定要償還庭院主人,將這殘破的花苗帶了回去,自己栽種。」
「這花是有名的花匠栽培出來的,花匠已經去世,沒有人知道這盆花是怎麼養出來的。年輕的郎君養了好幾年,小心翼翼呵護著,最後只剩下一棵花。」
「他帶著這盆花送還給那庭院主人,缺發現庭院主人已經忘記了這盆花。見到他帶來的花,很震驚,同那郎君詢問這花是如何養出來的。」
「兩人相處時日漸多,暗生情愫,最後這個年輕郎君為了同庭院主人成親,與家族分裂。庭院主人承諾會一輩子愛他,最後卻像是忘記了那盆花一樣,漸漸遺忘冷落他,最後在他離開人世之後,才覺悟並為此痛苦。」
一個簡單的故事,概括了他父君和母皇在一起的半生。只是現實要更加美好,也要殘酷一些。
美好在與家族決裂之前,庭院主人身份暴露,原來她本就是年輕郎君要嫁過去的女郎。殘酷的是郎君因為女人的錯鬱鬱而終,而他死後,庭院主人嘴上說著痛苦,卻迎了一個又一個新人。
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燕沉瀟笑了一下,看向甘棠,「你覺得庭院主人怎麼樣?」
甘棠頓了一下,只說道,「人心易變,世事難料。」
燕沉瀟看著她笑了一下,「我再同你說另一個故事吧。」
甘棠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這些故事是他編造出來的還是在追念故人?
燕沉瀟語氣輕鬆,「一對年輕女郎和郎君,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且早早便訂了娃娃親。」
「可到了成親的年紀,那郎君卻背叛了他的未婚妻,轉而嫁給了另一個女郎,還生下了一個女孩。」
「那女郎十分憤怒,卻敵不過那郎君的妻主,還牽連了家人,最後無奈搬家,在遠地生活。」
他看著甘棠,「你猜,這個郎君的妻主是誰?」
「……」甘棠內心莫名緊張,「……我猜不出來。」
燕沉瀟笑了一下,「是前一個故事的庭院主人。」
甘棠:「……」
她「啊」了一聲,沒想到這兩個故事還有聯動。
燕沉瀟接著說道,「可後來那女郎又聯繫了那郎君。」
他看著甘棠,眉頭皺著,似乎真的不解,「你說,她還想著那個背叛了她,害了她全家的郎君嗎?」
不僅背叛了她,甚至還害了她的家人,甘棠代入了一下自己,不能接受,她皺著眉頭說道,「我若是這個女郎,定然恨死了這郎君,哪裡還願意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