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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3:57 作者: 西元美
涼意透過毛巾滲入皮膚, 陸緘渾身一顫,昏昏沉沉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些。
因為頭疼,他現在根本沒法睡著,於是安安靜靜地躺著,看著蘇亦來回忙碌地置換毛巾,量體溫,給他倒水喝。
明明身體很難受,心裡卻靜謐又恬淡。甚至覺得如果每天都能這樣看著她圍著自己忙碌,哪怕再病重些也是值得的。
蘇亦站起身要去換水,卻被他火熱的手緊緊攥住,「別走。」
「我去倒水。」
陸緘抿著唇,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她,仿佛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似的。
蘇亦只得坐下。
陸緘像牛皮糖似的黏上來,將頭枕在她的腿上,面朝她的小腹,手臂環上了她的細腰。
蘇亦:「……你躺好了睡。」
陸緘搖搖頭:「這樣舒服。」說完,還滿足地嘆了口氣。
蘇亦覺得自己的心瞬間軟得要滴出水來。
看著男人倦意深深的臉,她一手覆上懷裡躬著的背脊,一手撫上他的額角,不輕不重地幫他按摩太陽穴。
她的手指柔軟微涼,力道適中,感冒藥的藥勁也上來了,陸緘的呼吸漸趨平穩。
外面陽光充沛暖人,暮春的風從開了道縫的玻璃窗吹進來,帶來讓人陶然欲醉的暖意。靜謐的房間,只聞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彼此相和。
*
連續多天的疲累如排山倒海般湧來,陸緘這一覺直睡到了天黑,才被手機的響聲吵醒。
他眯著眼,揉了揉眉心才坐起來接了視頻。
他頭髮有點亂,出了一身汗熱度也退了下去,面色變得蒼白,整個人看著有點虛弱。
擺潔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想歪了,「兒子,你雖然年輕精力旺盛,但凡事不能過度,知道嗎?你看看你這臉色,還有這黑眼圈!」
陸緘:「……」
「媽,我這是發燒了。」他無奈地解釋。
擺潔哦了一聲,「房事頻繁會導致腎虛,腎臟乃五臟之源,它虧虛了,身體抵抗力自然會下降,就容易感冒發燒。所以還是要節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媽媽給你買點補藥補補身體吧!」
陸緘:「……」他媽媽的腦迴路真是清新別致。
「媽,我真的是工作太累了,昨天又熬了一個通宵才病的。」
接下來,就他是否腎虧這個話題,母子倆你來我往足足討論了五分鐘。
放下手機,陸緘掀開被子起床。他出了一身汗,T恤都濕透了,到浴室沖了個澡,吹乾頭髮,換了身衣服才下樓來。
廚房裡有輕微的響動,他走過去就見蘇亦正在包餛飩。
聽到動靜,蘇亦放下手裡的麵皮,走過來,要摸他額頭,剛抬手瞥見手上的麵粉,於是說:「你頭低下來。」
陸緘順從地彎腰俯身,蘇亦仰著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他的,頓了一會兒,才道:「好像還有點燒,你等下,我洗洗手,給你再量量。」
陸緘點點頭,黑髮散下來,幾縷蹭到蘇亦的額頭,有點癢。
重新量了體溫,果然他還有點低燒。
蘇亦一邊把溫度計里的水銀甩下去,一邊說:「藥店的店員說一般發燒晚上會加重,睡前我再給你量一遍。餓了嗎?我就快包完了,你去沙發上躺著吧。」
陸緘搖頭,給自己倒了杯水:「我想在這兒看著你。」
蘇亦笑笑,站在案板前繼續包。
包了一會兒,她抬手掃一下頰邊的碎發,一小片麵粉蹭在了她的唇邊,像長了一小截白鬍子,有些好笑,也有些可愛。
陸緘覺得就這麼看著她,他能看一輩子不膩。
「你那天怎麼突然到學校去找我了,也沒提前打個電話?」蘇亦突然想起來,問他。
「啊,就是想你了,想見見你。」陸緘頓了一下:「我看歐陽美美每次來找蔣延,他美得都冒泡了。」
他站起來,走過去,從後面摟住蘇亦,把頭墊在她肩上:「我羨慕。」蔫巴巴地拖長了尾音悶悶地說。
他聲音很低,細細分辨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蘇亦覺得男人就像是那種親人又愛撒嬌的大型犬類動物,她回過身,用沾著麵粉的手颳了刮他的鼻子:「那等你這次病好了,我也經常去找你?」
「好。」陸緘毫不遲疑地說,「小陸子隨時恭迎娘娘的大駕。」
蘇亦包的餛飩,薄皮大陷,晶瑩剔透,碗裡還撒了一圈小蔥花,看著就有食慾。
她把勺子遞給陸緘,他卻不接,說了句:「手沒勁」,然後就張開嘴巴等待投餵。
蘇亦嗔他一眼,舀了一隻大餛飩吹了吹,送到他嘴邊,說:「陸嬌嬌。」
陸緘就願意看見蘇亦心疼他圍著他轉的樣子,即便被打趣了,他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
陸緘一直到周日才徹底不燒了,但身上還是乏力得很,所以周一他又請了天假。
蘇亦周末兩天一直在家照顧他,周一早上才回學校去上課。臨出門前,她說:「我晚上下課再過來,你中午叫個外賣,把藥吃上,聽到了嗎?」
陸緘點點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雖然唱想只是新興的,正在起步階段的原創音樂網絡公司,但是其背後雄厚的財力背景讓它顯得財大氣粗,員工休息室、餐廳、咖啡廳全部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