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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50:55 作者: 初七見喜
    等蘇玉泉醒過來後,之前和蘇家合作的大布商已經跑了個七七/八八,他怒罵蘇見風沒用頂不住事,也於事無補。

    自那天后,蘇玉泉的脾氣越來越暴躁陰翳,下人們噤若寒蟬,生怕哪裡惹了老爺不高興,就會被打一頓甚至發賣出去。

    此時蘇府門房看著外面的昀哥兒一行人,聽他們說沒有拜帖便想關門,他可不敢往老爺面前湊。

    陸誠眼疾手快地上前攔住他,昀哥兒道:「去找你們夫人,跟她說蘇見昀上門拜訪,她若是不見,那我們就官府見。」

    白氏正在自己院子裡歇息,她這段時間伺候蘇玉泉,被他喜怒無常的脾氣折騰得夠嗆。

    她額角還有個小口子,是蘇玉泉用藥碗砸的,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就要破相了。

    她之前恨不得不得獨占蘇玉泉,現在卻巴不得小妾們都湊上來照顧他,只是她是正房,主要的責任還是在她頭上。

    今天她好不容易能歇一會兒,竟然又有下人來擾她清淨,她氣得拿杯子去砸通傳的小丫鬟,小丫鬟瑟瑟發抖,卻跪在那裡不敢躲。

    白氏撒完了氣,才厲聲道:「有什麼事?」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重複門房的話,白氏噌地站了起來,音調驟然拔高,「你說什麼?!」

    -

    昀哥兒走在通往主院的路上,這裡似乎和他離開時沒有什麼不同,又似乎什麼都已經變了。

    他看了看領路的下人,府里用的全是新人,連一個老面孔都看不見,也難怪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

    走到主院前,下人敲了敲門,裡面的人開門把一行人迎了進去。

    他們沒有被迎到待客的正廳,反而被領到了臥房。

    臥房裡,白氏和蘇見風侍立在一側,蘇玉泉臉色憔悴地趴在床上。

    蘇玉泉看見走在昀哥兒身後的雲飛時眼前一亮,卻很快收斂起來,換了表情対著昀哥兒激動地道:「小昀,真的是你嗎小昀?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他似乎真的激動極了,不自覺地撐起身體,又因為疼痛跌落下去,白氏連忙撲過去,連聲道:「老爺小心!你傷還沒好不能這麼激動。」

    昀哥兒靜靜地看著兩人,戳破道:「別演戲了,我之前『身死』就是拜你們所賜,僥倖沒死,讓你們失望了。」

    蘇玉泉的痛嚎和白氏的哭喊像是卡在了喉嚨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昀哥兒會這麼直來直去。

    昀哥兒冷聲道:「我今天來是為了拿回我娘的嫁妝和外祖母給我娘的銀子和信,不用演戲了,你們真當自己做的事不會有人知道?」

    白氏眼神慌亂,蘇玉泉卻是氣得大吼:「逆子!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一點東西。」

    昀哥兒道:「你若是不想給,那我們就去公堂上說個清楚,你霸占妻室嫁妝,還把外家給妻室的銀錢據為己有,看看知府大人如何評判。」

    雲父和雲姣間接因為蘇玉泉而死,就算去告官也判不了刑,昀哥兒之前被白氏設計綁上山,也因為山賊全被官兵殺死而證據全無,時間久遠,昀哥兒就算告上公堂也大概率沒有結果。

    但是他們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蘇玉泉這麼愛錢的人,為了雲姣的嫁妝可以向親生兒子下手,讓他把嫁妝吐出來一定比打他一頓板子還讓他難受。

    果然,一提到這個蘇玉泉便裝不下去了,他本來想把昀哥兒哄回來,這樣他靠著雲飛也能有口湯喝,結果算盤還沒打起來,昀哥兒便直接把他的算盤摔了。

    他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一樣瞪著他,似是沒想到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要把親爹告上公堂這種話。

    雲姣的嫁妝可是白氏的心頭寶,她哪裡捨得給出去,連忙道:「你娘的嫁妝她自己早就花完了,你來找我們要什麼?」

    昀哥兒譏諷一笑,「柳眉街的首飾鋪和布莊、青玉街的玉器鋪子可都好好地開著,怎麼,幾年過去這些就變成了你的陪嫁?」

    白氏心虛地不敢和昀哥兒対視,蘇玉泉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底氣十足地道:「你去告啊,你有什麼證據?我的兒子蘇見昀幾年前就死了,你是哪裡來的野種就想冒充他?」

    陸憬本來打算讓昀哥兒自己解決自己不去插手,聽到這裡卻也忍不下去了。

    「蘇老爺莫不是忘了雲家還有人?我已經聯繫到了昀哥兒的舅舅和外祖母,到時候他們作證不知道夠不夠?」

    「噢,昀哥兒忘了說,我們已經找到秋識的下落了,當年你怎麼指使她阻攔阿娘和外祖母見面,怎麼背著阿娘收了外祖母的信件和銀錢,她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了。」

    陸憬臉上帶笑,仿佛在和友人寒暄,說出的話卻讓蘇玉泉心頭一涼。

    他終於透露出慌張的模樣,秋識是雲姣的陪嫁丫鬟,也是她幫忙蒙蔽雲姣耳目,才讓蘇玉泉的計劃成功。

    蘇見昀死了之後,蕪州城最後一個記掛雲姣的人也死了,蘇玉泉再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敗露,便給了秋識一大筆銀子讓她離開蕪州。

    至於遠在豐州的雲家,他們再回來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說不定到時候雲姣她娘都死了,更是死無対證。

    沒想到蘇見昀沒死,秋識也被他們找到了。

    他終於開始慌了,現在他丟了皇商,因為行賄被罰了板子,又被永久剝奪皇商競選資格,知府大人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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