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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6:24 作者: 麥片兒撈
「閉嘴!」我一把將他拉著,蹲進了糙叢里,另一隻手捂住他這張多事的嘴。
看著那輛車又折了回來,那幾個元家的人四處搜索,最終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才又一次開著車子回去了。
儘管他們沒有再繼續搜索下去,我也知道這條山路不會安全,元家肯定會派人整夜看守這條路,只能是等到老李帶著人過來,才能有機會逃出去。
「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畢竟這野山雖然風景空氣好,那也沒有家裡床舒服,還有----」
「快點走,這條山路今晚不能過,豬腦子。」
這些年來第一次忍不住想要罵一個人,沒想到會是這個小孩,說他聰明確實不笨,說他笨也實在和豬一樣沒腦子。
我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摸樣,心情好了不少,覺得在山裡過一夜也沒有什麼。
爬到一個平整地段後,就沒有再繼續向上走,沒有想到這樣偏僻的荒山野嶺里,還能有一個視野這麼好的地方,能夠將遠處的夜城一覽無餘,徹夜通明的城市在這裡像是一個夜明珠,轉眼看著旁邊的小孩,看著他眼睛裡閃著光,想了想,這裡或許開發出來也不錯。
「是是,像邢總您這樣的大人物,就得幹這種大事業,只要您金口一開,保證賺錢!」
聽著他這口氣,我笑了,原來他還有一手絕活是拍馬屁。
「我小罐頭可是這方面的大行家!」
看著小罐頭信誓旦旦的,笑著問他怎麼不繼續拍我了,他倒是實話實說:「你這馬屁是我拍過最臭的一個!」
我臉色一沉,還是首次發現,有這種前面拍你馬屁,後面說你馬屁臭的。全公司上下也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您這麼英明,這麼能看透別人心思,我這馬屁拍了也不管用啊,這招對您不行,嘿嘿,不行。」他討好的笑著解釋完,竟然敢小聲罵一句:「媽的,老子還得低聲下氣的跟你說話……」
我看著他在我面前演戲,小罐頭立即投降繳械,哭喪著臉問道:「我說邢總,您這是什麼耳朵?」
把西服外套扔在地上,我笑著也坐在地上,沒有理會他。
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下來能和一個人談話,沒有公務上的事情,也沒有利益關係,只是單純的對話。
靜坐下來後,才發現這種荒郊野嶺里,昆蟲物種有不少,靠坐的這棵樹上,吊著一條蛇,仔細看清後,發現是赤練蛇,它抬著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們的地方,好像隨時就要攻擊過來。
在它發動的一瞬間,我立即翻身一隻手抓住它滑膩的身子。
「掃把星你沒事一驚一乍的幹嘛!我----」
右手被它咬住,用左手掐住它的頭,等它鬆口後,直接轉身將這條蛇拋向了遠處。
「邢總,這玩意有毒沒毒?……」
我看著小罐頭心虛的樣子,面無表情的將手上的血跡擦掉,騙他說:「劇毒。」
小罐頭頓時傻愣愣的看著我,然後急的直撂跤:「那怎麼辦?你還不趕緊把血擠出來,電視不是都那麼演的,萬一你這手廢了不就完了,這也沒有消毒水的,明天你直接去醫院啊,不行不行,明天去就晚了,你毒發了還得我扛著,今晚就得去,快點,我們下山!」
「你倒是起來啊,不想要你那爪子了啊,你不想要也別害了我啊,你這手要是廢了,得多少人追殺我來啊,光騙你錢就要抽我筋了,你這鍍金的手要是玩完了,那李老頭還不把我皮扒了!」
我越聽越生氣,又越覺得好笑,他確實很幼稚,不過卻能夠為了他自己,將這些話對著我說出來,真不知道是該誇他還是該貶他。
最後我告訴他,赤練蛇沒有毒的常識,看著他那張小臉瞬間變得多姿多彩,氣的嘴都鼓了起來。
「做人就不帶有我這麼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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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邢鎖言-3 …
這一夜安然無恙,靠坐在樹下淺眠了幾個小時,就再也沒有睡意。
直到老李帶著人悄然上山尋到這裡後,他看到我忙快步行來,手裡拿著一件新的西服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說道:「邢總,您交代的事情已經全部辦好了,元家守在這裡的砸碎也都已經處理完畢,只是這個虹芬竟然有能力逃出了這件事。」
我站在樹下,早就已經料到了,元家不會讓自己的人受到傷害,這些年他們趁著老夫人身在國外,屢次對邢家不軌,已經快要放肆到將我視如無物。
眯起眼睛,轉身看了看樹後還在熟睡的人,然後對老李說道:「我們走吧,剩下的事你來辦。」
下了山,坐進車裡閉目養神。
除了元家的事情,我忽然覺得小罐頭有些讓我熟悉,雖然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源於一場車禍,可是又感覺,車禍前,仿佛也見過他。
太多煩躁的事情我沒有多想,回到別墅後,也沒有心思再去睡覺,喝了一大杯咖啡,就在書房待到了天亮。
就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恢復了以前原有的生活。
每天來返於公司和別墅,雖然很多時候公司的事情不需要我親自為之,也不想放鬆下來,實在感到無聊的時候,才會想起姚齊,他沒事就會跑來擾我清淨,這些日子卻沒有看見他,問過秘書後,才想起人已經被我分配到泰國去了。
兩個月的時間,原本已經將小罐頭這個人忘了。
老李卻特別鄭重的把一份資料放到了我的書桌上,我拿過看到後,竟然是一份DNA檢驗結果,而上面的兩個人正是我和小罐頭。
「邢總,在看到小罐頭住院時的體檢資料時,有幾項和您出奇的相似,本來我只是抱著僥倖的心裡,去私自拿了您和他的頭髮,做了這個DNA,沒想到結果竟真的吻合,原來他就是您十八年前和那個女人的孩子,是邢家的少爺啊。」
手裡拿著這個資料,耳邊是老李的感嘆,恍然能夠記起,十八年前確實和一個女人發生過一場性-交,雖然記憶模糊,不過小罐頭和那個女人的臉,倒是有幾分相似,那個女人是元家的人,卻被元家當做了工具,最後的死因也是因為懷了這個孩子。
手裡拿著這份資料,思索了很長時間,這些年即使情人再多,也完全沒有想過會有個孩子,更沒想過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還是個和邢家完全身份不符的一個小混混。
揉了揉額角,才對老李說道:「把人給我接回來,今晚我就要看到他。」
腦中完全沒有做父親的概念,也不知道把人接回來後要做些什麼,只是有一點是確定的,不能夠讓邢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晚上回了別墅,脫了西服走到了餐桌邊,掃了一眼比平時豐盛的菜,坐到主位上對下人吩咐道:「把他叫下來吃飯。」
小罐頭下了樓,從遠處看本來就瘦小的個子,低著頭,好像比上次見他還瘦了。看著他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坐到我旁邊的位置,兩個發亮的眼珠子低著頭四處掃,僵著身子也不敢動,倒是比以前聽話多了。
近了才看清,他臉上一片小紅痘,問道:「臉怎麼了?」
他一驚,小聲怯怯的回了一句,好像很怕我的樣子。看著飯不吃,筷子也不拿。
忽然想到,是不是做父親的要給兒子夾菜,就隨意夾了一個蝦放到他的碗裡,又覺得不耐煩,吃東西還要我親自伺候別人,就對他說道:「想吃什麼還要我親自給你夾嗎。」
他聽了急忙將碗裡的蝦除皮,塞到了嘴裡,一味的開始稱讚:「好吃好吃,這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好吃的一個蝦,以前吃的都太難吃了,又硬又沒味,咽都咽不進去啊,這個不僅味道好,吃著香,嚼著都舒服!」
我現在才了解到,原來給別人夾菜也是很有樂趣的,拿起筷子又給他夾了好幾隻蝦,看著他狼吞虎咽不停的吃,塞得嘴巴都沒法說話,小臉全鼓了起來,他吃東西還會發出「咕囔咕囔」的聲音,雖然和小動物有些相似,不過養兒子還是要比養動物興趣來的多。
等他吃飽了,我才興致滿滿的收回了目光,轉而投向身邊的老李,詢問了今天的事情。
朱慶人的死是我沒有料到的,不過對於那種人渣,還企圖要對我的兒子出手,斷了他的四肢讓他苟延殘喘,死對於他來說倒是一種解脫。
小罐頭愣愣的看著我,問道:「邢總,元家究竟是----」
捏住他的下巴,冷眼看著他,直到他糾正了叫法。
「應、應該…叫父、父親……」
這一晚過的有些與眾不同,生活也不似以往那般乏味了,每次看著小罐頭多變的臉,心情就能莫名其妙的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