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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6:24 作者: 麥片兒撈
    我估計那女司機是看出我沒錢了,她一臉的不耐煩和厭惡,說道:「這世道怎麼還有你這種不要臉的,錢都沒有還攔計程車,你這種人父母都怎麼教育的,沒錢快點下車,算我倒霉,拉了這麼一個玩意。」

    我瞪著她,卻無力還口,實際上她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確實就是個沒爹沒媽的這麼個玩意……

    二話不說,我下了車,車門還沒關緊,那輛車就已經開走了。

    我不慡的看著那輛車遠去……然後走到電話亭前面,從兜里掏出了幾個鋼鏰,正想抬手投幣,卻又緩慢的放了下來,看著這些鋼鏰發起呆。

    我來電話亭幹嘛?我要給誰打電話?阿風和龍哥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張勤是正經過日子的人,本來就救過我一次,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把他搭進去……那我還能找誰去,我看著手裡唯一的那點錢,忽然意識到,我其實一直都這麼迷茫……

    不知道該去找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不知道這個偌大的城市裡,哪還能停留。

    不管是在孤兒院,被人搶了吃的,還是在火車站混日子,去搶別人的錢,認識了一個好哥們阿風,也被自己連累的到現在還不知下落……然後被張勤救走後,卻又惹上了邢總,毀了我過普通日子的希望。

    我從來沒有仔細的想過,原來我這人,小罐頭,是不被人需要的,而頭頂上的那片天,是不屬於自己的。

    握緊手裡的鋼鏰,我有些猶豫著,然後慢慢的推進了電話亭的投幣孔里,發出「嘣、嘣」的聲音,顫抖著手拿起聽話筒,撥了一個號碼。

    「嘟----嘟----喂,請問哪位?」

    聽到裡面那個略微熟悉的聲音,我鼻頭頓時酸了,聲音有些哽:

    「萍姐……是我……」

    12

    12、地道戰士大改造 …

    萍姐,原名是秦莉萍。

    一個已經三十多的女人,萍姐跟我說,她以前並不是在邢總的別墅里工作,而是被逼無奈,她曾經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時光,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然後兩個人共同維持著一個不大的家,萍姐說那時她很滿足,兩人也已經考慮要一個孩子,一起撫養,可誰想萍姐卻是個無法懷孕的體制。

    那個男人知道後就開始疏遠萍姐,萍姐人很大度,也認為這件事得讓她丈夫好好冷靜一下,意外就發生在了這段時間,那男人在外面不務正業,花天酒地不說,還開始販賣毒品,而等到萍姐知道了這一切後,已經為時已晚。

    男人被判了十多年的刑,萍姐唯有守著空房。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卻是,那個負心漢竟然把萍姐賣給了有錢人,也就是邢總……

    靠在桌旁,用手揮了揮鏡框上的灰塵,我看著照片上那個既年輕又笑的一臉春光煥發的萍姐,她手上挽著的是一個面向斯文的男人,看了照片,我還真有些意外,這樣一個外貌的男人,實在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

    「小兔崽子!吃飯來!」

    萍姐一聲吼,我立即回神,把照片按照原位放好,走去了客廳。

    「嘿嘿,萍姐,你也不去工作,就在家裡侍候我了,你瞅瞅,我這面子都要掛不住了,我這麼健全的一人,你咋還不放心啊。」我一面拉開餐桌邊的椅子,一面笑呵呵的說。

    萍姐解□上的大圍裙,那雙眼睛狠狠的挖了我一眼,說:「李管家提前回來了,我跟他請了三天假,你這小崽子,幾天不見你就跟從豬圈出來一樣!你這倔脾氣和這張嘴,能討到好我都覺得奇怪。」

    聽了這話,我有點泄氣:「不用這麼貶低我吧……」

    萍姐坐了下來,拿筷子敲了敲盤子,說道:「快吃,把你小性子收斂收斂,邢總那你儘量避著他,下午萍姐帶著你去看看另外工作那地,聽見沒有。」

    我頓時眼睛一亮,拿起筷子邊吃邊問:「這麼快就有工作了?什麼工作?我跟您說,什麼工作都行,只要我做得來!那簡直是無所不能!」說完我還衝她擺了個帥氣造型,逗得萍姐哈哈笑。

    「你也別得意這麼早,去工作前還有一番大動作。」萍姐一本正經的說。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問道:「什麼大動作?」

    萍姐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自然而然的說道:「再簡單不過了,在邢總那呆了那麼些年後廚,萍姐我也就有能力給你介紹邢陸集團的工作,雖然是底層,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得多加防範,難免不會和邢總有碰頭的一天。」

    這回我傻眼了,還要在掃把星手底下工作?!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腦袋像是吃了搖頭丸一樣,我趕緊拒絕:「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可不想再看見掃把星了,真不知道我跟他這是結了什麼梁子,我這小命遲早滅他手裡啊!」

    萍姐白了我一眼…說道:「所以你才得防範。」

    「防範?怎麼防範?根本就是防不勝防!」說完我是連吃飯的力氣都快沒了。

    我還沒緩過神,萍姐就信誓旦旦的說道「你就聽萍姐的,保證你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的辦法我是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而萍姐所說的萬無一失,我在午飯後就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她這辦法讓我感應到了過去抗日打鬼子,那些地道戰的戰士們在呼喚著我……

    我就老老實實的坐在鏡子前面,然後任由萍姐給我往臉上糊各種東西。

    等我睜開眼睛,看著鏡子中反she出來的人,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一張黑黝黝的臉,上面還有不少的麻點子,頭髮也全都趴在了頭皮上,連眼睛都遮住一半了,如果不看脖子,那張臉完全一個飢腸轆轆、飽受風霜的地道戰士。

    眼角有點抽搐,我僵硬著脖子轉向萍姐,看著她甚是得意的表情,尷尬道:「萍姐…這也太黑了,臉和脖子完全兩個州的人,人家看了我這摸樣,肯定毫不懷疑,我就是那標準的歐非混血!」

    萍姐一巴掌朝著我後腦勺就勺了過來:「小腦袋瓜子成天胡思亂想,不想想正經的,要是真有人問,你就說是天生的疾病,誰還管你到底真的假的。」

    疾病?……我都沒聽說過有什麼天生的疾病,是臉跟鍋底一樣黑的……

    當然看在萍姐努力了這麼久的份上,我就勉強頂上了這麼一個地道戰士的臉,還要表現出很是光榮的神情,跟著萍姐一起去了即將要工作的地方。

    萍姐給我介紹的地方,是邢陸集團在這個市裡的一個子公司,規模也不小,聽萍姐說這個子公司的總管理,是掃把星的親戚,所以掃把星還是很少來這個子公司的。

    等到了公司里,萍姐就帶著我繞繞走走,最後進了一個小辦公室。

    一個鬍子茬啦的老頭在裡面坐著,萍姐很熟絡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後叫我進來,這兩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起來,萍姐笑著說:「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前段時間丟了工作了,就跑我這來了,您看看能給他分配點什麼活干,這小子除了臉上這點疾病,腦袋絕對的好使。」

    鬍子老頭看了看我,我趕緊立正站好,嘴角上揚的笑,一定得給人家一個好的第一印象!

    「這孩子是長得難看了點,沒事,小萍,人我明天就調配一下。」說完老頭看著我問道:「你叫什麼?」

    萍姐正準備插話,我連忙回道:「秦寄,我叫秦寄。」

    我說完那老頭就拿筆在紙上記起來,一旁的萍姐已經愣了。

    就這樣,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等著明天調配好,後天直接去上班了。回到家裡的時候,萍姐又給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東西,晚飯吃的肚子滾圓,倒在沙發上都動不了窩。

    萍姐刷了碗,然後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給我講:「你這張臉一個星期洗一次,別洗的太勤,不然效果不顯著了,記住沒有?」

    我連連點頭,不洗臉還不好說嗎,我這人最不愛做的就是洗臉洗澡這些麻煩事,一個月不洗我都不會覺得不舒服。

    「過兩天我走了,把鑰匙留給你,我一周才回來一次,平時的飯菜你就自己做吧,家裡東西也挺全,什麼不夠了就去買,我在門口的柜子里留了錢,知道了沒有?」

    我又使勁點頭,反正自己在家,餓了就湊合一頓,這還不好說。

    「還有廚房的東西,我告訴你啊,那個平底鍋的鍋把有點鬆了,你用的時候小心點,別燙著自己,下面的櫥櫃裡是碗筷,還有那個爐灶,打火的時候往右邊擰,你別擰反了,你知不知道煤氣怎麼用,還有……」

    萍姐嘟嘟囔囔的話,完全變成了我良好的催眠曲,根本沒有聽進去多少,我就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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