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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頭，「不。我一會兒去趟超市，買些東西。然後休整幾天，準備去學校和出版社報導。所以這幾天呢，我就在家備好晚飯等你回來。」

    「好啊。」周言應著。

    幾天後，我在學校報導好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出版社報導。

    不知道老闆是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悅里還是體量辛苦工作的員工，或者是生怕壓榨員工太過分怕我們跳槽。所以這段時間分配的工作量不大，提前早退也沒關係。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同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我在辦公室里收拾好東西後就往周言學校趕。

    到那邊的時候正是小學放學尖峰時段。我選在離他學校一條街遠的星巴克等他，順便校正稿子。人不算多，也很清淨。

    按照我平常的習慣，點了一杯奶茶後我就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周言在外路過時，不僅我能看見他，他也可以發現我。

    從電腦包里取出筆記本，開機，打開文檔。

    正當我全心投入稿子時，對面的椅子突然發出輕微的移動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站著，擋住了原本光明的視線。我微蹙眉，那人很快坐下。我頭也沒抬地說：「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有人。」

    那人沒反應，也沒答話。

    我抬眸看向對面的人，是王一亮。我原本蹙著的眉頭擰得更深。一見到他，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琳琳的那一巴掌還有論壇上各種難聽的話語。

    我下意識地環視星巴克一周，確定沒有看見琳琳的身影。我輕吐一口氣，飛快地關掉文檔並且將電腦關機塞進手提包里準備離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見我準備離開，王一亮慌忙地按住我拉手提包拉鏈的手。我略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他很快收手，低垂著腦袋歉意地開口道：「子衿，那件事情的發生，我知道對你的影響和傷害都很大。但是，我是迫不得已的，是有原因的。自從那天你被琳琳羞辱之後我就一直對你心懷愧疚，這種感覺一直圍繞著我到現在。今天在這裡碰到你，我決定了，要和你說實話。」

    我定定地看著他，從他說的話中找出重點：「迫不得已的？有原因的？」

    「對。」王一亮見我沒有離開，很急切地點頭。他深吸一口氣說：「其實琳琳早就知道我有新女朋友，只是她沒見過。我也知道她交往過幾任男朋友。我多次和她提過分手，她都沒有同意。其實你們都不懂，我和琳琳並沒有什麼感情，就是家人安排湊成的一對。有點像家族聯姻。」他說著，苦澀地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撞見我找你的。而我找你，只是不希望你把拍到我和我女朋友的照片給琳琳看。她會做出什麼來不是你們能想像的。」他頓了頓，垂下眼眸繼續說：「那天她來找我，說同意我們分手。但是我必須幫她一個忙。她讓我每天都去找你，並且時不時地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我當時沒多想就答應了。後來，她在教學樓下的那出戲才讓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問過她為什麼，她說為了她的前途，為了爭取到系主任的研究生名額。所以，她是希望你在學校的名聲敗壞，沒有臉面再待下去。」

    我聽完王一亮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話信息量太大，我不得不慢慢消化。他說他和琳琳並不相愛，只是因為家庭才在一起；他說琳琳早就知道我和他沒有關係，兩人做了這麼一齣戲來敗壞我的名聲，是為了研究生名額。可是，我根本沒有想繼續讀研究生。

    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畫面，是大四開學那會兒，老師讓我轉交給隔壁宿舍系花的研究生名冊但是被我拿到了宿舍，李慧和司徒當時還和我開玩笑說要一起念研究生，琳琳當時的反應不對了。原來她是怕我搶了她報考在系主任門下的研究生名額所以才這麼做的。同學情誼，室友之情，都抵不過前途的重要。

    我看了眼對面坐著的王一亮，「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你沒事吧？」

    或許是我的表情過於悲涼，王一亮關切地問。

    我搖頭，淡淡對他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今天，我們就當沒有見過，你沒有告訴我這些。」說完，拎起電腦包離開。

    我站在周言學校門前等他。

    太陽漸漸西沉。許多接孩子的家長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著哪家的補習班補課好，擁擠的馬路上來往的車輛發出「嘀嘀」的聲音。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吹來，揚起我耳邊的頭髮。我扒拉了兩下，將毛衣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張臉。

    王一亮的話還在耳邊響起，到現在我還沒緩過神來。我不是不相信王一亮的話，他的表情反應都不可能是假的，而且他已經和琳琳分手了，他也沒有理由騙我。只是我感到一陣心寒。琳琳竟然會為了一個研究生名額而當場羞辱我，了斷和我的朋友之情。

    我嘲諷一笑，放下緊緊握在手裡的手機。就算打電話質問琳琳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的答案只會更讓我心寒。算了，就當是我遇人不淑吧！

    有人輕拍我的肩，回頭看去，是周言。

    我低頭看了眼時間，問他：「今天學校不用開會嗎？」

    「不用。所以今天我們可以早一點回去。」他邊說邊替我把羽絨服的帽子罩在頭上。

    我看著他的模樣，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的胸前。

    周言一下子不明白我的反應，還以為我是冷了，雙手緊緊環抱住我，將我摟在他的懷裡。

    他的動作使我很安心，心裡原本的不舒服也被他的溫暖所取代。我抬頭看向他，踮起腳尖靠近他，輕聲說：「阿言，你真好！」

    周言側頭看向我，額頭碰上我的，直視我的眼睛溫柔地說：「你也很好。」

    回去的路上是晚高峰，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周言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車輛。在這樣一個密閉而又安靜的空間裡，我不免又想起那件事，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停地擺弄著手錶。取下再戴上，戴上再取下，如此反覆好多遍。

    周言從後視鏡瞟了我一眼，以為我還有工作沒完成擔心回去晚了。他伸手覆上我不停擺弄手錶的手，溫暖而又乾燥。

    我抬頭看他，躊躇不安地開口道：「周言，我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的真相。我現在，很亂。」

    「你現在很焦慮。」周言微側頭看向我，「先讓自己安靜下來，回去之後我們慢慢說。」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二十分鐘後，車子緩緩駛入小區車庫。

    周言停車時我已經先一步上樓去了。

    剛打開門，一腳剛踏進去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整個空間裡似乎有些淫靡曖昧。我皺眉退出去，仰頭看向防盜門上的門牌，確定這是我們家而且鑰匙也旋開門了。

    我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背包緊緊握在手中置於胸前，萬一是哪個賊，也不至於有機會讓他得逞。我站在柜子後偷看向客廳那邊。這一看不要緊，沒想到是個淫賊，還是我認識的人----季博明，他懷裡抱著一個衣衫半褪的女子，兩人就在沙發上忘情地擁吻。簡直就是活春宮嘛！幸好陽台的窗簾被拉上，不過客廳的電視裡還放著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