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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下午。」

    「那上午不用去學校嗎？」

    「可以偷下懶嘛！」他朝我笑，像個孩子似的。

    「也對。」我點頭。

    周言問我：「還有幾天就是十一長假了，想去哪兒玩嗎？」

    我放下手裡的勺子，微微蹙眉看著周言，輕咬了下下唇，然後開口道：「我想回趟家，已經快有半年沒見到我爸媽了。很想他們。」

    「車票定好了嗎？」

    「嗯。前幾天剛定了。」

    周言沒有做聲。好一會兒後他開口道：「先吃飯吧！一會兒我帶你去市場買菜，看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好。」我應著，低下頭繼續喝粥。

    周言拉著我走在熱鬧的市場上，各種販賣、討價還價聲環繞在耳邊。

    我們繞著市場走了小半圈，因為周圍太吵，周言微彎下腰貼著我耳邊問：「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嗯……」我環視一圈周圍的攤子，仰頭問他：「糖醋排骨。你會做嗎？」

    周言低垂著眼看我，「小瞧我嗎？」

    我聳聳肩，朝他笑，「加油哦！」

    周言拉著我的手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向賣肉類的攤子。他挑選好排骨，又買了些其他菜才帶著我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將近十點。

    周言將食材拎進廚房，穿上圍裙，將排骨倒進水槽，放入一些水，然後開始細細清洗著。

    我走到他身旁，問：「現在就開始做嗎？」

    「嗯。」

    「會不會太早了？現在十點還沒到呢！」

    「是嗎？」周言偏頭問我。

    我點頭。

    「現在幾點？準確時間。」他又問。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9：52。」

    周言暗暗計算了下時間，說：「現在做，時間差不多。」

    「哦。」我應著。

    「你昨天的論文是不是還沒寫完嗎？」

    「嗯。」昨天在沙發上睡著了，還剩一半的論文沒有完成。

    「那你不去完成嗎？」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不讓我看你做飯的樣子嗎。」我略有些委屈地說。

    周言直起身，看著我說：「有哪個大廚做飯是希望有人在旁邊看的？那會影響發揮的。」

    其實我並不知道大廚做飯時會不會有人在一旁看著，不過周言說的也沒錯，有人在旁邊，總會影響到做飯的那個人。我默默地低頭退出廚房。

    雖說我人在客廳，但是總是忍不住地往廚房看。我好奇周言做菜時的模樣，好奇他做的糖醋排骨會是什麼樣的。可是我沒有理由進廚房，到時候肯定又會被他趕出來。

    餘光撇見茶几上空空如也的水杯，是我昨天忘記拿進廚房了。我心念一動，勾起嘴角，拿著杯子起身走向廚房。

    周言見我進來，快速地瞄了一眼。我確定他看見我手上的杯子了，但還是說：「我進來倒水。」他「嗯」了一聲。

    我捧著杯子挪到他的身旁，他正在用小火慢慢炸著焯過水的排骨。我奇怪地問：「為什麼要炸？」

    「會比較好吃。」周言很籠統地回答我。

    他將炸成九分熟的排骨撈出，然後將鍋洗淨，倒入少量水，燒熱。在此期間，他將流理台上放著的調味品調到碗裡，微量的鹽、適量的陳醋、白糖和紅糖，然後混合攪拌。

    他嗅了嗅碗裡的味道，然後端到我鼻前，「聞聞。」

    我照做。

    「怎麼樣？醋味重嗎？」他問。

    「還好。畢竟沒有嘗到味道。」我如實答。

    「一會兒再讓你嘗。」周言轉身揭開鍋蓋，將碗裡調好的汁倒入鍋中。待煮沸冒泡後倒入炸好的排骨並不停翻炒。然後小火慢煨，收汁。

    周言從鍋中舀出一湯匙的湯汁，吹涼後遞到我嘴邊，「嘗嘗。」

    我小口抿了下，酸酸甜甜的，剛剛好。「還不錯。」我回答他。

    他接著我剛剛抿過的地方喝了一口，砸了砸嘴，然後挑眉看向我，「味道很好。」

    一語雙關。

    我不知他指的是湯汁的味道還是我的味道。這個想法一出現，我就立刻在腦中否決了，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湯汁的味道很好，我也這麼覺得。

    我偷瞄他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忍不住地紅了臉。

    周言見我羞赧的模樣，輕笑一聲，問：「能吃辣嗎？」

    「能吃一點。」我答。

    「嗯。」他應著，從櫥櫃裡拿出一小袋酸辣粉，撒了些到鍋里，然後翻炒。

    我不免好奇，「糖醋排骨里可以放酸辣粉嗎？」

    「為什麼不可以？」他反問我。

    「糖醋排骨嘛，當然是糖醋味的啦！」

    周言笑出聲，偏頭看我，「你做過糖醋排骨嗎？」

    「當然！」

    「怎麼做的？」他好奇地問。

    「就家常的做法，糖醋味兒啊！」

    周言聽完我的回答沒有做聲。熄了火，將鍋里的糖醋排骨倒入碟中。他夾了一塊吹了吹，遞到我嘴邊。我看著還冒著熱氣的排骨，又吹了吹才張嘴咬住，細細品嘗。

    排骨剛剛炸過，又經過翻炒，輕輕咬下後外酥里內。酸酸甜甜的味道，還帶著微辣。但又不是很辣，因為酸甜覆蓋住了那一下的辣味。中和的非常好。細細咀嚼後咽下，整個味蕾都盈滿著酸甜的味道。

    我忍不住給周言豎起大拇指，眼睛放光，「很贊啊！好好吃哦！」說著，我又夾了一塊，含糊著問他：「你怎麼會做得這麼好吃？」

    「天賦。」他傲嬌地說。

    「真的嗎？」我保持懷疑，亮晶晶的眼睛直盯著他。

    「好了，不要老盯著我。其實我是從百度上學的。」周言說著伸手覆住我的雙眼。

    他的手上有油煙味，但是我卻不覺得難聞，那是他親手為我做糖醋排骨時留下的。我甚至能聞到他指尖的糖醋酸甜味。

    我拉下他的手，握在手裡，笑著說：「周老師真是天賦極高啊！」

    周言也笑，伸手握住我的手。

    空氣中甜甜的味道竄入我的鼻中，真甜！

    飯後，我洗碗，周言則在衛生間洗手。

    我靠在衛生間門上看著周言。

    「怎麼老看著我啊？」周言從洗漱鏡里看我。

    我走到他身邊，扯下毛巾架上的毛巾，握住他放在洗手盆里濕漉漉的雙手擦乾。

    我放下毛巾，拿起一旁的護手霜，擠出一點在他的手上，塗勻。從手背到手心再到每根手指，小心而又輕柔。

    周言低垂著眼看著我的動作。他似乎能感受到我心情的低落，輕聲問：「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小聲說：「你的這雙手是用來彈鋼琴的。」不是用來被油煙沾染的。雖然我很高興你為我洗手作羹湯，但是我更喜歡你彈鋼琴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