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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5:33 作者: 西淮
我點頭,「青青子衿的子衿。」
「你好,我叫季芸。」她說著拿起啤酒罐向我敬來。我躊躇著該拿飲料還是啤酒,最後還是選擇了啤酒,兩人碰了一下。我稍抿一小口,剛要放下,那邊季博明就又要求舉杯共飲,還硬要我喝一大口,為了不拂他的面子,我心一橫,大口灌下去。不過一下子喝得太急,嗆得我滿臉通紅。
周言輕拍我的背,遞過來一杯涼白開,「慢點。」
整頓飯我就在聽他們幾個「吹牛」,尤其是李紹和季博明,他們從啤酒喝到白酒再到紅酒,簡直是在拼酒技。我撐著腦袋有些迷糊,都怪那個季博明,硬要罐我酒。我數了數面前的易拉罐,六七個呢!其中還有一小杯白酒。即使是在難過的時候,我都沒有喝過這麼多。好在周言還幫我攔了不少,不過,他好像沒怎么喝。面前就兩瓶啤酒罐,其中有一瓶還是替我喝的。
周言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問:「還好嗎?」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意識還是清明的,「還好。」
周言把已經醉了的陳鑫抬出餐廳,又和李慧還有季芸合力把那兩個醉鬼拖去沙發。周言看兩個女生都醉的七七八八了,安排她們睡在客房。
我趴在桌上看著周言收拾餐桌,抱怨道:「季博明那個酒鬼,還有李紹,沒想到那麼能喝。」
周言笑,「博明和小芸從小就陪我外公喝酒,不過,他們向來自製。今天晚上也是捨命陪君子。」
「嗯?」我不解地看他。
「是李紹。自從他分手以後,狀態雖然看上去不錯,其實都是他裝的,他心裡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博明他們這次提議聚會。兩人拼酒,也是想讓他發泄出來。」他頓了頓,繼續說:「剛剛你也看到了,發泄出來了。」
「好可憐哦,剛剛看他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眼睛眯著,小聲嘀咕著。
他只是笑。
等周言收拾好,拉過椅子坐到我身邊,摸著我的腦袋問:「困了嗎?」
我以為他要趕我去睡覺,一下子坐直身體,沖他搖頭。
「吃西瓜嗎?」他問。
酒勁開始上頭,我的意識變得遲緩,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他。
周言無奈,又重複一遍:「西瓜消暑還解酒,吃嗎?」
這次我反應過來,點頭,「吃。」
他從冰箱裡捧出半邊西瓜,又拿來一把勺子,把我拉起來脫掉我身上的圍裙,牽過我的手走出餐廳。我們在靠近電視背景牆的地方拐彎上樓,很窄的曲線樓梯,只能容納一人。周言每上一級樓梯都回頭看我一下,生怕我摔著。
一上樓,我就能看見右側靠牆處放著一張能容納兩人的沙發,沙發旁邊有一排書架,不大不小。每個格子裡都放置著幾本書,看上去井然有序。
周言放開我的手,走到右側拉開落地窗的窗簾。他把西瓜放在地毯上,示意我把鞋脫了。我照做,一步一步踏上柔軟的地毯。他拉我坐下,從落地窗往下看,路燈照得整個大路亮堂堂的。我仰頭就看見掛在夜空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周言起身關掉多餘的燈,只留下地毯兩邊的落地燈。暖黃的燈光照在地毯上,我盤膝而坐,雙手撐著下巴仰頭看天上的星星。有些星星聚集在一起,而有的星星孤零零地在一旁。我指著一處的星星有些傷感地問周言:「為什麼那兩顆星星在一起,而另一顆就只能在旁邊?」
他摸著我發燙的臉頰,問:「醉了?」
我有些小孩子氣的纏著他,「你說嘛,說嘛。」
周言低頭舀起一勺西瓜餵到我嘴邊,告訴我:「因為那顆星星還沒有找到屬於它的那一顆。」
「那你找到了嗎?」我歪著腦袋,嘴角嚼著西瓜囫圇地問他。
他的黑眸直視我,笑出聲,他放緩語速,一字一句的告訴我:「我,應該已經找到了!」
我的心「咯噔」一跳,低垂著腦袋,玩著手指,沮喪地說:「可是我還沒有。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和一個愛的人簡單幸福的在一起。」突然想到那個人,我繼續說:「今天你看到的那個他和我說無論如何都會和我在一起。後來想想,全是套路。」
見周言不說話也不發表意見,我就好像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他從高二就開始追我,追了一年多。在學業最緊張的高三下半學期,我們在一起了。雖然是很辛苦的高三,但那段時間我們過得很開心很甜蜜。雖然我知道張小佳也喜歡他,但我相信他,相信我們的感情。可是我錯了。後來,他考去了H大,張小佳為了跟隨他,也去了H大,而我選擇了N大。先開始,我們每天會通電話、視頻,他每個星期都會來N市看我。可後來,聯繫慢慢就淡了。他說學業忙,我信他。有一次我和慧慧去H市玩,我去H大看他,卻看見他和張小佳手拉著手走出校門。我親眼看見他們去了小旅館,一個小時後才出來。」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慧慧帶著我在學校門口堵他們,張小佳告訴我,他們在一起兩個月了。他和我說他覺得我不愛他,每次都是他主動找我。而且他接受不了異地戀,太累了。明明出軌的是他,他說的話卻好像出軌的是我。」
我嗤笑一聲,罵了一句「渣男」。
周言伸手輕柔地替我擦掉眼淚,他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種人不值得你哭。你會遇見一個更好更適合你的人,他會對你好,全心全意的愛你。」語氣中帶著心疼。
「真的嗎?」
「真的。」他無比認真地看著我說。
因為喝醉的原因,我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我擦乾眼淚,歡快地舀著面前的西瓜大口大口地吃著。突然想到什麼,我抬頭問周言:「以N市的房價,在這麼好的地段買一套複式商品房應該很貴吧!」
「嗯,確實。」
「你好有錢啊!」我不由地發出感嘆。
「這是我爺爺買來送我的……婚房。」最後兩個字被他說的很小聲。
「爺爺?為什麼上次回去的時候沒有看見他?」我奇怪。
「我爺爺是N市音樂學院古典學的教授,那幾天他剛好在學校做講座。但是平常他都會住在鄉下。」
「原來你的音樂細胞是遺傳啊!」我笑著說。
周言笑,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你剛剛說……婚房?」雖然被他說的很小聲但我還是聽到了。
周言很快承認,撥弄著地毯上的毛,「嗯,我和王雪談了五年的戀愛,本來打算結婚的,爺爺連婚房都替我買好了。後來她放棄了我們五年的感情,在我們朋友之間的聚會上帶了一個男人來,說是她的未婚夫,是個影視公司的總經理。我一直是知道她有野心的,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她想過的人生。」
我能感覺到他情緒一下子的低落,我爬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頭,「你會遇到更好更適合你的。」我把他告訴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