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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敲我房門，我整理好情緒打開門。門外站著李慧，她的眼眶微紅，我側身讓她進來。她用力地抱住我，小聲啜泣。我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安慰她。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我哥這樣。」李慧斷斷續續地趴在我肩膀上跟我說，「我早就和他說過不要被那女的欺騙，他不信。我早就知道有這天，沒想到我哥會這麼難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從來沒有……」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只能一下一下的哄著她。她哭得很傷心，我知道李紹在天心裡的地位有多重，我的心裡也一陣難受。我看見周言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兩個，他的神色完全不似平常，看不出喜怒哀樂。

    「慧慧，不要讓奶奶和姑姑擔心。更不要讓你哥看見你這個樣子。」周言開口道，聲音有些強硬。

    李慧趴在我肩上，吸了吸鼻子，站直身，「我知道了，表哥。」鼻音有些重。

    「去洗把臉，下樓吃飯。」

    李慧走進衛生間，水流聲響起。周言看著我，語氣有些無奈，「抱歉。」

    我搖頭，「沒事。」

    「把頭髮擦乾，下來吃飯。」說完，他便轉身下樓。

    整個飯桌上很壓抑。除了姑姑和奶奶，我們四個各懷心思。李紹草草吃過飯便上樓了，周言解釋說他開車累了。奶奶沒有懷疑，姑姑深深地看了我們三個一眼。飯後，我堅持幫姑姑洗碗，李慧和周言同時上樓，兩人都很沉默。

    廚房裡，奶奶坐在邊上同我和姑姑聊天，「呵呵」地笑。姑姑小聲在我耳邊說：「子衿，你幫我去樓上喊李紹下來。」

    「現在嗎？」

    「對！」

    我上到二樓去找周言，準備讓他去喊李紹。房間裡沒人，李慧趴在床上休息，我替她關上房門，往三樓去。

    三樓的天台上，李紹和周言背對著我抽菸，兩人腳邊都是菸蒂。我站在原地，躊躇不前。周言回過頭看見我，慌忙扔掉手裡的煙，急急地喊我的名字：「子衿。」

    「姑姑讓我來喊……李紹……下去。」喊不太熟的人的名字，我都會有點結巴。

    李紹把煙踩滅，叮囑周言一會兒把菸蒂掃掉，經過我時朝我點了一下頭。他的臉頰比上次見到他時瘦削了很多，嘴唇四周有淡淡的青鬍渣。

    周言快步走到我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無措道：「子衿，我……」

    我上來時看見他站的地方，菸蒂也不少，「還是少抽點好。」

    「我不常抽。」

    我抬頭看他。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皺皺的，還有些灰塵。剛剛李紹的身上也有，就洗個碗的時間，兩人就打了一架？看他的神情，我直覺他不止因為李紹的事情，突然很心疼她。我上前一步，雙手環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胸膛處，拍著他的背，輕聲說：「別難過了。」

    周言只一會兒就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他的身上還存留著煙味，味道有些重但並不刺鼻。

    「子衿，我們明天回去。行嗎？」周言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不能讓奶奶和姑姑看見我們這個樣子，害她們擔心。」

    我在他懷裡點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持續升溫中……

    ☆、插pter 9

    第二天一早，我們告別奶奶和姑姑回市里。周言和李紹一輛車，他們先回家，而我和李慧則回學校。

    這些天，李慧的狀態相比那天，已經恢復到了她原來的樣子。而那次考試，我僥倖通過，所以最近在忙著找工作，每天就是修改簡歷、投簡歷、準備面試材料。

    一連大半個月，我都很少看微信，也很少和周言聯繫。那天從天台上下去後，直到回來我都再也沒有見過他。我自以為只要不看微信，不看他的朋友圈，在天台上的事我就會忘記，再見他時就不會那麼尷尬。可每當夜深人靜，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時，我都會想起抱住他時的那種安心的感覺。

    我懶懶地趴在桌上，不想動。最近實在是忙得不行，現在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電話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李慧，我剛接起就聽見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子衿，快下來。」

    「怎麼了？」

    「快下來嘛。」李慧的聲音有些急迫，「給你介紹工作。」

    我一下睜開眼，坐直身子，問：「真的？」

    「當然了。快下來。」說完，李慧就掛斷電話。我匆忙整理一下自己，拿起包就下樓。

    遠遠的就看見李慧站在一輛車旁，我竟覺得那輛車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細看之下發現那不就是周言的車嘛，我走到李慧身旁，問：「車你還沒還回去嗎？」

    「你猜。」李慧朝我笑。

    那好，我索性不問了。坐進車裡，我發現中控台上有一個玻璃杯，問李慧，她說是周言的。我盯著杯子看，這個杯子是藍色的，上次周言給我喝青檸茶的杯子是淡粉色的，像極了一對。

    打住打住，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車子停靠在書店旁的停車道上，李慧帶著我往書店裡去。我奇怪：「你不是說給我介紹工作嗎？怎麼來書店了。」

    「你沒看我發的朋友圈嗎？」李慧疑惑道。

    「我最近忙著改簡歷、找工作，哪兒有時間玩手機啊！」

    「是嗎？」李慧斜睨我一眼。

    我最受不了她這樣看我的神情了，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但我還是彆扭地「嗯」了一聲。李慧明顯是看出了我的彆扭，嗤笑一聲，說：「我哥和他朋友合開了一家補習培訓班，就在書店的樓上。補習班現在正在招老師，你現在又沒有找到工作，我就想著給你介紹介紹。不過主要是看你個人的意願。」

    「可我又不是老師。」

    「你是不是傻啊！誰說一定要是老師才可以的！再說了，你不是有我嘛，我可以給你開後門，沒人會知道你不是老師的！」李慧勾住我的肩膀，小聲在我耳邊說。

    我一時無語，這……

    書店的樓上被裝潢一新，明顯可以看出新刷的牆壁和新貼的牆紙，牆紙並不像普通學生補習班那樣貼的卡通圖案，而是不花哨的素色。我不免好奇這裡授課的人群是學生還是成人。前台旁邊分別有兩條走廊，李慧告訴我，左側是學生的教室，右側是成人的教室，兩邊授課情況、時間分配各不相同。我們走向右側的走廊，一眼就能望見走廊盡頭。總共兩個教室，一個辦公處。教室很大，桌椅很整齊。

    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從教室里傳出來。從後門處望去，一個女生坐在鋼琴前，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我心想：背影有點像周言。走到前門時，好奇心作祟，我忍不住偏頭向那個女生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