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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2:02 作者: 老草吃嫩牛
    關淑怡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她呆看了半響無奈的說:「她沒完了啊!?咱都要結婚了!她來拐帶你私奔嗎?」

    秦知無奈的點點頭:「沒有,你想那裡了,她跟我大學的同學來家裡了。而且,我覺得朗凝不是來找我想做什麼的,也許……她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說說,她其實沒什麼朋友。」

    關淑怡在心底微微嘆息了一下,她扭頭揮手跟那些舊友道別,大聲說了幾句再見後,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惱怒問秦知:「所以你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站在這裡等我了?根本不是什麼擔心我才來的對嗎?」

    秦誠實的點點頭,緊張的看著關淑怡,關淑怡笑了,她伸出手搓搓秦知冰涼的臉,拉扯著他向回走,一邊走一邊數落:「豬啊,老同學大老遠來了,先安排賓館,還有晚飯。不能叫人看了笑話去,咱雖然是小城兒,這地兒還是有很多地方不錯的。吳嘉陽那邊的家具也要到了,既然是來幫忙,來祝福的。那麼……明天,男的幹活,女的打掃衛生,這才是老同學的關心方式對吧?別看我啊……我說笑的,你看,這雪是連續好多天的,高速路有可能會封,你最好問問那些同學,如果怕耽誤事的話,最好現在上禮,然後利馬就訂返程的火車票,早早的回去,不然就只能在這個小城呆到春節後了……說好了,咱只管三天食宿啊!還有啊,那個,朗凝那邊……你自己處理,不過,不許給她好臉……你把事情說明白了,別留尾巴,你要敢留尾巴,看我怎麼治你,你信不信我敢叫你穿花衣服結婚?」

    秦知笑了一會,點點頭:「恩,就按你說的做,都聽你的,以後家裡的事情都聽你的,其實……那些同學我跟他們不熟。以前,他們也只愛跟著朗凝轉。」

    關淑怡放開他的臉,拉著他的手向車那邊跑,一邊跑一遍抱怨:「咱是小門小戶,可也不能丟了面子,安排他們去市委招待所吧,好歹那是市委字頭的地兒呢。排場的很,再說那邊環境挺好,還離家近……最重要的是我大姨夫的弟弟在那邊當個小領導,團體的話會便宜很多?……熟不熟的到是無所謂,對了……你以前給他們上過禮嗎?!」

    「恩,結過婚的全部都上過。」秦知老實的回答。

    「那就對了,人情往來啊,人家上門就是客,你不許擺你那種死人臉,明兒我爸爸去訂回禮的購物卡,給你也捎上吧?可別叫人說咱沒禮數怠慢了人家。上一千的還五百塊購物卡,不愛在本地買東西的,你還他們先進,上五百的還二百,按照一半錢的還禮,知道嗎?這是規矩!」

    「他們沒事……我是說朗凝……我怕她來,你誤會。」秦知一邊答應著一邊小心的拉扯著關淑怡,生怕她跌倒,他的腳步輕鬆了很多,第一次默認了自己的家庭地位,這個家,今後,今後的今後,都聽關蘋果的吧。

    「我誤會她幹啥,我就是拿著機關槍防著,你要走我能攔得住嗎?」關淑怡覺得秦知的大腦是切分著用的,一半做生意,一半談戀愛,戀愛那邊分的少了,至多三毫米體積,再不能想的寬裕了。

    朗凝跟大學的同學帶著各自豐厚的禮物一起來到秦知家,給這幫不速之客帶路的正是「叛徒」吳嘉陽。他這人對權力,金錢,有一股子原始的屈從性。有時候吳嘉陽也唾棄自己,為什麼他明明不欠朗凝什麼,他怎麼就這麼怕她?根性如此,他自己也毫無辦法。等到發現自己全招了之後,吳嘉陽反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暗罵自己先天少了半截脊椎。

    可是,他就是沒膽量跟朗凝對抗,他也知道自己贏不了。

    發起這次小聚會的朗凝自己。她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帶著大家來這個小城。秦知和關淑怡結婚的日子,是今年黃曆上的最後的一個好日子。也是她原定結婚的日子。原本她以為自己不在乎,可是,當那個日子來臨,她才發現自己越來越怯懦,打擊往往能令人更加清楚的認識自己,自己的膽子並不大,不過如此。

    她害怕面對各種言論,害怕接受同情,長這麼大,第一次回過頭,卻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她想找秦知說說啥,隨便什麼都好,她告訴自己,她不是來破壞的,真的不是,我就是想找人說說話。她告訴自己,一會子見到秦知就馬上解釋,她祝福他,希望他幸福。即使分了手,大家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

    就這樣,朗凝有些慌亂的站在小區門口,等著秦知跟關淑怡。她希望可以早早解釋清楚,這樣她就安心了。

    大雪中,鄉土氣息的八音會開了鑼,嗩吶的聲音震天的響了起來、,一位來自都市的老同學被嚇了一跳一口香菸無法順暢的吐出去,硬生生的嗆了一口,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在那些老同學的眼睛裡,秦知這場婚禮,簡直村的不能再村。土的不能再土,但是有味道的很,這裡沒有大都市的奢華排場,有的是一院子全心全意籌辦婚禮的小城親人。這些人現在在社會各個階層頗有建樹,能來這裡,大多他們是看了朗凝的面子。

    當然,秦知最近是風生水起步入豪門,社會是互相依託的,這些外地來的貴客,天知道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關媽媽小心的指揮著那些自告奮勇幫忙的人們搬家具,抬東西。這些人看上去體面地很的外地客,都是新女婿的舊友,還有老同學,人說,穿衣吃飯晾家當的。他們說說笑笑間,關媽媽得到了一個信息,自己那個一隻覺得不如意的,眼神不太好的女婿,好像,非常非常不簡單,這個消息令關媽媽有些高興卻也開始不安起來,如果情況確實屬實,那麼自己那個女婿,還真是一句大實話也沒跟自己跟老伴說。

    關媽媽決定找個人測定一下,好好為女兒從新打算才是正經。

    秦奶奶接過一個羊毛被想搬上樓,關媽媽連忙迎接了過去,陪著笑臉說:「大姨啊!哎呀!您就在屋子裡呆著唄,這些幹活費力的事情就交給我,您在家裡暖活活的呆著。這萬一摔倒了,可怎麼好哎!」

    老太太硬是不吃她這一套,她揪過被子,白了她一眼:「看你說的,這都是筐筐賺錢買的,少了可怎麼辦,你家裡親戚那麼多,人多手雜的……」這老太太說話一貫的坦誠,一貫的不中聽,她抱著被子上了樓,關媽媽氣的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賤的嗎?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那張不吃虧的嘴要按照以前早就還回去了,那吃過這樣的虧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汽車那邊不知道誰滑了一下手,一個大盒子被人失手丟了下來,有年輕人在那邊起鬨,關媽媽扭頭大叫:「哎呀,哎呀……小心點啊,這可是千里迢迢的北京買回來的!摔壞可咋辦?!可貴了……好些錢呢……」還嘴的心思頓時沒有了,關媽媽挽起袖子,點著單子上的數字,扭頭招呼著自己家親戚過來搬東西。用自己人這才穩妥,別人那裡知道珍惜啊?

    空下手的吳嘉陽他們蹲在大院的大棚下看八音會,現在城市裡早就看不到這種傳統的婚禮形式,他們都挺稀罕的。吳嘉陽並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家老闆會願意用如此老土的方式去結婚,在他看來。自己家老大應該在最好的酒店裡切蛋糕,拿著香檳倒香檳塔才符合身份。

    關媽媽拿著一盒煙從角落裡笑眯眯的過來給三人組一人給發了一支。關爸爸也走過來幫他們點上,兩位老人家串謀好了硬拉著這三人去樓上。

    馬柏東和赫逸元互相看了一眼拒絕了關家夫婦的好意,只有吳嘉陽依舊是一副沒大腦的樣子,覺得倍有面子的跟著人家上了樓。

    「你就看著他在闖禍嗎?」赫逸元看下馬柏東說。

    「虱子多了不咬,你管他!關蘋果加老媽也是,拉他幹什麼?」馬柏東眼睛看著八音會說。

    「瞅那虱子看著就難受,真搞不清楚老大為什麼用他,每天擺在那裡不是闖禍就是搞笑。」赫逸元看著吳嘉陽得意洋洋的背影說,他沒有跟馬柏東一起去評判老大家的老丈人。

    「嗯……誰知道呢。」馬柏東抿了菸頭,接過別人好心遞來的一杯茶水,卻喝不下去。對於剛才的失言他很後悔。他看著那個水杯,這樣的杯子好幾年沒用過了,以前好像經常用這樣的,飯店裡用剩下的白酒口杯,那杯子透明的邊緣有幾個豁口,一不小心就會出現將嘴巴劃破這樣的慘禍。以前秦知沒帶他們的時候,這樣的生活他們都有過。每天累死累活,晚上下工,找個路邊攤吃碗混沌,要一口杯雜糧酒。

    雪越來越大,朗凝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她這樣的女人,即使不仔細收拾,身上也是一派講究,來回走過的小區人民,好奇的窺視著她。朗凝越來越彆扭,當衝動過去,她終於被凍得清醒了一些,她不喜歡這裡,被人這樣猜測,觀察,窺視。

    她惱怒的低著頭,踢踢路面的雪花,硬是踢得原本白色的雪花鋪面的腳下,翻滾出原有的遮蓋住的黑泥,接著,她又踩著進口小牛皮靴子去跺爛那些泥。心情是越來越煩躁,退路卻是沒有了。

    竇建業將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他已經困得不成,這樣的天氣開車出去,簡直和找死沒兩樣。回來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出了車禍。才剛到小區,他的剎車便有些失靈,一腳踩下去,車子沒停打著滑的差一點撞到了小區門口站在那裡發呆的一位穿著歐式長大衣的女人。

    朗凝被驚得被滑到,滾了兩下躲開,停下的車子距離她不到半尺。

    關淑怡跟魏琴她們也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秦知連忙下了車子,走過去伸出手扶起朗凝連聲問:「你沒事吧?」

    朗凝張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硬是憋不住的流了下來。關淑怡跳下車走過來幫她拍去身上的泥巴,那些被她的腳翻出來的泥塊全部粘到了她那件純白色的羊絨大衣上。現在的朗凝看上去,就像一隻受驚的黑白花斑奶牛。

    過期的樹洞(上)

    一番慌亂,大家簇擁著朗凝進了秦知家,竇建業呆坐在車上一動不動。大家已經忘記了這個倒霉鬼,將他一個人丟到了車上。竇建業無奈的苦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志,這熬夜開車的事兒卻是再也不能做了。微微嘆息一下,他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地方。他知道,回到家也沒人替自己擔心,他被忽視習慣了。所以,他決定找家桑拿洗澡睡覺,睡醒繼續打遊戲。

    魏琴跟著關淑怡在新房裡擺放那些買回來的東西,一邊整理她們一邊說著閒話,有關朗凝的身份,關淑怡沒有瞞著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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