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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2:02 作者: 老草吃嫩牛
    關淑怡舉起床單看了一下,低頭一邊揉搓一邊打趣:「來上禮啊?」

    秦知笑了下,走過去從身後摟住她:「恩,還真是來上禮的。」

    關淑怡抬手在他下巴抹了一把泡沫:「淨騙人。」

    秦知拿下吧咯吱她的肩膀肉:「真的,放下一百萬就走了。」

    關淑怡抬起水龍頭,任由清水澆灌在洗乾淨的床單上,她扭過頭咬住秦知的鼻頭,口齒不清的說:「說……實話。」

    秦知哭笑不得,彎腰抱她起來回到臥室。

    「我一手泡沫,你煩不煩啊!」嘴巴上是這樣叫喚著,但是關淑怡沒反抗。

    「好吧,我說實話,他哭著喊著求我娶他的女兒,不要你。怎麼辦,快來巴結我!」他將關淑怡丟到床鋪上威脅。

    關淑怡趴在那裡嘀咕:「這老頭太壞了。」

    秦知倒在她的身邊:「其實沒那麼壞,只是一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父親。你偷看了?」

    關淑怡坐起來,抹了把頭髮點點頭:「恩,還偷聽了,你門沒關緊,聽了幾句,覺得沒意思,就回去洗床單了。」

    床鋪下的鞋盒子裡,那隻小狗在嗚咽,關淑怡爬過去打開鞋盒子,趴在那裡跟小狗玩。秦知站起來,拿起電話訂機票,他要帶著關蘋果離開這裡,馬上要結婚了,這些過去的是是非非令他煩躁不已。他希望平安的結婚,平安的度日,現在看來,只要留在這裡,事情就會沒完沒了。

    吳嘉陽坐在賓館大堂正在給大堂小MM算命,這些日子,他們包了一整層的高級商務套房。賓館是個人都知道這些人實力強勁,有錢有金。吳嘉陽在這家賓館找到了失去的尊榮,混的如魚得水,沒半個月,上到掃樓頂的,下到看車庫的,人人都認識他,都誇他是個好好有錢的好先生。

    「你看,這條線是你的愛情線……哎,不怎麼順利呢,你看你的感情紋路多麼深,說明你這個人感情真摯,感情豐富,心地善良,總是為他人著想,但是你看你的感情線,這麼多分叉,都岔道生命線了,小妹妹,聽哥的,遠離愛情,珍惜生命啊……」

    小MM眨巴下眼睛,對吳嘉陽崇拜不已:「哥,你真神了,什麼都算出來了。」

    吳嘉陽想伸出手撫摸下小丫頭的頭髮,剛想醞釀感情說點什麼煽情的話語,走到大堂的秦知拿著公文包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不要影響別人工作,你是客人,別人還要靠這份工吃飯呢。」

    吳嘉陽蹦起來,沖秦知笑笑,他斜眼看下大堂經理,人家在那邊客氣的沖他笑下,眼角卻撇著可憐的前台小妹妹一副過一會要你好看樣子。吳嘉陽走過去,摟住那位在角落嘀嘀咕咕。

    馬柏東走進賓館,抬起手腕指指手錶瞪了吳嘉陽一眼。吳嘉陽放開那位大堂經理,跟著他快步離開。

    「闖禍了吧!」秦知坐在車裡對著進來的吳嘉陽譏諷的說。

    吳嘉陽無所謂的抱著後腦勺靠著車座一副紈絝弟子無賴樣:「他敢,敢動她,老子拿麻袋套住他丟橋底下。」

    「你看到了?」秦知突然問。

    吳嘉陽點點頭:「不愧是老大,眼睛夠毒,手腕上那麼大的一個刀疤呢,小丫頭在外鄉多不易啊,還不許弟弟我同情下啊,老大,你說,這些個小城姑娘,在家鄉那個不是父母的心肝寶貝,你說非要來大城市追尋什麼啊,那裡不是那麼一點錢。難不成這首都的錢就比家鄉的錢香不成?」

    秦知沒說話,他想著朗凝跟章南正。這麼個結果是他萬萬想不到的。章南正喜歡朗凝不是一兩天了,為了朗凝,插朋友兩刀的事情他都做了,章家竟然會先退婚?他不同情朗凝,只是覺得,今時今日就別追溯誰對誰錯了,

    感情從來沒對錯的,只有得到了,得不到。

    而……這個都市,註定……是一個分手的都市,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關淑怡在屋子裡一件,一件的收拾著行李,那隻小狗滿地撒歡,人來瘋的嚇人,剛疊好的東西,被它拖來拖去的搞得亂七八糟。

    門鈴緩緩響了幾下,關淑怡楞了下,這個時候?會是誰?

    打開門。朗凝笑眯眯的站在門口。

    「秦知不在。」關淑怡說。

    「我知道,我來看你。」朗凝笑笑,沒等邀請側身進門。

    關淑怡站在門口呆了片刻,轉身進屋。

    屋子裡,大堆的行李,結婚物品擺放的到處都是,朗凝脫去大衣丟在一邊挽起袖子很自然的說:「要走了啊,我幫你收拾。」

    關淑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啊,怎麼能叫你做這個。」

    朗凝笑了下:「得,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和秦知是老同學,老朋友。幫個忙應該的。」

    說完,她還真的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整理起來。

    兩個女人沉默的幹了一會,關淑怡從一邊的茶几上取過一盒紙巾遞給朗凝:「我的東西都是結婚的,眼淚掉上去不吉利。

    朗凝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結果紙巾抽了幾下,還挺沒形象的擤鼻涕。

    關淑怡打個寒戰,她覺得,朗凝這樣高貴的女人不應該有鼻涕這樣的東西。

    「你爸爸,早上來過。」關淑怡找了個話題。

    朗凝呆了下:「他來做什麼?」

    她的語氣帶著一股子強大的怨氣,也沒錯。今時今日許多事情,朗凝把不幸都推給了那個老頭,若不是他強烈反對,若不是他……自己怎麼會遇到這麼丟臉的事情。還有十來天結婚,就被人這樣毫不客氣的甩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為此她恨全世界。

    「自然是為他女兒。」關淑怡使勁往行李箱裡塞著東西,一肚子的怒氣。她招惹誰了,好不容易找個男人,大清早的,這父女倆輪著來破壞。

    朗凝擦了幾下鼻子,負氣的小聲嘀咕:「他多此一舉。」

    「那是你爹!」關淑怡抬頭譏諷她。

    「他早幹什麼去了?」朗凝恨恨的說。

    關淑怡將小狗從箱子邊生拖開,她扭頭看下朗凝,覺得這個女人分外可笑,摸樣跟智商完全不搭調。明明是她的錯,這會子到來埋怨全世界了。該著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那你早做什麼去了?」關淑怡不客氣的問她。

    朗凝呆了一下,她沒想到關淑怡竟然這樣直白的就譏諷上來。

    「老爺子人不錯,大清早的就來這裡幫你撬我家老漢子,說白了,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不管老爺子做了什麼,總歸他是眼巴巴的期盼自己女兒好的,養活你這麼大了,不知道感謝就算了,你怎麼一副階級敵人的樣子呢?虧我還覺得你這個人有檔次呢。」

    沒人跟朗凝這樣說話,最起碼,在她的認知里,這麼直白的批評還是第一次。

    她磕磕巴巴的解釋到:「不是,你誤會了,以前,我跟秦知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爸爸想辦法分開我們的。」

    關淑怡哭笑不得,她指著朗凝說:「大小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事兒,怎麼能跟我說呢?昨兒你來,我還當你是客人,你要說這個話。那就出去吧!真的,我想這輩子,我們都沒辦法成為朋友了,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大清早的來我這裡說些有的沒的。這麼?後悔了?那就去買後悔藥。這世界上要是真有後悔藥,捎帶著您給我買二兩吃,多錢我都買,砸鍋賣鐵都買。您要是找同情的話,我這真沒有。您倒霉,我可高興呢,不騙你。就差放鞭放炮了!」

    歸鄉的人們啊

    關淑怡不懂秦知到底在做什麼,秦知從不解釋,她也十分安靜且安心呆著,等著。朗凝那天一臉怒氣的摔門走了後,再也沒回來。

    關淑怡也沒告訴秦知朗凝來過。如果朗凝撈不到機會說的話,關淑怡準備這輩子都不提這個事兒。老關家姑娘不是白當的,她沒大鞋拔子拍那女人的臉,那就很不錯了。

    她取了婚紗和禮服後,就安心的等著離開,這幾天她是越來越想家。行李打了無數遍,結果大包小包的行李越打越多,沒辦法,只好託了吳嘉陽丟到家具車上一起運走,現在她嘴巴里起了一溜小水泡,打來到這裡,就沒好好吃過飯,記憶里淨吃首都零嘴兒了。

    秦知很忙,忙的直發昏,隨著某個計劃整版的出現在財經雜誌報紙上,這兩天的訪客是越來越多,關淑怡聽不懂那些男人在議論什麼,他們的語速都很快,偶爾還會來兩撥外國人。那些人個個都像做大生意的,情緒高昂起來就像老電影裡雙拳緊握在下巴演講的希特勒,吳嘉陽嚇唬關淑怡,他說,這裡面有許多空手套白狼的傢伙,首都除了生產各種奇怪的故事,還批量生產幻想家,那些人,一撥子走了,一撥子來,秦知脾氣算好的,始終溫和和的笑著接待,但是嘴巴里也是一串水泡,奶奶是不停的電話催。就這樣,他們換了機票,提前一天離開。

    在離開首都的這一晚,關淑怡終於下定決心跟那隻小狗告別。

    一隻茶杯犬,賣價兩萬,需要專門的籠子,專門的電熱毯,狗糧,這裡面未來的花費有很多,而且這樣的狗不能生病,因為太小,輸液打針都成了問題。關淑怡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這隻狗狗,但是她實在沒信心去承擔這樣弱小嬌貴的小生命。她本人是個馬大哈。有時候對待自己都是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商量了兩天,關淑怡含淚拜託吳嘉陽為這隻小狗兒找個好下家。

    「你說,他們會對它好嗎?」關淑怡將那隻小狗捂在懷窩裡問秦知。

    秦知伸出手,不停的騷動那小狗兒的下巴:「都會對它好的,因為小,大家才會小心翼翼的。它這麼可愛,沒人捨得虐待它。」

    「我有些捨不得。」關淑怡低聲說。

    「那就養下吧,不費什麼錢的。吳嘉陽兩頭跑的能帶它的狗糧,而且,以後我也會經常來的。」秦知勸著,他想著有隻狗兒陪著關淑怡也是好事,著今後工作忙起來,整星期的怕是都回不去。

    關淑怡搖搖頭,苦笑了下說:「咱沒有好的環境養它,這是一隻應該在這個城市生活的狗狗。」

    說完,她吸吸鼻子,轉身出門,秦知扭頭看看住了十來天的房間,房間裡,窗簾大開著,冬日傍晚的陽光照耀下,床鋪上的床單雪白,雪白的。

    吳嘉陽為小狗找到了下家,他跟大堂的那個妹妹真的談的不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命算來算去的,他就被依靠上了。

    緣分啊,攤手,鬼知道怎麼來的。

    賓館大堂,那至今位不知名的大堂打雜小妹妹,一見到小狗便墮入情網什麼都不顧了。關淑怡實在不舍,但是……還是雙手捧了送出去。那眼眶裡的眼淚是一滴接著一滴的掉。

    「它叫什麼名字?」小妹妹興奮的問。

    關淑怡呆了下,這幾天她都叫它狗,它也確實是一隻狗,就是小點。

    「嘴兒。」關淑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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