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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2:02 作者: 老草吃嫩牛
他們無法像那些人一般親昵的粘合,但是手始終拉著,眼睛總是帶著笑意對看著。
沒有座位,他們就抱著地鐵桿子對看著。
看著看著,還互相放電!
如果沒人看他們,他們就抽空親一下,親完就像做賊一般四下觀望。
然後,候機進行下一次犯罪。
黑色掩蓋住了許多東西,秦知說,黑色其實不是最黑暗的顏色。
沒有顏色才是可怕的。
關淑怡不說話,現在她的情感盲從於秦知的主動,這樣優秀的人,這樣好的男人,是她的?她覺著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都在羨慕她,都在嫉妒她,她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沒有更好的了……
關於朗凝,他們誰也沒提,今後也許再也不會去提及,關淑怡認為,時間會帶走一切,朗凝麼,她壓根不屬於秦知,她跟秦知的骨子都過于堅韌。太剛烈的東西撞擊在一起,成不了冤家,也成不了情侶。
秦知不會再去想朗凝,已經很久沒想了,得知她去了婚紗店,就更加的不會去想了。他不會去高尚的祝願她幸福,他覺得,也許壓根那是一段孽緣,壓根就不該開始。他斷了念想,從離開那天起就斷了。
他現在有關淑怡,他的關淑怡是世界上最好的,沒有更好的了。
還是這個夜晚,朗凝坐在酒店陪章南正跟自己的朋友吃飯,來首都一次,方方面面的朋友都要請,婚禮的請柬成了編織關係網的敲門磚。比他們高貴的,他們就提著大堆的禮物送請柬,沒他們高貴的就邀請者吃個飯,捎帶宣布下消息。章南正的朋友很多,朗凝的也不少,這些人整整占據了三個大桌子,他們不停的舉起酒杯祝願他們百年好合。朗凝笑的腮幫子疼。
「老先生在房間招待客人,叫您過去。」秘書悄悄在朗凝耳朵邊說了一句。
朗凝放下餐巾,跟大家解釋了一下離開。章南正抬眼看下朗凝,眼底划過一些冷笑的意味,那個消息,終於還是傳了出來。現在……不,應該是從今天下午開始,這個圈子都知道了。他還以為老狐狸不會著急,原來他還是高看了郎家的人。父親下午對他說,請柬還是緩兩天送吧。他現在覺得,父親的見識還是高過自己。
朗凝推開門,看著父親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他會來這裡。而且是帶著幾位公司的要人一起來。
「爸,您怎麼來了?」朗凝驚訝的問。
老董事長指指沙發,朗凝坐過去,秘書給她送來一些資料。朗凝拿起資料迅速讀了一次,神情從驚訝到震驚,到驚恐……到難以言喻。
如今,她的心是百般滋味在心頭,真是沒有合適的詞彙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甚至想仰天狂笑,卻不知道笑誰才合適。
「這資料那裡來的?」她放下資料,聲音儘量平和。
一向手段高杆的施皓慶從高位跌落,狙擊他的是新崛起的業內新貴,接受施皓慶資產的人竟然是失蹤半年的秦知。他帶著從郎氏開除的垃圾組,做了驚天動地的事情。
「我叫人調查了三天,你快結婚了也就沒打攪你,不管這些消息的真假,我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個情況屬實,它是真的。你怎麼看?」老董事長看著女兒說。
朗凝靠著沙發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下:「爸,這不明擺著嗎,秦知是從我們那裡出去的,他對任何人都不可怕,對我們,卻是最大的威脅,我們的資料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如果他惦念舊情,我們就逃過一劫,如果他記恨,我們會成為下一個被襲擊著,畢竟作為業內同行,搶我們的生意,於公,於私,秦知怎麼做都說得過去。於公,公司對不起他,可以說是過河拆橋,於私……他肯定恨我。我們必須現在開始做好應對的準備。」
老董事長點點頭,他對部下揮揮手,那些人緩緩退去,在上電梯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在走廊拐角處坐在樓梯上抽菸的章南正。這人,也不知道躲在這裡多久了。
老董事長沉默了很久,親手給女兒剝了個橘子遞過去,朗凝沒吃,擱在茶几上。
「婚禮,現在取消還來得及。」老董事長終於開口。
朗凝心裡嘆息了一下,終歸……這才是父親到來的目的吧。
「您開玩笑呢爸爸,章南正什麼錯事都沒做,他對我忠心,對我有愛,他追了我這麼多年,他甚至為了我和您同流合污的擠走秦知。」郎凝看著父親就像說公事一般的說著一個她一直沒揭穿了的事實。
老董事長抬起頭,看下女兒:「是爸爸錯了。」
「您沒錯,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希望子女好,希望子女一生無憂,在您看來以前的秦知無法給我幸福,您為我選擇了章南正,那是因為您認為他是最合適的。」
「現在,他不合適了,他的存在只會激怒秦知,秦知手裡握著我們百分之八十的信息資源。我們的公司現在在骨子裡還是用著他遺留的工作方式在運行。激怒他,沒好處。」
「我們已經激怒他了,七年,他從文員做到高層,您不是明明知道他能力還不錯,關鍵時候還是踢他出局碼?還是用那種業內封殺的方式。挪用公款,吃軟飯,爸爸,沒有您的授意,秦知不會在最後的日子處境那麼難,他是差點被您送到監獄,得罪……我們早就得罪人家了。」
朗凝憋著的那股子氣終於爆發了,她無法指責自己的父親,只能陳述事實。
老董事長嘆息了下,推開窗簾看著這個國家中心,在某些地方,也許郎家是號人物,但是在這個城市,郎家什麼都不是,他們只是一方地方的一個普通家族企業。在這個文化政治中心,他們那點東西放到這裡,也只是毛毛雨。但是就是那個秦知,就在這塊地方,這幾天一茬一茬的做著震驚業內的事情,那人是巨龍,已然一飛沖天,勢不可擋。那個人的能量,能力……就像一座金礦,不,他是鑽石礦。
老董事長回過頭看著朗凝很認真的說:「取消婚禮,去找秦知,他就在這個城市。他愛你。不管用什麼方式,找到他,請他原諒,郎氏我會移交到你的名下,如果秦知願意,這份家業會成為你的嫁妝,你告訴他,我願意就此退休,將公司交給年輕人去做,我老了……眼光有了局限性。替我跟他道歉,邀請他來一次。我們坐下來可以好好談談,施皓慶的產業跟我們郎氏合併,我們的家族會成為這個城市未來的風景線……」
朗凝驚訝的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不敢相信。
這是自己的爸爸?
俺家老漢子!
大清早的,吳嘉陽便敲開房門,一臉尷尬的雙手奉上一個小籃子,那籃子裡有東西在毛巾下蠕動,嚇的關淑怡愣是不敢接。
吳嘉陽放下籃子,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說:「嫂子,看在我大出血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諒我!」
然後他……咣當!一聲絆倒了走廊里的痰桶,滾在地面上,匍匐到了電梯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關淑怡覺著,這個人這樣的行為,有些裝的成分在裡面。
她看著他離開,然後戰戰兢兢的提起籃子,揭開毛巾。呃,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見到的最小的一隻狗兒了,那麼細小的一隻,雙手就能捧到手心裡。
狗兒無辜的看著關淑怡,細小的汪汪了兩聲。
以前關淑怡在網上見過這樣的狗兒,據說叫茶杯兒犬,一隻就要萬把塊。一毛不拔的吳嘉陽為什麼大清早的來送禮?這令關淑怡不安。
也不是有些,是巨大的不安。
那狗兒身上扎著粉紅色的蝴蝶結,渾身發著抖,看上去可憐萬分並招人憐愛,關淑怡的心思很快被狗兒吸引住了,她親昵的在門口跟狗兒玩了一會,轉身進屋。
她捧著狗兒,一邊蹦一邊叫喚著一腳踢開秦知的房門,揭開他的被子將狗放進他的懷裡。
秦知也蹦了起來,他不喜歡會動的長毛的動物。大清早的活蹦亂跳的一隻被丟進懷裡,差點沒嚇死他!
「這是什麼!?」秦知指著一接觸床面就立刻尿了一泡的小狗大聲問。
關淑怡趴在那灘尿上讚嘆:「哇,只有一塊錢硬幣這麼大也!」
然後這兩個人就趴在床鋪上玩狗。秦知躲得很遠,小心的觀察著那只可憐的,堅強的,到達新環境立刻發著抖,並執著的撒尿占地方的小狗,沒十分鐘,它已經在枕頭邊,被子中央等地,尿了七八次,每次都尿只有硬幣那麼大。
這狗有點自來熟,狀態很是吳嘉陽!
「吳嘉陽說,看在他大出血的份上原諒他。」關淑怡拖著狗腿將它從被子下拖出來。
「那傢伙肯定沒幹好事。」秦知爬起來,又匍匐下去。他有個地方如今帳篷支的很高。他需要緩衝期。
關淑怡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吳嘉陽在他們身上能幹什麼好事,話說,她也不具備被出賣的潛質。這狗兒還是很可愛的,就是小了點。原諒還是不原諒這是個問題。
秦知裹著被子挪動進浴室,關淑怡把小狗用枕頭圍起來,轉身打開柜子給秦知准換洗的褲衩子,替換的衣服。
「毛衣你一會試下,我覺得左邊袖子有點長。栓柱柱……柱柱?」
秦知打開浴室的門,頂著一腦袋泡沫探出頭:「啊?」
關淑怡把換洗衣服遞給他:「我覺得你是畸形的。」
浴室里水聲嘩啦啦的,秦知一邊洗一邊大聲問:「為什麼是畸形的!?」
關淑怡拿著一塊點心餵小狗,小狗對此不屑一顧,她一邊逗一邊說:「你左右胳膊不一邊長。」
秦知拿著毛巾擦著頭髮走出來,他哭笑不得說:「沒有人左右胳膊是同等長。」
「瞎說。」
「真的。」
這兩人正抬槓,門鈴卻響了。
關淑怡抱著小狗打開門,門外站著朗凝跟章南正,剎那間關淑怡明白為什麼吳嘉陽會這樣說了。該死的吳嘉陽,關淑怡覺得這輩子她都仇恨他,鄙視他,小看他,這人天生就是做叛徒的。她看在狗臉的份上,都不原諒他。
「哎?」關淑怡適當的表現出了驚訝,巨大的驚訝,她很假的指著朗凝大聲問:「啊,婚紗店的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朗凝也驚訝極了,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夠高的,但是她無法算清楚為什麼婚紗店的鄉下妹會出現在這裡?
「你找?」明明知道朗凝來找誰,關淑怡還是要問上一問。
朗凝看下手裡的地址,看下門牌:「我們找……秦知先生,如果房間號沒錯的話?」
女人都具有的特質瞬間全開,關淑怡的臉上立刻展露出陽光一般燦爛和煦的笑容回答:「沒錯,沒錯,是在這裡,快進來,姐姐,真是緣分呢,沒想到呢……你認識我老公啊?老公!!!!有人找!」
屋裡傳來巨大的跌倒……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