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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2:02 作者: 老草吃嫩牛
關淑怡靠著他的肩膀恩恩了幾聲:「爺爺奶奶的也要買。」
計程車穿過寒風,來到火鍋城。秦知對關淑怡選擇的地方挺無語的,這倒是真的很符合關淑怡的家傳本性,能省一分是一分。
關淑怡拖著箱子一邊走,一邊囑咐:「魏琴的話可能不好聽,你要忍著。我就一個好朋友。」
秦知點點頭。
他們找到一個邊角的座位,在喧雜的火鍋城坐定。秦知看看四周,這樣的環境他實在來的少,以前大學的時候,倒是常去,說起上大學的那會,他記得他朋友還是很多的,那個時候章南正常拖了他去參加各種社會活動,那些活動大部分都是章南正發起,章南正掏錢。他也就是個陪吃,陪喝的主。托章南正的福,那之後認識了朗凝,一轉眼這麼些年了,現在他卻要跟這個小城裡的一個樸實,普通的小女人結婚。秦知的心裡有著一股子恍然的明悟,也許……也許以前就是在生命中轉了一個圈子,走了一條彎路,原本就該這樣的。那裡來回那裡去。
就是這樣!
關淑怡衝著站在過道口的魏琴大力的揮手,魏琴笑了下走過來。秦知連忙站起來應付,這個女人似乎比關媽媽還要尖酸。他是這樣想的。
一場寒暄,雙方坐定,魏琴上下仔細的看著秦知。秦知無所謂的沖她笑。
「關淑怡以前處過的那幾個,個個都比你強,可是她卻硬是要嫁你。」魏琴張嘴就沒好話。
關淑怡窘的低下頭。
「那還是我最好,要不然她怎麼選我?」秦知笑著說。
魏琴撇撇嘴,接過服務員遞過的一盤子肥羊肉丟進火鍋里攪和:「我看不出你那裡好,沒工作,個不高,還愛玩個深沉。也就這死丫頭看你好。」
秦知夾起一塊羊肉給關淑怡放到盤子裡:「她看我好就對了。」
關淑怡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這兩個人她一個都招惹不起。只好只管吃,少說話。
魏琴伸手從自己提包里拿了個信封出來放在桌子上:「給你們的,我這算是提前上禮了,北京東西死貴的。你們的錢都投到書店了吧?」
秦知的手停了一下,將信封推回去:「不缺錢的,也不會委屈到她。不過還是謝謝你,小怡說你是最好的,我現在才相信。」
魏琴挺執著的按著那個信封向前推:「我好不好,也不用你誇我。我只希望你對她好。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想著未來要找個什麼樣子的男人,小芳芳不是個挑剔的人,她就一點要求,可以每個星期去一次美容院,可以看到什麼東西了,可以不顧及錢包里的厚度買下來。我希望你努力,努力給她幸福。做到這些其實挺簡單的對嗎?」
秦知把信封推回去:「當然,更好的也會給她,如果這是你們說的幸福的話,在我看是很簡單的事兒,請放心。我也非常感激你。」
關淑怡輕輕的嘆息了一下,站起來搶過那個信封塞進魏琴的皮包里:「哎呀,哎呀,你們兩在這裡嘔個什麼氣啊!」
「沒嘔氣!」這兩個人倒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一頓飯吃的淡而無味,魏琴幾次想開口問那些實際的問題,都被關淑怡打岔打開了。終於,魏琴還是沒問出:
「你到底家底多厚?你到底可以帶給關淑怡什麼樣子的生活?你到底多愛她?」等等之類。
以前也許關淑怡真的很期盼魏琴可以為自己參謀一下,但是現在在她看來,這些都不需要了,她已經做出選擇,好的,壞的,她都會接受。這是她選擇的道路,她義無反顧。
這三人在飯店門口告別,魏琴喝的有些高,關淑怡想送她回家,但是魏琴搖手拒絕。也許這一刻開始,她們都清楚,關淑怡有了屬於自己更加親密的一半,而魏琴她也會走完自己的另一條路吧。
魏琴順著馬路牙子,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沒有去處的她回到公司,她來到她跟關淑怡經常去的小屋緬懷了一會,找到老會議室的鑰匙悄悄的打開那裡。
以前魏琴跟關淑怡都喜歡來這間老會議室,這間被公司廢棄不用的會議室有一盞三層的老式水晶燈。這兩個老姑娘常常拖了一個員工運動會廢棄不用的布墊子躺在上面做公主夢。
未來,要嫁一個有錢的男人,買一套靠海的別墅。每天晚上她們可以開上等人開的晚宴,請很多名流來家裡吃飯,人們就在這樣的水晶燈下翩翩起舞。西裝革履的男人,香氣撲鼻的淑女捂著嘴巴說著高雅的矜持的上流人說的話。當賓客散盡,她們跟未來的他們就在浪漫的音樂下,獨自擁舞,似乎這樣的夢是許多小女人都要做的幻想當中的最上等的夢。
現在,關淑怡離開了,魏琴獨自在此緬懷。
魏琴躺在角落,看著那盞壞了幾個燈泡的三層水晶燈,四周安靜的嚇人。她的世界在眩暈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會議室的門被緩緩的推開,有個人探頭進屋問到:「誰?誰在……這裡?」
魏琴將身體悄悄躲到疊起的桌椅板凳後面。這個聲音她熟悉,正是她的大冤家,竇建業。
今兒竇建業也喝高了,家裡開聚會,每個人還是老台詞,誇他哥哥,贊他嫂嫂。唯獨忘記家裡還有一個竇建業也需要大家注意一下。帶著這份失落,竇建業晃晃悠悠的來到公司睡覺,路過會議室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的燈亮著。
魏琴看著竇建業很不專業的在會議室搜尋了一會,他爬到了小舞台上。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她看著他爬到舞台上,打開老實的點唱機,從機房找出兩個無線麥克風,一個放在口袋裡,一個拿在手裡。他打開點唱機,就著那裡面放出一首解放軍軍歌的音樂做動作,魏琴看到了這輩子難忘的一出鏡頭。
舞台上,竇建業學著他老子,竇老董事長講話的樣子揮手,點頭,致意,他配合著音樂節奏無聲的表演,他表情豐富的自謙了一會,樣子要多深沉就多深沉,這人挺有表演天賦的,一個人扮演了整個會場。從司儀,到董事長,到崇拜者,到熱淚盈眶的大力鼓掌的員工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竇建業……突然舉著那個麥克風大吼了一聲:「大家好,老子我是林則徐!」
這是什麼情況?
北京第一日的流水帳
打小,關淑怡就對偉大的首都北京城有一股子難以表述的嚮往之情,是個中國人就會嚮往吧。
嚮往首都城之餘,關淑怡也嚮往坐飛機,真的,在這之前的二十多年裡她沒坐過飛機。
這不稀罕,我們周圍許多人沒坐過飛機。
沒坐過不算丟人,但是你要努力的矜持的假裝坐過,就比較丟人了。
關淑怡很想坐到秦知的位置上,那邊靠窗戶。
她記得小時候看過一篇文章是這樣描寫的,飛機緩緩的從大地上起飛,然後慢慢的進入雲層,地面上的房屋,城市,梯田慢慢的變小,世界越來越寬廣。那種感覺無法表述,難以形容。她想過去看看,又不好意思說,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秦知,期盼他可以心領神會。
總之,坐飛機,是上等人的生活。關淑怡從坐到位置上就開始幻想自己是個上等人。
秦知跟關淑怡坐的算是國內航線內的高檔座位,其實就是在一般座倉的前面。那種一排兩座的位置,沒什麼稀罕,就是位置大點,腿可以撐開點。其實習慣飛行的人都知道,還是靠著走廊舒服一些,
秦知將好位置讓給關淑怡,奈何,關淑怡不領情,她就非常,非常想坐到靠窗的那一邊,她眼巴巴的看著秦知,期盼可以心靈交融,期盼這位先生可以很紳士的發現自己的需要。奈何秦知根本不看她。他要在下飛機前做一些事情,今天下午要開一個會。
因為剛才好奇的太厲害,安全帶關淑怡早早的扣上了,還玩了一會。
哎,這麼丟臉的事情就不要說了。
秦知埋頭的看著一些文件,這次去北京,他有其他的工作安排,除了購買結婚用品之外,他的時間排的很滿,滿到只能陪關淑怡三天。十多天,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不抓緊時間是不成了。臨上飛機的時候關淑怡還想在北京拍結婚照呢。如果時間允許,秦知覺得還是可以做到的。
終於著,關淑怡忍耐不住的,對著指頭小聲說:「栓柱柱,我能坐到你那邊嗎?我想看外面。」
秦知抬起頭,無聲的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撫摸下關蘋果的頭髮,然後站起來很貼心的幫關淑怡打開安全帶跟她換了個座位。
接下來,就浪漫了,飛機在震動中緩緩高飛,關蘋果將腦袋貼在玻璃上緊緊盯著窗戶外貪婪的看著大地,公路,河流,關姑娘一直看到要吐才作罷。接著開始惦記飛機餐。
秦知強行的拉回好奇寶寶,拉下隔窗板,關淑怡又迅速的投入了學習當中,她很認真的跟著空中小姐學習救生手段。得空了就悄悄附著秦知的耳朵小聲的低估:「我以前覺得空中小姐都很漂亮呢,仙女一樣。」
秦知抬頭看下她:「第一次的時候我也覺得是。」
關淑怡大有知己的感覺:「恩,太失望了。」
秦知合起文件夾,專心的陪起自己的小未婚妻,他介紹了國內的航班特點,捎帶告訴她其實真正漂亮的空中小姐都在國際航班上,而且那邊的空中小姐氣質都是沒的說的。
關淑怡挺失落的嘆息:「可惜以後看不到了,中國這麼大,能看完就不錯了。」
秦知主動拍拍她的手:「明年忙完,我就帶你出去走走,恩……澳大利亞看下袋鼠,去香港吃個早茶什麼的,還是可以空出時間的。」
天吶,能看到袋鼠,還是去澳大利亞看……幸福來的太突然,雖然只是一句捎帶的承諾。關蘋果還是覺得上流村沒白呆。她身體裡還是慢慢的溢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要結婚了,跟身邊的這個男人。從此不再屬於他自己,從此做什麼都要說「我們」。
而且,這種感覺咋那麼好呢,坐飛機,還能去看袋鼠,雖然只是說說,但是關淑怡依舊幻想連篇,覺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
可以騎著馬兒,長發在澳大利亞畫報里的鄉間飛舞,她回過頭去大聲呼喊:「哦哈哈,傑克……你來追我啊……哦哈哈!」
為什麼?是傑克類?
國內航班的短暫飛行……轉瞬就結束。
施皓慶親自來接的站,出於他土財主的氣勢,這人不知道從那裡找了一超誇張的車子,那種黑色的。屁股是平的超大的車子。關蘋果不認識那種牌子,但是依舊覺得這車子屬於上流村。
秦知緊緊抓著關淑怡的手,拽著自己無所適從的小未婚妻從機場出來,上車,安撫。施皓慶在那邊嘮嘮叨叨的想說事情,但是被秦知瞪了回去。
高速路,司機師傅一口北京人兒的京片子,偶爾發出的抱怨都能令關淑怡笑半天,關淑怡看著窗戶外,腦袋裡滿盤旋著一首歌:「我愛北京□,□上太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