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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42:02 作者: 老草吃嫩牛
局外人在看著笑話,但是對於新冒起的人才,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秦知的下落成了這個城市最大的迷。
「我們的意見是,馬上找到找到秦知,那份東西對郎氏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假如秦知想回來,我立刻讓位。」朗凝的舅舅說出了大家都想說,卻都不好意思說的話,朗凝的舅媽氣的臉色發白。當初那份有關於貪污的事情是在朗凝跟董事長的授意下才做的,現在人得罪了,丈夫卻不得不自動退下做了炮灰,國外的職位也辭了,他們兩公婆是啞巴吃黃連。公司需要一個給秦知出氣的炮灰,誰又做他們的出氣孔呢?什麼親戚,說到頭,錢最大就是了。
「昨天我跟秦知的律師聯絡了,對方的意思,那份單子,可以給郎氏。但是……那邊報價三千萬。」朗凝咬下牙還是報了價,她無法想像秦知竟然跟自己做買賣。按照她的想法,秦知應該就像之前一樣把自己需要的都毫無代價的雙手奉上。
老董事長看著女兒,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當初他是最反對的,一個小城的窮小子,還是個有缺陷的窮小子,他不懂那小子何德何能能拿下自己的千金寶貝。一直到朗凝離開那小子之後他才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公司卻給搞得一團糟,現在女兒跟章家那個小子怎麼地也是分不開的了,如何把秦知弄回來,這是個大問題。回來歸回來,但是朗凝跟秦知複合,他依舊反對。天下的父母心那是一樣的。都希望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他想要秦知,卻不想女兒嫁給秦知。郎昆自己也矛盾了。
他點點頭很大度的說:「給他,只要秦知願意回來,提出什麼條件什麼都好說,只要他願意回來……這裡面的意思大家清楚嗎?」
沒錯,先把人帶回來,不管條件多苛刻,郎氏都可以答,郎氏被秦知玩了一把,這一把郎氏輸的莫名其妙。就像啞巴吃黃連一般。秦知現在就是這裡的大爺,他想怎麼折騰就能怎麼折騰。想要什麼他們都得給。他們都畏懼,畏懼,秦知這個郎氏的活字典,誰帶走秦知,在同等條件下,郎氏都會被排斥在這個市場之外。
但是,秦知真的願意回來嗎?郎昆不清楚,就連朗凝她也覺得無法面對秦知。更何況秦知本人呢?
在遠方的小城,秦知結果從櫃檯外面接過關淑怡遞過來的一支小豆冰棍。關淑怡沖他笑了下,隔著櫃檯摸摸他的頭髮:「栓柱柱,姐姐去街口買點東西,你要好好看店。」
秦知沖她笑笑,看著她連蹦帶跳的離開,剩下來的時間,他一邊舔著小豆冰棍,一邊思考著好友帶來的消息。他想在郎氏這個問題上,他其實是失敗的。
一個好的經理人培養好的團隊,就是在他離開之後,那些團隊也能安穩過度。這才是最最頂尖的團隊,在某些問題上,秦知想,他還是要好好的學習一下,趁著現在有時間。他還是看看書修煉一下的好。
蘋果里的蟲兒
關淑怡推車溜秦知的活動由下午六點換到了每日清晨的七點半。
現在,每天清晨,關淑怡都會在家裡換上那套公司的藍色制服,仍像以前在公司上班一樣,她對著鏡子一頓梳妝打扮。洗漱,還做出一副趕時間的樣子。
她裝的很辛苦,每天都要跟媽媽胡說一些編出來的公司的事情以來敷衍自己失業的事情。
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圓,想下也實在是後怕,要不是栓柱柱那小子伸一把手撈下她,自己還不到會落到什麼地步呢,刀山她是敢上的,火海也是敢下的,但是老媽……她死也不願意聽她嘮叨啊!
「老秦家也是,把你當成義務勞力了,他家小子,脾氣怪怪的回來四個多月了,都不跟鄰居說話。見我面一口一個阿姨,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論輩分他該喊我嬸子。嬸子就嬸子唄,還阿姨……」關媽媽一邊給丈夫夾油炸饃饃片一邊進行每日的例行嘮叨。
關淑怡莫名其妙的心慌起來,她覺著很奇怪,為什麼在母親嘮叨秦知的時候她會覺得很生氣呢?
她會覺著媽媽這樣說秦知她是如此的不痛快,於是,她陪著笑臉對她娘親說:「老媽啊,就是個順路,秦奶奶年紀大了,秦爺爺耳背,栓柱柱做物理治療呢,再說了,昨兒秦奶奶還給你一大把香蕉呢,你要是有意見,你就別拿人家啊?」
真奇怪了,以前媽媽拿人家東西,自己怎麼不覺得丟人呢?老媽也是,什麼都往家揀。
關媽媽呆了一下,立刻扭臉看丈夫,關爸爸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她。關媽媽連忙把手放到桌子底下揪住女兒一點點的浮皮肉一邊賠了笑臉的解釋: 「那不是,那不是,人家也是感謝咱果果幫忙,再說了,香蕉這東西爛得快,不幫著多浪費啊……」關媽媽陪著笑臉跟丈夫解釋著,手下便是一把暗勁一擰。
「啊!!!!!!」關淑怡張嘴慘叫了一聲。
就這樣,一棟樓的居民開始了新的一天。
秦知現在已經不再需要輪椅了,每天早上他會拄著拐慢慢的跟著關淑怡一起去公車站,這樣適當的活動對他很好。
他們走了一會,秦知停下拐,歇了下一下,他胳肢窩疼的難受。
關淑怡站在不遠處背著手,手裡提著一個手工編織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她如此沉默,秦知想了下,決定今天先開口。
「今天……」
「嗯?」關淑怡扭臉笑著應對。那聲「嗯?」別提多溫柔了。
秦知莫名其妙的臉紅了一下: 「今天早上……不是……阿姨的聲音吧?」
「阿姨?哦,你說我媽啊!得了,還阿姨,阿姨的,論輩分,她是你嬸子,你該叫她嬸嬸!」
「……叫嬸嬸不是很奇怪嗎?
「那有奇怪?我就覺得叫阿姨才奇怪,今兒早上是……我叫的,功力如何?」
「還……還行,一樓是聽到了的,比起……嬸子,還弱點。」
「我媽,大早上就虐待我,嫌我跟我爸爸告黑狀。她殘忍的對我下了黑手,你不知道,我爸那個人可要臉了,以前爸爸學習特別好,全區第一。我媽媽上學的時候就稀罕我爸……」
秦知慢慢的拖著天殘腿跟著她,關淑怡小心的走在馬路牙子的邊邊石頭上走平衡,她不停地掉下來,不停的繼續去走她的平衡步,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家裡那點子事情。秦知安心了。
那個女人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她突然停住腳步,站在街邊叉著腰,指著空地:「我老媽就是這樣威脅我的,關淑怡,我告訴你。別現在跟老娘撐大頭,就你這點出息,最多嫁個開水果店的!你也就這點出息……呃……」
某些人突然想起,後面這個拐子家裡,可不就是開水果店的嗎!
秦知看下她,態度倒是很認真的請教:「水果店怎麼了?」
某些人見勢不妙,立刻轉移話題:「早上,我媽嚇死我了,她問我公司里的事情,給我嚇得……那個……栓柱柱,你別叫你奶奶給我媽香蕉成不成,給就給吧,還給的是要壞的,香蕉把把都黑了。」關淑怡扶著秦知在等車的站台座上坐下。秦知低著頭,提自己家小氣的奶奶臉紅,這就不錯了。一般人奶奶能爛掉都捨不得給呢。
關淑怡倒是很細心的隨身帶了一個自由市場買的小布墊每次幫秦知鋪了才扶他坐下。公車站的鐵皮座位被小秋風嗖嗖颳得的冰冰涼,還刺骨頭。
「謝謝。」秦知坐好表示感謝。
關淑怡對著他的肩膀啪的就是一下:「小同志,你咋這麼客氣!再客氣!我給你丟對面垃圾箱裡,太虛偽了。」
秦知嘴角牽了一下,關淑怡這傢伙的手勁真的不小,他不喜歡她這種毛病。跟你越親越喜歡打你。啪的一下子,啪的一下子!
「對了,您進那麼多精裝版的四書五經做什麼?三百多一套,太貴了,不好賣吧?」關淑怡站在秦知前面一邊說話,一邊伸腿彎腰的做早操。
「賣不出去,能退貨的。圖書市場很寬鬆,而且那些書放到書櫃很有檔次。會有人買去添書櫃的。」秦知的手摸著風衣口袋裡出門精心挑選的兩個蘋果,他想給關淑怡,又說不出口。
公車到站,這兩個人上了公車,一位有愛心的中學生給秦知這個暫時的「殘疾人」讓了個座位。
「謝謝啊。」關淑發自內心的大聲對那位少年笑著道謝,少年卻漲紅著臉往公車前面擠。
「 這二年,做好事,做賊一樣。我都不尷尬,他尷尬什麼,裡面點,帥哥,裡面擠擠,給我個邊邊坐。」
秦知向裡面動了下,裡面那位上班族一臉不願意的動了動,兩人座硬是生生的擠了三個人。
汽車顛簸著停停走走,關淑怡身上的特有的味道慢慢鑽進秦知的鼻子裡,她身上的體溫,偶爾剎車身體在秦知身上摩擦的那種觸感,都令秦知的心……亂亂的麻麻的。
小城女人的味道是舒暢的。她們不用香水,一塊香皂就可以簡單的處理自己,關淑怡屬於那種少有的守舊派,她不愛買奢侈的東西,因為她的母親沒那個習慣,她也就沒有。秦知喜歡聞他身上的香皂的味道,那是一種是老牌子舒膚佳的味道。
秦知從身後看著關淑怡的後脖頸,他喜歡看她那裡,那裡的曲線很美,色盲的世界是奇特的,他看到一些奇異的光打在她健康的順溜的頭髮上,那些頭髮一根根的在晨曦下發著亮。她的皮膚細膩,耳垂更是是厚嘟嘟的福氣像。她有一副並不值錢的那種最最便宜的舊款銀耳釘,那是她渾身上下唯一的首飾。
沒有更多的,只有最最基本的簡單,即使如此,……秦知卻覺得這個女人是如此的賞心悅目。她自在的擺動腦袋輕輕的哼著歌,手裡快速的發著一些簡訊,悠然自得過著自己的生活。
上班族終於下了車,秦知跟關淑怡寬鬆了起來。關淑怡將手機放回包包對著秦知張開手說:「你帶蘋果巴結我了?」
其實,秦知每天早上都會帶蘋果。但是,他從未直接給過她,他只是放到關淑怡工作的電腦旁邊,叫她自己發現。
那對小小的銀耳釘在晨曦的照耀下發著亮,她的嘴唇也在發亮,秦知很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產生這種情緒,他就是很想,很想伸出手觸摸下那裡。
關淑怡捧著蘋果大大的咬了一口:「嗯……栓柱柱,要不我說呢,你這人,識相,大好人,真的。」
他們認識到現在,一直是關淑怡在照顧秦知,秦知從未用過誇張的語調感激過關淑怡,但是關淑怡卻總是因為一個蘋果而大大的感謝秦知。
秦知不說話,就是笑眯眯的看著她,她高興,他也高興。這些年他見過許多類型的女人,職場上從不乏優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