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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9:28 作者: 漠漠無雨
意外來客
整個正月里,我都在給店裡的大客戶們拜年和窩在院子裡懶洋洋的曬太陽。華寧一寫信告訴我,說他四月就會趕到我家。最後期限是四月嗎?那我要發揚一下阿Q精神,一直悠閒到最後關頭吧。我收起手裡的信,換個姿勢,繼續靠在那曬太陽。
「你還是真是悠閒啊。」一縷嬌媚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里。我看看那抹妖嬈的綠色:「你還不是一樣沒有事情做。」他冷了臉,忿忿的說:「要不是主上讓我留在這待命,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沒事做?」我說:「不管怎麼說,你現在確實就是沒事做啊。好了,別任性了,快坐下來曬太陽吧,對身體有好處的。」綠衣扭扭腰,在我旁邊的軟椅上坐下。午後在陽光下小憩,是最愜意的事了。可惜妖孽整個正月都在忙碌,這兩天更是到北方去了。
吃過棗泥和豆沙餡的元宵,賞過琳琅滿目的花燈,正月就這樣慵懶的過完了。正月十六的早上,我帶著璧荷她們早早的開了店門,清掃一下灰塵,把新貨擺上櫃檯。因為剛剛過完正月,所以客人很少,我們也都隨意在店裡閒聊。
一個五十多的老伯進了店裡,小春迎上去說:「歡迎光臨,我們剛剛上了很多新貨。」那老伯點點頭說:「我想找你們老闆。」我趕緊站起來,走過去說:「我就是,您是不是想買什麼貴重點的首飾?請隨我到後堂來看看吧。」他隨我進了貴賓室,秦芳端上一杯茶。他說:「我有點事想單獨跟老闆商談。」我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揮退了其他人。那老伯忽然「噗通」一聲跪下:「見過少主子。」
我驚得往後退了幾步:「你認錯人了吧,這是做什麼呢。」老伯繼續說:「您是定遠王唯一的女兒,是我的少主子。」我先是一陣慌亂:「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他站起身來說:「老朽乃是定遠王的近身家臣焦晃,是除了您的娘親,我是唯一知道此事的人。」我稍微鎮定下來:「你就是焦晃?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麼目的?」他很認真的說:「您是王爺唯一的子嗣,我想帶您回京城,向皇上稟明一切,還您郡主的身份和繼承您父王的封地。」
郡主身份?封地?聽起來似乎很誘人。可是那個身份,真的那麼好做的嗎?我現在在這裡,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店裡的生意很紅火,錢很夠用,我已經覺得很開心了。我對他說:「焦老伯,你先坐下吧。」焦晃趕緊施禮:「少主子這是折殺老朽了,您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直呼一個五六十歲的人的名字?我可做不到。我說:「總之你先坐下吧。」他看我坐下了,才恭恭敬敬的坐下,問我:「少主子準備何時隨我一起上京?」我說:「我不會隨你去京城的。我在這裡過的很好,不想去做什麼郡主。你要知道,我從小是自由自在的長大的,若是做了郡主,那些規矩我恐怕就做不到。」他急了:「可是,您是王爺唯一的骨血啊。」我說:「只有你一人說我是郡主,怕是連皇上都不會相信的。」他正色道:「您有定遠王留給他子女的玉佩,那塊玉是先皇所贈,可以證明您的身份。」
我下意識的摸摸戴在胸口的玉,然後說:「我是真的不想去做什麼郡主,請你體諒我。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的很好。倘若我父親還在世的話,我想他也不會強迫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的。讓你特意找到這裡真是不好意思,恩,你現在能生活的下去嗎,你要是願意,可以留在這裡生活的。」焦晃一臉深思的表情,好半天他說:「今日事出突然,少主子一時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少主子請放心,老朽過的很好。我還有事要去辦,少主子請好好思量一下,過段時間我會再來拜訪的。望少主子萬萬保重身體,老朽告退了。」
送走了焦晃,我心裡忽然一陣煩躁。剛巧綠衣也逛進了我的店裡,我拉住他:「走,出去走走。」他說:「我可不要跟你一起。」我一把揪住他的臉:「不要扭扭捏捏的,快點過來。」我拉著綠衣在城裡四處閒逛,走到走不動了才停下來。他用那雙柔媚的眼睛看我一眼:「有人似乎不太高興。」我說:「方才是,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唉,我已經想通了,我擔心那麼多做什麼?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身上,反正有你們這些比我高的人擋著在。」綠衣說:「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我說:「好啦好啦,我請你吃飯,吉祥齋的豆腐羹和秘制鮑魚。」他扭扭腰說:「既然你非要請我吃,那我只好勉為其難了。」於是我們去吉祥齋大吃了一頓,心情不好的時候,食物能給人最好的享受。
我把焦晃的事情扔在了腦後,只要我不答應,他總不至於用繩子綁著我去吧。店裡的生意繼續著興旺,虎子跟秦芳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可能再過段時間,就會有喜事要辦了。
春天緩緩走近了人間,一場綿綿的春雨細細密密的灑在了大地上。因為下雨,所以生意有些冷清,那些夫人小姐是不會在雨天出門的,因為那樣會弄髒她們的裙角,儘管她們並不需要走上幾步路。我靠在柜子上聽牧掌柜聊著他剛出生的小孫子,心裡想到展若雪的寶寶再過幾個月也會出世了呢。
兩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店裡,我轉過身去,正想招呼一聲,卻發現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軒轅灝煊和他的一個隨從。他們沒有打傘,所以身上略有些濕。我猶豫了一下,喊道:「五,五少爺怎麼到這裡來了?」軒轅灝煊四下看了看我的店說:「我從韃靼回來,正好路過這裡,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你。」路過?京城不是在從韃靼到這裡的路上嗎?繞這麼遠來路過?我說:「好久不見了,五少爺快請進。」我把他領進我的那間小房間,端上一杯茶給他,再遞上一條干布巾:「身上濕了,擦擦吧。」他的隨從接過布巾,輕輕幫他擦拭。他揮手讓隨從退下,我趕緊讓璧菊招呼那個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