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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9:02 作者: 溫輕
    顧淮之手裡捧著茶,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阮蓁被盯得發毛,她慢吞吞的繼續剝橘子,好一番掙扎後格外大方的掰出兩瓣,素白的小手遞了過去。

    「自己吃。」顧淮之不動神色的擰眉,聞著都酸。

    阮蓁巴掌大的小臉,短短几日的確尖了不少。

    他收回視線看了眼天色,溫聲道:「午膳帶你去悅來樓用。」

    阮蓁記得那是易霖名下的酒樓,臨安最出名也是最昂貴的一家酒樓。

    「可有想吃的菜?」

    阮蓁搖了搖頭。

    「悅來樓的幾道招牌菜都還不錯。近些日子又上了新品。」

    阮蓁想了想,而後舔了舔唇瓣,上面還殘留著汁水:「橘子拌白糖應該很好吃。」

    說著,她還真有些餓了。

    顧淮之:......

    那玩意能吃麼?

    阮蓁這會兒要吃什麼,再珍貴他也能尋來。

    他正要諷刺幾句,可對上阮蓁杏兒般的眸子,到嘴的話成了一句:「好。」

    有胃口就行。

    阮蓁心滿意足的塞了幾瓣到嘴裡,又想起顧淮之來此的正事。

    「吳大人適才說召見周青山的夫人,可是她有問題?」

    「嗯。」

    得到了回應,阮蓁擰眉,實在不解。

    她從盛挽嘴裡聽說過周娘子,是個可憐之人,可怎麼短短一瞬,又成了嫌疑犯?

    對枕邊人下毒手,可見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但若是這樣,她為何又上吊,這是故意為了迷惑眾人。擺脫嫌疑?

    不應該啊。

    「那滿春院死的人?還有茶樓的說書人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也是她動的手?」

    這不就是劊子手了麼?

    顧淮之睨她一眼,顯然懶得為此廢話,他倨傲的食指彎曲,敲了敲茶几,發出極有節奏的幾聲脆響。

    上風會意,他上前一步,面無表情語氣恭敬道。

    「李荃明面上是火極一時的說書先生,實際背地裡走得是黑心買賣。」

    他販賣女子,於各地花樓。

    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他一做便是十餘年,從不曾失過手。也不曾被世人察覺。

    狗皇帝周懿在位時,人販子遍地都是,哪家丟了女童,亦或是哪家丟了男童,也不算是特別稀奇的事。

    「那周娘子是個極為清秀的婦人。」

    永遠穿的乾乾淨淨,溫溫柔柔的模樣。

    李荃在茶館得見一眼,便上了心。也知能賣上一個好價錢。不過要賣自然得賣出臨安。也只有這樣,安全又不會暴露。

    他做事利落,很快得逞了。那時,周青山在外,得三五日才能歸家,便是他下手的好時機。

    長風吐字清晰:「李荃不曾娶妻,迷暈周娘子後,也便動了慾念。除了他,還有幾個轉移女子至各地的同夥,他們還有別的身份便是滿春院的小廝。」

    這是,老鴇知曉。

    可她能從小廝手上源源不斷以最低價買到姑娘。身邊的姑娘也能因其不聽順,或得罪了貴人而被她交到小廝手上,賣出臨安,一來一回間,也便成了一條暗鏈。

    阮蓁聽到這便更迷糊了。

    「既如此,那李荃是惡人,他最是會偽裝,那日說書,又怎會如此詭異?」

    就像是一隻即將衝破牢籠的惡獸。

    顧淮之淡淡出聲:「他中了『無破』,此物無解,死前會陷入迷幻之境,其所言所行許是他心中最大的惡念。也可能是他曾做過,且得手,讓其神經最為緊繃刺激的瞬間。」

    阮蓁想到那個故事,又有些想吐了。

    「這藥是誰下的?」

    長風見顧淮之不曾制止,便道:「周娘子。」

    阮蓁有些驚愕。

    「那滿春院的人也是她之手?」

    長風:「除卻後頭幾個,前面都是周青山之手。」

    「周青山私下不檢點是其最耿耿於懷一事,周娘子逃脫後,帶著一身傷痕,歇斯底里就要讓周青山將滿春院的同她尋歡作樂的女子都殺了。」

    「世子妃許是不知,周青山雖混帳,但從不打女人,周娘子身上的傷痕是她親自烙上的。」

    她能制這世界最為驚恐的『無破』,嫁為人婦應當是想好生過日子。明明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何真的做的到軟弱良善之輩?

    第455章 不做強盜,倒是有長進了(加更)

    周娘子營造著周青山有施暴的現象,她人前不語,卻白蓮花似的恰到好處將傷勢『不慎』讓街坊瞧見。

    可見她從那時起,就已經在策劃這件事了。

    她被糟踐時,周青山在哪裡?

    她獨守空房對燭剪影了表孤寂時,周青山在花天酒地。

    她放棄一切,自以為覓得良人,日子清苦些沒什麼,卻不過是掉落情網,一直自欺欺人。

    周青山待她的確不錯,可男人終究有劣根。

    她怎能不怨?幽怨一日日積攢多了,在臨界點上總會爆發,就差一個引火線,將之徹底點燃,而李奎的出現便是。

    她崩潰了。

    內心深處的陰暗逐漸占據上風。她看著周青山的眼神再也沒有愛意。那些讓她受過傷痛的人,都改付出代價。

    她逼著周青山下狠手,就像命令提線木偶般,一改往昔賢惠,她要讓那些和周青山有染的女子,一個個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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