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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9:02 作者: 溫輕
    阮蓁伸手揉了揉下巴,有些犯難:「肯定留印子了。」

    「別嬌氣!」顧淮之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阮蓁柳眉微蹙,小聲應了一句:「哦。」

    顧淮之氣不順,偏偏眼前之人訓斥不得,又打不得。一口惡氣憋在心口處上不去下不來。

    阮蓁從矮墩子上起身,瓷白沒有絲毫瑕疵的小臉靜靜的望著眼前陰沉著臉的男人。

    她放下懷裡的琉璃瓶,將細白略帶些許紅腫的柔夷攤在顧淮之眼前。

    光線下,女子的素手柔軟無骨,尖銳的核桃殼在指尖留下的痕跡顯得異常明顯。

    她抿了抿唇:「疼。」

    顧淮之:......

    他吸了一口氣,臉色很難看,一把抓過阮蓁的手,語氣惡劣的不行:「怎麼沒有疼死你!」

    阮蓁雙唇如春花初綻,濯如春月柳,灩如水芙蓉:「我剝了一下午。」

    顧淮之聞言抽空瞥了一眼還未過半的琉璃瓶:「你好意思說?」

    「我剝了很多了,但都是碎的。」

    顧淮之收回視線,隨意問了一句:「碎的呢?」

    阮蓁抿唇。

    她想到雲思勉勵來時囂張的那股勁和離開時的狼狽,也並未隱瞞:「雲世子都吃了,我搶不過他。」

    顧淮之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他想雲思勉真的沒必要活著了。

    顧淮之拉著她入屋,一言不發的取過一瓶膏藥,對著阮蓁的手塗上厚厚一層。

    這瓶膏藥是宮裡來的,藥材珍貴,藥方更是難得。眼看著半瓶都要塗到她手上,阮蓁擰眉。

    「你好浪費。」

    顧淮之沒應她。他動作有些粗魯。

    她軟聲軟氣,還不忘提醒:「這裡沒有抹勻。」

    換來冗長的安靜。

    阮蓁的脾氣也的確在他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大了起來。

    顧淮之吸了口氣,動作一停,語氣里沒有絲毫調笑的意味,用鼻音哼出幾個字:「使喚我呢?」

    「嗯。」她眼裡蓄滿笑意,應聲時還不忘點了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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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池夫人剛下葬,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也徹底震驚朝野。

    徽帝這些日子,身子愈發的差,他再也等不住了,因此在朝中提出了藥引一事。

    一百名孩童的心臟,多麼荒唐!

    那道士隨口一言,就要讓這麼多幼童喪命?

    徽帝雖是帝王,可這些年鬧的天朝水深火熱,死不足惜!他竟然也有臉提這事?

    這是瘋了吧,所有人面色古怪詭異,心裡冒出這麼一句話,可偏偏無人敢出聲駁回。

    徽帝話音剛落,滿室寂然。

    柳太傅震怒,他捏緊芴板,就要上前,卻被一旁的鎮國公給拉了回來。

    鎮國公沉默的朝他搖了搖頭。

    柳太傅腦中閃過柳念初的臉,他微微一頓,痛苦掙扎的閉了閉眼,背脊跟著彎曲。

    他輔佐三代帝王,卻不想如今為了護住柳家......

    徽帝見無人勸阻,面上有了笑意:「既如此,這事朕就交給......」

    他環視一周,所有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們手裡的人命不在少數,可傷及稚童,於天朝人而言,最是遭天譴。

    這種喪天害理的事,誰也不想出面。

    好在,徽帝也不曾點他們的名。

    他靠在龍椅上,詭異的笑了笑:「就交給淮之吧。」

    「趙公公。」

    「奴才在。」

    「去國公府宣聖旨。務必讓他一個月內,將朕要的送入皇宮。」

    「嗻。」

    說完這句話,他打了個哈氣,已然困得不行。

    「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眼看著徽帝離開,周楠總算難耐不住開始作妖,他擋住了池彰的路。

    「令夫人亡故,池大人可得節哀。」

    池彰面無表情。

    周楠笑眯眯:「你我都是臣子,自然該為皇上分憂,這顧淮之最是不講情面,你說他若盯上了池家,這可如何是好?」

    池彰冷冷道:「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我若是你啊,為了效忠陛下,子嗣算什麼。無須顧淮之登門,就該將人送去國公府了。池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池彰的臉越來越黑,他狠狠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這邊,官道上,鎮國公同柳太傅一路都在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太傅笑的面色蒼白:「你說這事如何是好?」

    鎮國公掩下情緒:「左右得罪人的是顧淮之,你我都老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

    「你我就算阻攔,也絲毫沒有用,反倒成了宮裡這位的肉中刺眼中釘,何必呢。」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鎮國公:「顧淮他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嗎?這些年他做的哪一件事,你我嘴裡不說,但心底恨不得拍案叫絕?」

    他伸手拍了拍柳太傅的肩,嘆了口氣:「那小子本事大著呢,且看他如何折騰。」

    柳太傅一言不發回了府,撞上了剛回府的趙宸。

    趙宸溫和的笑了笑:「岳父。」

    柳太傅提不起精神,一步深一步淺的往裡走。

    他啊,為了苟且,枉讀聖賢書。

    趙宸指尖微動,他對著柳太傅蹣跚的背影,忽而出聲:「車到山前必有路,您過於杞人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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