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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7:04 作者: 藥渣
縱然邊軍中還有兩位比他資格要老年齡要大的老將,但在帝王旨意之下,只要他扛得起統領邊軍的重任,這兩人也不礙什麼。
顏書語如今很是喜歡在外面的日子,雖然趕路辛苦了些, 但這幾年她並非只安坐家中醉心生意,從前裴郁寧教她的那些健體之術她全都學了起來,如今她有著健康的身體,能好好的活著就絕不願意生病受傷。
何況明知西北不太平, 她為了外出多幾分保障,更要多加鍛鍊自己,雖然身邊有裴大他們悉心保護,但無論任何時候,靠自己都比靠別人來得明智。
車隊到達玉門河附近時,他們一行人遇到了巡視的西北邊軍。
裴六帶著人上前,手令一出,那隊人馬中隱在後面嘴巴里叼著根草的小旗眼睛一亮,下馬跑上前抱拳行禮,聲音洪亮,「總旗!」
看到那黑臉白牙的粗糙漢子,裴六驚訝過後也笑開來,「最近是你小子巡防?怎麼,這是又偷懶?」
那黑臉漢子嘿嘿直笑,拱手討饒,「總旗見諒,見諒。」
「少將軍回來了,你分一半人跟我們入城。」裴六收起手令,下巴點了點車隊中間的馬車,聲音壓低,「主母也來了,通知下去,個個都給我老實著點兒,千萬別衝撞了我們家主母。」
「將軍這次聽說沒得什麼封賞啊,」那漢子也壓低聲音說小話,「被搶了功勞就封了個威武將軍?陛下也沒給點兒賞?」
那搶了人功勞的洪將軍與付將軍罷官戴罪被送出昌州時,是邊軍出人護送,因此這消息很是靈便,待知道自家上官只得了官職沒落好處之後,昌州這邊的邊軍們提起延昭帝都要呸上一口。
從前那兩個填人命拿功勞喝兵血的洪付二人早已不得人心,若非忌憚他們是延昭帝心腹,早已有人上表彈劾,如今人終於被定罪下獄,多得是人慶祝歡呼。
多年來,老皇帝只有這件事做得還算大快人心,不過,這高興過後,就是憤怒,躲在駐地里吃喝享福的人官威顯赫財源滾滾,這領兵上陣殺敵揮灑熱血的人卻要被搶奪功勞被帝王冷待,是個知道內情的人都為裴千戶鳴不平。
他們看過多少次他領兵征戰的背影,這心底對老皇帝賞罰不公的怒氣與怨氣就有多深。
西北苦,難,邊軍更苦,更難,二十年前裴老侯爺同世子戰死沙場之後,西北邊防就已岌岌可危,若非守著這片土地的人還有幾分志氣與血性,只怕早讓西戎人掠奪殆盡。
裴千戶帶著人最初來昌州時,是關城危急前來解圍,等他帶人打退西戎人時,防線早已糜爛不堪,洪付二人未免城關失守罪及己身,一紙公文強行將人留下,做了昌州邊軍的千戶。
兩年多的時間裡,他們一改從前接二連三失利的局面,同西戎人打得如火如荼難捨難分,裴千戶治軍訓練領兵都有一套,他們這些人是寧願跟在他身後朝西戎人揮刀也不願意再跟著那兩位將軍的。
比起峪州和康州,昌州邊防上由西戎人頭顱築成的京觀是最多最大的,不說讓西戎人望風而逃,但他們輕易是不再願意來啃這塊硬骨頭的。
今年夏末西戎人開始的攻襲與掠奪,昌州完全被排除在計劃之外,只有一個中型部落佯攻吸引注意力,以免昌州邊軍分兵馳援其餘二州。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今年他們本來就不打算守城坐以待斃,昌州邊軍提前出發,截了西戎人後路,同康州城的守軍圍點打援,著實砍了不少西戎人,尤其是西戎王庭中據說得王寵愛的大王子親身上陣叫囂廝殺時,被裴千戶單槍匹馬乾脆利落的砍了頭顱,懸掛軍旗之上。
一場大勝,西戎人敗退,昌州同康州得以安享太平,峪州則因為銀礦的緣故,被重點守護,也沒讓西戎人占到多少便宜。
可以說,十幾年來,這是打得最痛快的一仗了,西戎人死得越多叫得越慘,西北邊軍們就愈加興奮激動。
不過,戰場上是戰得痛快了,這回了昌州駐地卻讓人心裡憋屈,被搶奪冒領功勞時,裴千戶還未如何,那些跟著他的士兵們先怒得紅了雙眼,洪付二人並未注意到,當他們定下搶奪別人功勞的主意時,這軍營里所有人看他們的眼神就帶了殺意。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那兩個人,仍舊醉生夢死,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不知昌州邊軍已然不聽號令,寧願反叛背主都再不願同這兩個卑劣之人為伍。
裴千戶以探親為名求去時,那兩人笑得格外暢快得意,卻不知營帳中不少人手中刀已現鋒芒,若非有人透了口風讓靜觀其變,昌州軍營早已譁變。
果然,半月後有了動靜,裴郁寧神威侯府世子身份爆出,裴家軍的威名,當年老侯爺同世子的坐鎮西北,這些都讓邊軍們熱血沸騰。
如果只是一般人,或許只能坐視功勞被搶無力反抗,但若是侯府世子,應當能為自己求個公道吧。
為著這點兒念想,昌州邊軍們格外關注望京那邊的消息,也幸虧這幾年來行走西北的商隊逐漸增多,欒城日漸繁華,讓他們果然聽到了一點兒風聲。
消息有真有假,有好有壞,但總歸是有了消息,等洪付二人被罷官羈押時,望京封賞威武將軍的消息也傳到了昌州,可惜,對於這個封賞邊軍們格外不領情,老皇帝只給官不賞錢,賞罰著實不公。
要知道此前大勝的消息報上去時,給那兩人的封賞加起來十幾輛大車,只看車轍印痕深淺都知道這賞賜有多豐厚,結果等到了真正的功臣這裡,卻有名無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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