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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7:04 作者: 藥渣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以為她是有什麼急事,等仔細看完,才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她打算來西北?

    其餘她交代的事情他根本沒看進心裡,只記住了她打算來西北那句話,兩次三番確認之後,他終於壓不住心底滿腔喜意,猛地起身拿著信就跑回了縣裡邊軍駐地。

    一路上,路邊認識的不認識的邊軍都在同他打招呼。

    「裴小旗,心情不錯?」

    「這是又去哪兒掏了西戎人的老巢?笑得這麼開心。」

    「該不會是又跑去外面吃獨食了吧,裴小旗,大家兄弟一場,遇到這等好事怎麼也得叫上咱們一起吧?」

    「你們這些蠢貨,這哪兒是又掏了西戎人老巢,我看是裴小旗想婆娘了才對!」

    此言一出,軍營附近聽到的人全都哈哈大笑,模樣很是歡快,日子過得無聊,有點兒新鮮花樣他們就格外捧場。

    「裴小旗,你婆娘要來看你了?」有性子不羈的扯著嗓門就嚎了一句。

    裴郁寧腳步頓了下,朝那群人點了點頭,嘴角帶著點控制不住的笑意,幾步間人就沒了影兒。

    「哎喲,還真是!」那嚎話的人一拍大.腿,樂得眉開眼笑。

    「裴小旗的婆娘?他不是還沒成親嗎?」有人疑惑。

    「沒成親但是聽說人家定親了,要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麼看不上縣裡那些湊上來的姑娘!」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咱們這些人還打著光棍兒呢,怎麼沒見姑娘們跑我們跟前兒來亮亮眼!」

    「拉倒吧,人家姑娘喜歡臉好看的,就你那被刀砍了的臉,不嚇跑人家姑娘就不錯了。」

    「我說你小子又皮癢了吧,自己也是個光棍兒,還敢笑哥哥我,今天我不讓你吃點苦頭我就不姓劉!」

    邊軍們又開始了日常笑鬧,日子過得苦,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尤其是今年糧食又快沒了,駐地里里外外都沉悶得厲害,比起往日,他們更得多笑些,不然日子就沒法過了。

    裴郁寧一路跑回他在縣中租住的小院,兩進式的平屋,木板隔成五六間臥室,前面黃泥地上搭了一個窩棚,算是吃飯的地方,本來愉悅的心情在看到這些之後,瞬間冷了下來。

    她來西北看他,他就讓她住這種地方?

    軍師端著一個大海碗從屋裡出來,看到突然回來的人打了個招呼,「少將軍。」

    裴郁寧抬眼看過去,軍師後背一毛,覺得眼前這人情緒不太高,「小跟班不是說主母來信了?少將軍不高興?」

    裴郁寧收回視線,看著眼前這破破爛爛勉強能遮風擋雨的房子,音調低沉,「她會來西北。」

    軍師一聽瞬間就樂了,「主母會來?那感情好,裴大不是說主母很會用人養人嗎,聽說他們在慶州個個吃得膘肥體壯腦滿腸肥……」

    話還未說完,眼前人已經不見,他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不是說肯定會高興嗎,這是怎麼了?」

    原本還有些疑惑,待他將眼神放在剛才那人看過的地方,瞬間啞然,敢情,是因為他們太窮了,在主母面前拿不出手?

    不過,裴大他們跟在主母身邊那麼久,底細肯定早就被摸清了,沒必要這麼緊張吧,軍師喝了口海碗裡不見幾粒米的寡淡湯水,嘆著氣搖了搖頭,少男懷春,可不就是喜歡自尋煩惱嗎,哪像他這個老光棍,想什麼娶婆娘的事兒。

    不過,比起窮,他們現在難得吃不上糧,這才是大事,軍師又嘆一口氣,看著門口偷偷摸.摸想要避過他溜進門的小跟班兒,笑得牙不見眼,「怎麼著,一起出門去弄點吃的?」

    裴六摸了摸發麻的頭皮,惡聲惡氣開口,「您老少吃點兒這糧也不會下得那麼快!附近的地皮都被邊軍颳了一遍,不跑得遠些,什麼都打不著。」

    「那就收拾收拾出趟遠門,」軍師坐在窩棚底下的石頭上,懶洋洋翹.起了二郎腿,「你去叫人,一會兒咱們就出去。」

    裴六翻了個白眼,跑進屋裡叫人去了,難得今日休息不用訓練,確實得去打點野食兒,不然入了冬真有可能餓死。

    徐安縣太窮了,本地人辛辛苦苦種那麼點兒糧食都吃不飽,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胃口奇大的軍漢,地方偏僻,沒什麼商隊願意過來,且行商風險也大,朝廷該發的糧餉是能拖一日多一日,若非這邊軍多是本地漢子,為的是保家衛國守護家鄉,早不知道跑了多少人去了。

    這裡的邊軍同西戎人都是有血海深仇的,早些年被西戎人進了縣城,灑下的血不知多少,如今能守住邊防,就絕不會鬆手。

    這裡的邊軍,才是真正同西戎人血戰到底的軍漢,不是他們曾經見過的那些軟骨頭。

    等裴六找來一群人收拾好的時候,軍師一揮手,一群人嗷嗷叫著上馬就跑出了縣城,打算跑遠點兒弄點吃的。

    還好徐安縣旁邊有山,這秋天來了,山上有不少能吃的東西,不然這些人早餓死了。

    裴郁寧跑去縣城轉了一圈,終於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兩進青磚小院,和人定下租約之後,才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繼續跑回樹林裡摘他的野果子去了。

    本以為這東西只能送過去,現在人要過來,正好趕上好時候,他摘了不少野果讓親隨放好,等著過兩日送到鎮上去做蜜餞,果酒他不會做,但有人會,他在一旁仔細做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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