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
2023-09-26 22:35:06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太后見到柔淺帝姬後雙手顫抖、臉色煞白,自然不會是因著見到人假冒而生氣至此吧?
可是知道歸知道,為了自己的帝位,還是要認同母后之話。
不然,堂堂官家居然有個被胡人折辱過的母后,這史書上怎麼寫?
於是官家為了生母的體面,叫人將帝姬拖到外頭杖斃。
對外宣稱有人冒充柔淺帝姬。
永壽郡主淚如雨下。
一面是姨母唯一女兒、昔日親如手足的柔淺帝姬;一面是老福王家唯一逃出來的年幼侄兒、家族光復的希望。
她最終選擇了放棄柔淺帝姬。
關鍵時刻還是太監何卿拿金銀收買了執刑人,
偷偷保全了帝姬性命。
太監拿出了御廚的文書,
兩人一起回了浦江鄉下,冒充了御廚的身份。
開起了恆家酒樓,在浦江山水間度過了一生。
「這兩人是我翁翁和婆婆?」曼娘低呼一聲。
「正是。」恆夫人點頭。
御廚自小就為了生計離家,因而恆家親眷們絲毫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同。
何卿夫婦兩人很快就將恆家酒樓經營起來。
翁翁和婆婆生前恩愛,夫唱婦隨。
卻不曾想過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婆婆舉止大方端雅,
浦江的人都說這是外頭的大戶人家才有的教養,
後來婆婆為父親迎娶進來母親,就是出自江南錢家的母親,都不得不承認婆婆的儀態優雅。
「可是這與爹……?」曼娘不懂,自她記事以來,恆家就融入浦江生活,爹也如江南任何一位富家翁一樣。
「婆母當初逃離胡地時便有了身孕……」恆夫人不安地盯著腳尖。
「那是……」曼娘忽然後背發涼。
「正是胡人那位西苑王的子嗣。」
「那位王子後來爭奪來了王位 ,生了幾個兒子,要麼在戰亂中去世要麼中風,最後居然沒有一個活下來。」
「你爹爹知道自己的身世,當我們被胡人抓走時,他眼看妻子要受辱自己要被發賣,情急之下只好拿出西苑王的信物,自稱自己是西苑王后代。」
胡人不敢怠慢,便將他奉為上賓。
很快便收到西苑王親自寫的加急信件,命令將此人送到上京。
恆鴻富忙趁機提出條件,將自己同行的漢人女子放行。
胡人此時已經將他視作進身之階,自然禮遇再三將恆夫人送到邊境而後放了。
可憐恆夫人,一路上跌跌撞撞,又是擔心女兒,又是擔心丈夫,還要揪心兒子,幾乎將眼睛哭瞎。
原來前世,並不是官家冤枉了恆家。
如果官家有朝一日發現西苑王唯一在世的兒子是柔淺帝姬所生,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麼多年,那麼肯定會將爹娘抓起來凌遲處死。
雖然曼娘知道以父母的心性,就算胡人探子上門跪求他們也絕不會做出於國於民有礙之事。
如果游征所言不虛,那麼他為恆家二老求情而得罪官家也合情合理。
只不過這麼一來,曼娘便可篤定揭發恆家父母的並不是游征。
當時恆家父母是他前岳父母,倘若他們有罪,那游征勢必會被連累。
曼娘略一思忖就懷疑揭發恆家父母的人多半是太子。
游徵得罪官家,太子保護游征,游徵才能更死心塌地。
「那……怎麼將爹爹營救出來?」
恆夫人垂淚:「你爹說此去就算訣別,讓我們自己保重。」
曼娘搖搖頭:「翁翁當初能進入北疆救得婆婆,我們就定能再救出爹爹。」
**
西苑王喜得愛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北疆,連曼娘都得知了消息。
牧傾酒淡淡道:「這是自然,西苑王沒有合適年齡的承繼人,下面侄子叔伯都會虎視眈眈,所以一旦有合適的兒子立即會昭告天下。」
或許是西苑王老年得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很快就增派了兵力揮師南下。
牧傾酒也揮鞭追擊,很快將他們圍堵在了陳家關。
兩軍對峙,牧傾酒很快就在城牆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恆老爺!」
第七十四章 姓氏
西苑王本來已經進入老邁之年, 誰想從天而降一個正值壯年的親生兒子,因而笑聲張狂:
「恰逢這好時節,都說天上的鴻雁低飛是惦記著後頭的小雁, 我現今也有了親兒。」
他帶著何鴻厚御駕親征也是為著為兒子助力,好叫何鴻厚立下軍功以後好服眾。
說罷,便拍了拍身邊何鴻厚的肩膀:「我兒, 身為王者理當鼓舞下眾將士。」
何鴻厚此時身上穿著胡人衣袍,袍子間綴著一綹白鹿毛, 他淡淡說:「正值這時節, 我也有事要說。」
不遠處的牧傾酒皺起了眉頭, 遠處的謝寶樹更是嘀咕:「恆老爺瘋魔了不成?不要家國女兒了?」
他們幾個紈絝本來不在牧傾酒左右, 可自打上次牧傾酒困如險境後三人就請求調度過來。
三人品階本就是軍中小將, 是以也輕易便得償心愿。
陳雪所手指頭放在唇間「噓!」他警惕打量左右,示意謝寶樹勿要被身邊人聽見。
周岑則憂心忡忡:「三哥會為了兒女私情誤了正事麼?」
他們三人齊齊轉頭望向牧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