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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5:06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對啊!」白歌闌一拍大腿,「要是他黑心些就應當花言巧語吹噓酒樓生意好恭維我們有眼光,好忽悠我們賃下這座酒樓。橫豎他賺錢嘛!」

    曼娘點點頭:「所以說不定他還真是個好人呢。」

    身後還傳來經濟不可置信的聲音:「那位當真就是名揚臨安城的恆家娘子麼?」

    「那還有假?!」鄧行老辯駁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開了第三家分店。」

    經濟反過來安慰他:「如此一來您老人家也放心,省得總擔心酒樓再關門大吉。」

    不料戳中了痛處,鄧行老跳起來反駁:「什麼關門,我那是時運不濟!」

    賃下酒樓第二天曼娘便帶著自己手下的幾位將酒樓上下打掃乾淨。

    這座酒樓裡頭桌椅齊全,修飾得歡樓彩門一樣不少,曼娘便不打算再做修整。

    正收拾著,鄧行老又來了,非但如此他帶了一位小童。

    「這小童喚做福冬,他無家可歸,當初流浪到我酒樓樓下,被我留在後廚,他洗菜跑腿都是一把好手,奈何……我看你這裡缺不缺人。」

    白歌闌目瞪口呆:「您這也太不見外了些。」

    曼娘點點頭:「正好缺人,便留下他。您那裡還有本坊的廚子也可薦給我。」

    鄧行老卻四下打量著周圍:「你可不能苛待廚子,且讓我瞧瞧你給廚子們吃住如何。」

    金桔有些生氣,指著院牆底下一排磚房道:「我們廚子們都住那裡,寬敞明亮,有何不妥?」

    又從灶間端來正蓋著蓋的扒燒豬蹄膀並三鮮魚面,氣鼓鼓往前一舉:「喏!我家娘子都跟著我們一起吃!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福冬一張臉嚇得煞白,鄧行老卻哈哈大笑:「好!好!好!」

    他居然撈起一對筷子:「既然趕上了吃飯,我便跟你們一起嘗嘗。」施施然坐了下來。

    白歌闌和金桔兩個對視一眼,各自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曼娘也不惱,示意金桔去取碗筷。

    他們忙著幹活是以並沒有急著吃飯,那扒燒豬蹄膀送來後已經有些時候,盤子裡的汁水表面微微凝結了一層薄膜。

    可是菜卻還沒有涼,用長筷子一挑,蹄髈立即分崩離析,大塊碎肉掉落下來。

    李山用筷子夾出一部分澆上一勺湯汁放到鄧行老面前,又給他兩人一人一份魚面。

    魚面是曼娘想出來的法子,臨安水路縱橫,河魚河蝦販賣眾多,自然也能用魚蝦做出美食來。

    白歌闌自己則拉著曼娘幾個與隔壁間用餐。

    魚面雪白,在雪白的奶湯里浮沉,看著清澈雅靜。

    夾起一筷子魚面送進嘴裡,這才驚覺不同,原來這魚面是將魚肉整個擀入麵粉,怪道口味筋道,入口彈滑。

    柔韌的魚面在牙間彈滑,咀嚼起來分外過癮。

    魚肉的鮮美也滲透進麵條,吃著滿口留香。

    因著今日活計繁重,曼娘又做了扒燒豬蹄膀。

    肥大的蹄髈表面泛著油光,紅汪汪的色澤叫人忍不住先咽口水。

    鄧行老輕拍福冬一記:「別咽口水了,趕緊嘗嘗!」

    蹄髈燉得軟爛,筷子輕輕一挑上面一層肉皮就脫離了肉質,顫巍巍在筷子間打戰。

    鄧行老拿起給勺子給福冬筷子上油亮亮的肥厚肉皮澆一勺盤子裡的蘸汁:「這樣才解膩。」

    福冬終於將這肉皮送進嘴裡——

    肥厚,豐饒的肉皮,吃起來軟軟的,滑滑的,滿口膠質。

    肉皮下面還帶著一點脂肪層,又肥又厚。

    而那層蘸汁果然解膩,鹵香中有濃郁蒜香,還帶著些許微辣,格外開胃。

    鄧行老滿意地看著福冬瞪大了眼睛,自己也夾起一筷子肉送進嘴裡。

    邊咀嚼邊說:「嗯,肉質不錯,細嫩,看來是火候把握得好!」

    「蘸料酸辣開胃,調製的時候用了心思!」

    福冬不懂那些烹飪技藝,他只覺得這道菜可真好吃。

    吃多了以後有些膩,再喝一口魚面的湯汁。

    魚面的湯汁全部是魚湯,又濃又稠,喝起來鮮味十足。

    白歌闌嘖嘖稱奇:「這道菜怕是要費好些銀子罷。」

    曼娘狡黠一笑:「倒不用,這是每日西湖邊上漁夫那裡買來的下腳料小魚小蝦。」

    「收拾後魚肉下鍋燉煮,長時間燉煮後魚肉都脫骨煮入了湯中,有碎骨魚刺也無妨,上菜前用紗布過濾魚刺便是。」

    「稍微大些的魚則剔出魚肉拿來放入麵粉中做成魚面。」

    「小蝦嘛,全部裹了面下鍋油炸,做成下酒菜油炸河蝦。」

    白歌闌瞠目結舌。

    曼娘笑道:「從前那座八珍樓多是海味,來往至少也是小康之家,新開這座八珍樓便是以平民為主,因此我少不得要在用料上精打細算些。」

    白歌闌嘖了一聲,忽然發現一個疑點:「這菜固然原料不費什麼銀子,可是人工呢?你僱人也要花錢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曼娘笑眯眯,「多虧永嘉侯府大咧咧提親幫我揚名,許多人便慕名要來我酒樓學廚藝。」

    「只不過那麼多人魚龍混雜,我實在不知裡頭有多少人是永嘉侯府的探子,又有多少人是想渾水摸魚,索性將他們都送去剝魚蝦,真想用心學藝的,便是剝十年都能忍,可那些宵小之徒,只怕剝兩天就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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