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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5:06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她努力回想:殷晗昱,不,游征,前世曾經有過什麼建樹。

    這人前世是太子干將,他與永嘉侯府相認後第一遭事便是拉下忠武將軍李振。

    忠武將軍不過是個四品的官職,可李振是牧傾酒的人,鎮守著鳳翔府。

    而鳳翔府是通往西北的關隘,相當於扼住了牧傾酒麾下軍士的咽喉,從此之後他調度錢糧有了掣肘。

    這些還是曼娘機緣巧合得知,前世她當時穿得花枝招展去赴宴,宴席上一個娘子不知從哪裡衝過來,撒了她一身的酒。

    她雲裡霧裡,對方卻惡狠狠瞪著她。

    別人將兩人隔開,宴席主人充滿歉意解釋:「那是李將軍夫人,前些天一條調任將他丈夫貶謫到永州,她心裡擔憂丈夫,你莫往心裡去。」

    又有夫人議論紛紛,曼娘這才知道原來調令是自己丈夫下的。

    她那時遺憾的想:可惜道不同,否則這位李將軍夫人直來直去,還挺對自己脾氣。

    如今換了立場,自然要給牧傾酒通風報信,可是要怎麼說出來呢?

    正愁眉苦臉,外頭金桔打起帘子擠眉弄眼:「大娘子,王爺到了。」

    曼娘回過神來,忙迎了出去。

    牧傾酒一臉歉意:「謝寶樹是個愛玩愛鬧的,扯著我的旗號巴巴兒送了禮捉弄少東家,還請少東家諒解。」說罷作揖行禮。

    原來是為著賠罪。

    曼娘便福了一福回禮:「謝家少爺爛漫了些,也不是有意之過。」輕描淡寫將此事揭了過去。

    「聽聞你家收留了永嘉侯世子,可有此事?」牧傾酒神色微動。

    「當初家裡商隊在北疆救了他,他記憶全無,便好心好留他在店裡做夥計。誰知居然是世子,我們還說笑呢,倘若早知道他是世子誰也不敢將他當夥計一般打罵。」曼娘舉起手帕,微微放在嘴角,似是說到好笑處。

    牧傾酒卻敏銳發現曼娘眼角並未動,只是嘴上假笑罷了。

    或許是嚇著了罷。

    牧傾酒沒有多想。

    曼娘卻一瞬間想到了法子,她抬起頭一臉天真:「適才有夥計來報,說是聽永嘉侯來尋世子後,那位世子不住念叨著什麼忠武將軍李振,想來是他好友罷。」

    牧傾酒瞳孔微微一動。

    游征可不是什麼好友,他是條豺狼,或許他恢復了記憶,第一件事情就是記恨上了李振。

    他問:「那人可還有什麼話語?」

    曼娘努力想了又想,可惜前世她秉承父母庭訓絕不多過問男人在外頭的事情,如今到要用到的時候卻死活想不起來細節。

    因而略有些歉意:「其餘倒未曾聽說。」

    「無妨,已經夠了。」牧傾酒示意門口來福。

    不過一個眼神,門口候著的來福便悄悄兒出去。

    曼娘佯裝看不見,問牧傾酒:「我們八珍樓新開張後您還未來過呢,新近做了一道鵝梨蒸鮑魚,您可要留下?」

    牧傾酒點點頭,便有人將菜式送上來。

    他本不愛吃甜食,只不過不知怎的想的便留了下來。

    曼娘笑吟吟將一塊鵝梨夾到牧傾酒碗裡:「您且嘗嘗。」殷晗昱那廝提前回到了侯府,如今這位可是她最大的靠山。

    牧傾酒硬著頭皮動起了筷子。

    鵝梨偏甜,開了口與鮑魚同煮,不知滋味當如何古怪。

    只不過曼娘所做食物應當都不會難吃,他舉起筷子夾了一塊鮑魚放進嘴裡——

    入口先是覺得彈牙。

    柔韌的鮑魚肉又肥又厚,似乎能在唇舌間舞蹈一般。

    而滋味嘛。

    有一點點微甜,切成花刀的鮑魚大大增加了觸及面,鵝梨的清新微甜便在長期的燉煮中滲入進了鮑魚本身。

    滋味新穎,非但不讓人覺得奇奇怪怪,反而有耳目一新之感。

    牧傾酒點點頭。

    此時又端進來一道菜式。

    牧傾酒愕然,曼娘便解釋道:「適才見王爺說起鵝梨蒸鮑魚神色似乎不喜,便想著王爺應當不喜吃甜食,便又備了一道海珍燴。」

    原來她這般體貼入微,牧傾酒道了聲謝。

    作為主菜的鮑魚切片,與墨魚絲、海魚片、蚝肉等一起爆炒端了上來。

    滿盤滋味濃郁,放進嘴裡一口。

    鮑魚片火候把握得正好,又嫩又爽口。

    不知裡頭用了什麼醬料,咸香十足,濃郁的醬香裹著各種海物。

    肉香四溢,一口便讓人滿滿得滿足。

    來貴在外頭桌吃得心滿意足,邊吃邊替來福可惜:你說這麼好吃的飯菜,你怎的就沒趕上呢。

    非但是裡頭的海物,配菜也好吃,這道菜的配菜用了芹菜枝頭與荊芥杆,辣炒後仍舊鮮鮮嫩嫩。

    一口一個咔嚓咔嚓,別提多有嚼勁了。

    如果說適才的鵝梨蒸鮑魚是江南風光,這道海珍燴便是金刀大馬的塞外風情,夠暢快,夠香辣,直叫人忍不住扒拉一大碗米飯。

    正吃著,忽然外頭恆夫人的聲音傳來:「曼娘!出大事了呀!」

    曼娘慌裡慌張起身,自然不能叫母親誤會。

    她小聲待牧傾酒說:「委屈王爺了。」便起身走到外間。

    外間只有來貴一人在蒙頭吃飯,他聽見響動,早機靈得端起飯碗往隔壁屋去了。

    牧傾酒正待要往外走,卻見恆夫人的裙角一擺,此時再出去已經來不及,他只好又進了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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