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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3:34 作者: 穠裕
「唔,他那幾個破洞爛褲不都是灰的嘛,隨便哪一條都成。」沈綽回道。
北狗忍無可忍,不顧腿上滑溜溜的泥漿,就三步兩步衝上去,從身後捂住沈綽的嘴巴,狠狠道:「不許說了!」
「唔……是你叫我拿搖褲兒噠嘛!」沈綽甩開他的手,委屈道。
北狗陰沉著一張臉,無奈地閉上眼,嘆氣道:「好好。荒郊野外,我不要臉面的。」
「咦……你,生氣啦?」沈綽好似遲鈍反應過來,北狗好像很在意是誰給他拿衣服來著。
男人一語不發,渾身是泥,走到深的水坑那裡洗腳。
沈綽抿抿唇,感覺是惱著了,他心想都是一家人,誰去不都一樣嘛。
「北狗?真的不歡喜我了嘛?」
他湊上去賠笑,哄人。
北狗竟一概不理,和往昔的難度比起來,好似高了不少。
沈綽這才有些慌了,又放低了語氣,黏糊糊地抱住男人的手臂搖晃:「哎呀不要氣了嘛,又沒人聽見,我下次注意好不好嘛?」
北狗雙目放空,盯著流水裡的雙腳,寧願發呆,也不理他。
沈綽納悶地頓住動作:怎麼還哄不好?不就說了句他內褲的顏色嘛,怎麼就氣上了?
難道是因為我喊他去挖藕,才弄得這麼一身狼狽,而他又特別希望我補償,所以才讓我親自去拿褲子,但我沒去,所以才這麼生氣的?
悶葫蘆的思維很有一套繞法。與北狗相處這麼久以來,沈綽慢慢總結出他心情隨想法變化的那一點規律,一般來說叭玖不離十。
想著人家也是聽他的話,才去塘里挖藕的。沈綽也不好說他小氣,只能更加努力地哄。
小心翼翼挨近距離,沈綽把腦袋輕輕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繼續不安地攪弄手指,諾諾解釋道:
「北狗,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告訴別人你的隱私了,柚柚也不行!我也不是故意說的,你知道我是笨蛋嘛,說話不過腦子,個子小小,心眼多多,又財迷又不老實,沒有你在我身邊的話,肯定都不知道被人打飛在哪兒了……嗚嗚,北狗,我都哄你了,你別生氣嘛……」
黑亮的眼珠稍稍轉動,北狗動容地放鬆了肩膀。
沈綽心想有戲,又殷勤地給他捶背,笑嘻嘻道:「吶,我給你捶捶背,給你捏捏手,辛苦你下塘給我挖藕了好不好?」
「呼……」北狗嘆了口大氣,終於肯正式跟他說話了。
「沈綽……」
他先是連名帶姓地喊,語氣強勢,讓沈綽隱隱想起初見時的那種壓迫感。
「嗯,我,我在聽呢。」他的聲音差點開抖。
北狗深深凝視著他,解釋道:「以後不許在野外亂說話……只有狗男女才會說那種話。」
「嗯?狗男女?誰,誰啊?」沈綽懵然地搖頭。
北狗頓了頓,又道:「就是在野外……咳,你明白了嘛?」
「呃……大概知道了。」沈綽抿了抿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特喵的都不說完,我明白個屁啊!
「那就好。要自愛。」北狗忽然語重心長起來。
沈綽遲緩地點點頭:「所以說,狗男女不會是那種姦夫□□吧?」
「……」北狗嘆氣,為什麼他努力遮掩,怕他害羞的話術,總能被他用天真的口吻直白地講出來?
「你想我做你的姦夫嘛?」
「啊?這,嘿嘿,不用了,我不好這口。」沈綽傻笑,心道這種play都知道,老實人玩兒得挺花呀。
「嚴肅點。」北狗震驚地瞅著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感到迷惑,他難道不覺得羞恥嘛?自己耳根都開始發熱了。
「哦。你說。」沈綽恍然:害,原來不是在說那個啊……
「所以你剛剛大聲說那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人家聽見了,就,就把我當你的姦夫了……這,這對你名聲不好。」北狗悶悶地說。
沈綽人都傻了,眨了眨眼,大腦CPU有些反應卡頓:這兩件事都能聯繫起來嘛?難道就像那句「孫答應的狂徒還掛在肚兜上。」一樣的畫面感?
靠,古代人真是天轉地轉,腦子不轉,就喜歡靠物化人的思想來判斷一個人忠不忠貞。
不過北狗好像是在為他著想呀,要是真被誰聽去他在山澗里大喊這麼私密的衣物,誤會了也有可能了。
「好嘛。我以後矜持一點,不給你添亂了。」
軟語相逼,北狗騎虎難下,只得妥協點頭:「你乖就好。」
沈綽笑臉萌萌,瞅著男人的手抬了起來,大概是要給他摸摸頭,就順勢閉上了眼睛等待。
豈料,柚柚小跑回來,氣喘吁吁道:「小爹爹,我,我回來啦。這,這是你叫我……唔。」
「給我就好。」沈綽一個箭步衝上去捂住他的嘴,接過包袱遞給北狗,示意他去旁邊的蘆葦叢里換衣換褲。
……
沈綽和柚柚去收小船上為數不多的小蓮藕,等著北狗回來就一起走。
這時,山坡上走下來一個戴草帽的男子,跟他打招呼:「嘿,小嫂嫂,挖藕呢?」
「嗯?是陳老弟啊,你上山幹嘛去啦?」沈綽跟他客套起來。
陳志倉笑道:「去撿柴。走這兒近些。」
「耶,咋不見北狗老哥呢?就你們兩個下田挖呀?」
沈綽搖頭:「不是。北狗他不會挖藕,我們就撿這些回去吃,免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