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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1:44 作者: 百媚千嬌
    皇兄當時已經是思念成疾,他想要殺了謝心瀾,卻慢了一步。謝家人在宮裡耳聰目明,又勾結了周烈,覺察到危險,就立即先下手為強,串通御醫,對著皇兄下了手。然後擁立睿兒繼位,順理成章地垂簾聽政。

    這也就是為什麼周烈在先帝駕崩之後,竟然能夠與謝家在朝堂之上平分秋色的原因。他手裡掌控著謝家的把柄,所以,謝心瀾不得不縱容他逐漸做大而又無可奈何。」

    夜放一席話令花千樹心裡十分的震撼。上次夜放無法解釋緣由,面對著自己的誤會,就曾經說過,將來勢必要斬殺謝心瀾。原來,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權勢,謀害了先帝與太后。

    花千樹此時確信,夜放對於謝心瀾,絕對不可能再有半分的情義了。縱然當初曾經愛得至深,又有誰能夠面對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蛇蠍婦人滋生出愛意呢?五年時光,夜放與她虛與委蛇,是怎樣煎熬過來,而又不動聲色的?

    她緊摟著夜放腰身的手也緊了緊,指尖因為用力,都變得有些蒼白:「對不起,以前我誤會了你。」

    「謝家罪惡滔天,豈止如此?」夜放一聲苦笑:「還想繼續聽麼?」

    花千樹輕輕點頭。

    「皇兄在彌留之際,寫下了一封密詔,差人交給綠蕊,利用密道逃生出了皇宮,交付到了帝師府,後來輾轉到了我的手裡。

    謝心瀾發現了先帝寢衣衣袖之上的硃砂印,心中起疑,嚴刑拷打身邊奴才之後,知道是綠蕊帶了先帝遺詔出宮,帝師也為此殞命,只是那遺詔的下落誓死也沒有吐露一個字。

    後來,謝家人通過蛛絲馬跡懷疑到了我身上,幾年前我差點命喪南詔,就是謝家人暗中做的手腳,想要藉此除掉我,永絕後患。我迫不得已,這才對外宣稱武功被毀,得以苟全。並且在除夕夜,我親手將王府毀於一旦,打消謝家人對我的疑慮,才能暫時休養生息。

    謝心瀾於我而言,已經是國讎家恨,不共戴天,所以,此生若是不能除掉謝家,匡扶我夜家江山,我夜放愧對夜家先祖。這是我的責任,不得不為之,只是連累你陪我受盡苦楚,我夜放心中有愧,此生若是有負於你,天理難容。」

    第六百二十章 死而復生的謝娉婷

    夜放將以前的恩怨一五一十坦白地告知給花千樹,花千樹震撼之餘,這才恍然明白過來,當初鳳檀,韓小賤,還有付緩緩謝娉婷等人接近夜放,究竟圖謀的是什麼。

    謝心瀾從未對夜放打消過懷疑,只是,當時處於困境之中的她,沒有可以依賴與信任的人,夜放是她最後的一根稻草罷了。

    面對著她三番兩次的試探,尤其是謝娉婷在旁側虎視眈眈,夜放不敢對自己坦誠相待,那是對的。所有的疑慮全部打消了,煙消雲散。

    夜放望著她,依舊是一字一頓:「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能做到完全地信任我嗎?」

    花千樹堅定點頭,毋庸置疑:「若非是信你,我如何願意將自己與花生的安危交託與你?不過如今謝心瀾在你的幫助下,已經逐步架空了謝家,又兵權在握,早就有兔死狗烹的心思。再加上今日之事,看清楚了你對我的心意,所以,她勢必是要狗急跳牆了是嗎?」

    夜放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有多少勝算?」

    夜放咬了咬牙根:「忠心於我夜家的朝臣在謝家執政的那兩年裡,幾乎都遭遇了罷黜。這五年裡,我與鳳楚狂殫精竭慮地暗中籌謀,不敢明目張胆地掌權奪勢,但是除掉謝家沒有問題。最重要的困難就是兵權。謝心瀾獨自掌控著虎符,若是此時交惡,我勝算僅有三四成。」

    花千樹默了默:「如此說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從謝心瀾手裡將兵權奪回來!」

    夜放的聲音沉了沉:「我倒是早有謀劃,可以不起兵戈,不廢一兵一卒。只是還需要時機。」

    「皇上那裡呢?他才是名正言順的長安帝王,自有許多效忠於他的忠臣良將,若是與皇上聯手,勝算會不會大一些?」

    夜放苦笑一聲:「他如今對我頗多忌諱,怎麼可能信我?」

    花千樹抿了抿唇:「我或許可以試試。」

    夜放用手揉了揉她的頭:「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保護好自己與孩子就好。」

    一個簡單的動作,花千樹卻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沉重與複雜。就像是夜放曾經說過的,他的背上,是沉甸甸的夜家江山,懷裡擁有的,是自己和孩子,這些年裡,他忍辱負重,是真的好疲憊。

    她將臉偎依在他的心口,聽著他強壯而又有力的心跳,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甚至,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裡。夫妻,便應當是這樣,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縱然有再多的風雨,也要攜手並肩,一同闖過去!

    夜放籌謀了許多年的棋,應當開始了。

    謝心瀾備下了晚宴,差宮人過來請夜放前去。花千樹眼尖地看到,那個宮人跟在夜放身後,嘴唇噏動,不知道悄悄說了什麼。

    夜放的劍眉一蹙,面色顯而易見有些凝重。花千樹忍不住多打量了那個宮婢一眼。如果料想得不錯,她應當是夜放安排在謝心瀾跟前的人。

    她望著夜放的背影,突然就沒來由地一陣心慌。情不自禁地輕呼一聲:「夜放!」

    夜放已經走得遠了,似乎是心裡有所感應一般,扭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意,然後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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