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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1:44 作者: 百媚千嬌
花千樹歪著頭:「中秋夜。」
第四百四十九章 奔赴臥龍關
顧墨之疑惑搖頭,卻又猛然間醍醐灌頂一般:「中秋夜鬧市救人,使計教訓那謝字章的莫非是姑娘?眉目雖然不同,但是這雙眸子在下是識得的。」
一驚一喜,他如墨的眸子猶如群星落入長河,光華璀璨。
花千樹抿著嘴笑:「公子好眼力。」
顧墨之衝著她拱手:「姑娘俠肝義膽,除暴安良,今日顧某能識得姑娘,實屬三生有幸。如今朝廷正在四處通緝姑娘,此地委實不能久留。姑娘若是不棄,可以與顧某同車前往邊關,相互之間也可以有個照料。」
花千樹自然是求之不得。
顧墨之手中有令牌,一路可以暢通無阻,沒有人敢阻攔與搜查,他的馬車,無疑將是最安全的。
當初鳳楚狂曾經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誇讚過顧墨之,說他為人磊落謙謙,乃是可交之人。
「如此我正是求之不得,不過,有些事情,還希望顧公子能夠為我保密。」
「那是自然!」顧墨之擲地有聲:「鳳蕭姑娘不必與顧某客氣,直呼我墨之即可,有何吩咐便差遣。若是鳳蕭姑娘乃是男兒之身,顧某定然要與你義結金蘭。」
花千樹毫不扭捏:「誰說我是女人便不能成為八拜之交?願與顧公子兄妹相稱。」
兩人論了長序,顧墨之略長兩歲,花千樹便直呼:「顧大哥。」
顧墨之也不再客氣,稱她「鳳蕭」。
兩人一路談天說地,徑直往西北,氣溫越來越低,也逐漸荒涼,經常車行半日,也未必見到人煙。
兩人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卻是聊得愈加熱火朝天。
花千樹對於所謂的江湖都是道聽途說,帶著許多誇張的成分,如說書先生那般,說得驚心動魄。
顧墨之既不戳破,也不糾正,只溫潤地笑。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每個人的江湖都不一樣,花千樹與鳳九歌一般,對於江湖充滿著憧憬與嚮往,就像顧墨之還沒有進入官場的時候,同樣的想法。為什麼非要強迫她接受自己的看法呢?
自己雖然遊歷頗多,經歷也複雜,但是,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就和別人一樣。
花千樹也旁敲側擊地問起他剿殺殺手閣的事情。
這樣艱難而又複雜的任命,顧墨之卻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花千樹帶著崇拜問他:「那殺手閣可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裡面的殺手全都神出鬼沒,而又武功狠辣。朝堂上下怕是沒有人敢接這個差事。怎麼到了你這裡,就像切黃瓜菜一樣乾脆?」
顧墨之第一次笑容裡帶了夜放的那種狂傲:「我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就可以。」
花千樹是後來才從抱劍的口中知道了顧墨之的真實身份。
他的父親乃是武林中受人敬仰與推崇的盟主,就像他所說的,不需要親力親為,只需要一道武林令,殺手閣便立即灰飛煙滅。
朝廷與武林,這是兩個矛盾的存在。
好像,武林中的殺人放火,不受朝廷的拘束,而朝廷里各種與百姓息息相關的決策,也不妨礙武林人士的生存。
武林中人是不屑於為朝廷效命的。
顧墨之說,他前來京城觀看擂台賽,一是為了追緝柳生,二也只是為了長個見識而已。
周烈的囂張與為非作歹,激起了他為民除害的決心,再加上花千樹與鳳楚狂言語相激。一時間意氣用事,就上了擂台。誤打誤撞,做了武榜眼。
既然朝廷任命,顧墨之也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不為名利,不貪權勢,最起碼要為了長安百姓做出一點什麼貢獻,哪怕是上陣殺敵,驅逐外侵,保家衛國,也不虛此行。
但是進入朝堂之後,他才發現,朝堂比他想像的要黑暗許多。尤其是周烈與謝家把持朝政,不願攀附權勢者,只能在夾縫中艱難地求生存。
他很快就得罪了周烈,將他外放去了臥龍關。
遇到了花千樹。
他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憤懣與不平,可見他的心胸就如這遼闊的草原一般豁達。
而且他的眼睛,也是極其純淨的,就像是草原上方的藍天,清純通透,倒影著白雲,直達心底,腥風血雨的江湖在他的眼睛裡並沒有留下一點的刀光劍影。
猛然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只知道熟讀聖賢之書的書生。
他的話也並不多,笑得不淺不淡,恰到好處,就像是暖風過境,花香拂面,無端令人感到舒適。
不像是夜放那般沉默寡言,眸光深沉,令人看不穿的城府,猜不透的陰晴。也不像是鳳楚狂那般的風流邪肆,一雙丹鳳眼總是有意無意地帶著勾魂的鉤子,侃侃而談的時候揶揄或者打趣著她,令她忍俊不禁。
他就只是一杯清水,不是夜放如酒的醇厚辛辣,不是鳳楚狂如酸梅汁的酸甜清爽,只是令人感到心安,覺得從他的眸子裡,就能看到歲月靜好的清風暖陽。
為了照顧花千樹的傷勢,馬車走走停停,不再急著晝夜趕路。趕在任命限期的最後兩日,趕到了陽關鎮。
出了陽關鎮,六七十里,便是臥龍關。
算算路上竟然走了十餘日。
陽關鎮同樣也是交通要塞,顧墨之等人的陣勢不小,又全都佩戴兵器,自然要經過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