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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1:44 作者: 百媚千嬌
    她又想起樂師趙闊,他為什麼要幫自己呢?

    會不會是他暗做手腳,再加以提醒,藉此接近自己?

    可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就泄露自己的底牌,這自己知道他懂得使毒,委實不是明智之舉。

    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與吟風排練完畢,大家說說笑笑地散去的時候,花千樹隨便尋個由頭留下了趙闊。

    兩人立在房檐蔭影之下。

    「涼茶的事情,多謝趙樂師了。」

    趙闊眼睛只盯著自己的鞋尖:「姨娘客氣。」

    「我的涼茶被人下了醉心花的毒。」花千樹淡淡地道,留心看趙闊的表情,波瀾不驚,顯然早就知道:「趙樂師竟然能夠品嘗得出來,可見深藏不露。」

    趙闊極謙恭地道:「姨娘您過獎,我只是略通一點醫理而已,事有湊巧。」

    「看來,趙樂師應當也絕非是一個普通的樂師這麼簡單。」花千樹小心試探。

    趙闊搖搖頭:「家父在世時是個郎中,在上京城多少也算是小有名氣。我沒有子承父業,但是自幼耳濡目染,也略通一二。」

    對方刻意接近討好自己,卻又暫時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來與自己一樣,還在小心地試探。

    花千樹微微一笑:「我相信,就憑趙樂師的本事,幫我找出這下毒之人應當不難。」

    趙樂師再次搖搖頭:「姨娘高看我了,我只會彈琴作曲。」

    花千樹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試圖激將:「如此說來,我也只能回稟王爺知道,讓他差人守株待兔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

    趙樂師為難道:「在下也很希望能夠幫到姨娘,可惜真的愛莫能助。」

    花千樹警覺自己有點過於心急,明顯帶著試探的態度,趙樂師怎麼可能不起疑心?

    他雖然是暫時幫助自己躲過一劫,但是他原本就居心叵測,警惕心定然是高的。

    自己現在是在跟他交鋒!

    在還沒有探清他的目的之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花千樹嫣然一笑:「是我一時間六神無主,所以有點強人所難了。」

    趙闊衝著她拱手:「趙闊願意為姨娘效犬馬之勞,只是此事真的不是小人所長。若是姨娘想要以毒攻毒的話,小人倒是有一點愚見。」

    以退為進。

    花千樹急切追問:「什麼妙計,直說無妨。」

    趙闊略一沉吟:「對方想要下毒,必須是趁無人之時暗做手腳,姨娘要想守株待兔,恐怕會打草驚蛇。小人聽聞,這世間有些毒藥,令人接觸之後,便會發生皮膚潰癢。姨娘不若以此來尋找下毒之人。」

    花千樹立即滿臉激動:「好辦法,你可知道是什麼藥?」

    趙闊謹慎搖頭:「只是聽聞,並不曾見過。府中大夫應當知道這些名堂。」

    花千樹感激地點點頭:「若是能以此查出那背後暗算我的人,必當重謝趙先生。」

    趙闊略作謙遜兩句,便告辭走了。

    花千樹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刻意給了趙闊接近的機會,算不算是與虎謀皮?

    現在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臨機應變,自己能否算計得過陰險的夜幕青與多疑的柳江權?

    核桃在一旁悄聲提醒:「姨娘,王爺來了。」

    花千樹扭過臉,才發現夜放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自己的院子,正負手而立,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怎麼面對?

    花千樹規規矩矩地向著他屈膝行禮:「參見七皇叔。」

    恭謹而又生疏。

    夜放明顯就是一怔。

    「適才還有說有笑的,怎麼見到本王便這樣不情願?」

    花千樹低垂著頭,努力掩藏自己的情緒。

    「不過是跟府上樂師商談戲目上的細節罷了。」

    「真的嗎?」夜放抬步慢慢走近,在距離她三尺距離處站定:「你們看起來很投緣。」

    花千樹有那麼片刻的猶豫,應當怎樣委婉地提醒夜放小心提防趙闊?可是他這樣夾槍帶棒地說話,令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告訴夜放,自己是在刻意接近趙闊,為了能夠將計就計,殺了柳江權嗎?

    夜放若是追問,自己如何知道趙闊的身份,自己又應當怎麼回答?

    「七皇叔好像有點多心了。」

    她猶豫的表情,夜放盡收眼底,眸子裡跳躍的熱切,一點一點變得暗涼。

    「關於這個樂師,你有沒有想要與本王說的?」

    花千樹心中一凜,難道夜放是猜出了什麼?

    他固然睿智,但是前世里趙闊下毒,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夜放即便是懷疑他的身份,也絕對不能猜度出他的手段。

    可自己斷然不能如實說啊,讓夜放知道自己也是重生嗎?

    她抬起臉,勇敢而又坦然地對上夜放的眸子:「七皇叔怎麼對一個樂師感興趣?」

    夜放勾唇落寞一笑:「因為我很好奇,本王的侍妾為什麼如此器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樂師?身邊有危險,竟然隱瞞了我,去向一個奴才求助?」

    他知道?適才自己與趙闊的話他全都聽了去?

    顯然,最初的隱瞞,已經令夜放生了怒氣。

    果真,夜放眯起眸子,冷冷地望著她:「你怪罪本王不能將心裡的事情與你和盤托出,怪我不信任你。你自己又何嘗不是?你這樣做,原本就是對一個男人的侮辱!難道本王就連保護自己女人的本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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