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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1:44 作者: 百媚千嬌
    「此事當真?」

    花千樹篤定點頭。

    嚴婆子想狡辯,又被老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

    姬妾不守婦道那是一回事,嚴婆子頂多也就是疏忽大意;但是夜半三更,竟然出了這種不堪之事,可是非同小可,而且嚴婆子竟然還知而不報。

    她頓時雙膝一軟,就自覺地跪下了。

    老太妃當著花千樹的面給她留了顏面,暫不做計較,不過是略一沉吟,一字一頓道:「無論什麼緣由,淺月既然已經去了,便一了百了,以後不要再提。而且我王府的臉面還要。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王府的淺月姨娘吧,王爺仍舊還是六房侍妾。」

    花千樹頓時就懵了,前世里的噩夢令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可!」

    而一旁的嚴婆子見老太妃非但輕而易舉地就饒恕了花千樹,竟然還讓她做了主子,心有不甘,咬著後槽牙:「老太妃,她可是一輩子脫不了賤籍,而且昨日裡……」

    老太妃沉了臉色,冷冷地一眼瞥過去,嚴婆子立即訕訕地住了口。

    她衝著花千樹斂了面上笑意:「怎麼,你還不願意?」

    花千樹慌亂地緊咬下唇,委婉拒絕道:「我,我如今怕是高攀不上七皇叔。」

    老太妃自鼻端一聲輕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又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鬧騰得眾所周知,的確配不上這個身份。

    我能給你的,也只是一個主子的名分,好歹比你原本那狼藉的名聲要強上百倍。你最好安分一點,收斂起你的狐媚,千萬不要做出什麼異想天開的舉動來,王爺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老太妃這樣直白地說,花千樹便明白了她真正的用意,不過是想堵住她的嘴,再借著她,頂替淺月的身份,遮掩平息一些流言蜚語,周全王府名聲罷了。

    花千樹對於夜放心中有愧,再也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因此斬釘截鐵地道:「千樹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太妃與王爺恩典,只是這名分,千樹委實擔當不起。」

    「不是擔當不起,而是不願吧?」

    聲音黯啞,低沉,透著冷寒。

    花千樹愕然扭臉,見正是七皇叔夜放,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面沉似水地站在她的身後。

    老太妃慌忙起身,滿臉關切:「放兒,你如今病體未愈,怎麼又四處走動?昨日昏迷初醒,便不管不顧地打馬出去,夜半又不知道去哪裡喝了一肚子冷酒。大夫說你傷寒更加厲害,需要臥床休養。」

    夜放眼眶深陷,面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之色,從花千樹的臉上淡然掃過:「讓母親擔心了,今日服過湯藥之後,已經清醒了許多,便來給母親請安。」

    花千樹略有慌亂地低垂下頭,心中七上八下。

    他原來昨日裡是病了,而且醒過來之後,便不顧病體打馬前去營救自己。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是嗎?

    他還是三年前的七皇叔夜放。

    昨日裡,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一番糾結,夜放已經踱步至她的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嘲諷一笑,帶著黯啞:「花家大小姐與柳副將乃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情人,想來肯定念念不忘,至死不渝的。怎麼會屑於做我王府的侍妾呢?」

    花千樹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駭得後退了兩步,牽強一笑:「昨日,是皇叔救了我的性命。」

    前世里,她隨著夜幕青一樣稱呼他為皇叔,已經成為習慣,如今便脫口而出。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我以為你眼瞎。」

    花千樹心中一凜:「以前可能是,如今不會了,謝過皇叔救命之恩。」

    夜放意味深長地緊盯著她的臉:「看來你昨天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柳江權想要殺你,都不見你有絲毫訝異。」

    這話一語雙關,帶著探究。

    第八章 扒皮

    花千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害怕露出任何馬腳:「他想要殺我,總是會有我礙著他的理由。」

    「你與我上次見你的時候,有很多不一樣。」

    三年前,自己被父兄寵溺,活得多麼放肆張狂,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心底一聲苦笑:「這種滅門之災,還不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嗎?」

    夜放眸光閃爍,緩緩抬起手來,花千樹頓時僵直了脊樑,呼吸一滯。

    可他只是輕輕地替她將髮簪之上勾住的髮絲整理好,就像那時的他一樣溫柔:「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做本王的侍妾?哪怕只是一個名分。」

    花千樹戰慄著聲音道:「我家人剛剛遇難,屍骨未寒,作為女兒,理當守孝三年,不談婚嫁。」

    「是嗎?」夜放的聲音里混合著冰碴,充斥著危險:「可我聽說,你昨日裡便已經亟不可待。」

    花千樹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不敢否認,假如她說,那個士兵並未得逞,夜放深究下去,會不會發現自己會武功的事情?

    三年前的她,不肯吃苦,也只是敷衍父親,學了一點花拳繡腿,壓根不是那人的對手。

    萬一,夜放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與自己同時重生歸來,發現她也有前世的記憶,他會不會立即掌斃了自己殺人滅口?

    花千樹哆嗦著嘴唇,無力地辯解:「我,是被迫的。」

    「呵呵,」七皇叔低啞輕笑,惹來一陣輕咳:「不過是殘花敗柳,你又有什麼資格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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