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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31:44 作者: 百媚千嬌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湧進屋子裡來。
花千樹瞬間怔住了,全身血液沸騰。
會是他嗎?
他趕來救自己了?
賈老大趁機翻身,逃下床,手忙腳亂地系好腰帶,抬手一指秀髮散亂,滿面潮紅的花千樹:「是,是她勾引我,求我以後關照她。」
花千樹猛然扭過臉,被眾星捧月一般站在閨房門口的,不是七皇叔夜放,而是柳江權。
手中長劍猶自滴著殷紅熱血。
柳江權雙目如錐,緊盯花千樹,咬牙恨聲:「果真是蕩婦!光天化日之下,你父母兄長屍骨未寒,你竟然就公然做出這種寡廉鮮恥的事情!」
身後士兵悄悄地交頭接耳,打量花千樹的目光充滿了鄙夷與不恥。
滅門之仇,辱身之恨,瞬間猶如滔天大火洶湧燃燒。
花千樹咬緊了牙關,不動聲色地撿起一旁掉落的髮簪,艱難地掙紮起身,雙腳落地,便忍不住雙膝一軟,踉蹌兩步,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她抬眼望著柳江權手中森寒長劍,冷不丁便驚出一身冷汗。
柳江權武功高強,此時莽撞拼命,無疑就是以卵擊石,自取死路!
更何況,還有罪魁禍首夜幕青仍舊逍遙法外!
她必須要忍辱負重,總有一日,要將這滅門之仇,一併奉還。
花千樹仰起臉來的時候,已經收斂了目中的刻骨恨意,紅著眼圈委屈辯解:「我是冤枉的!適才那人說他是受了夜幕青的指使……」
「胡說八道!」柳江權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帶著厭憎:「慕青那般溫柔良善,待你如同姐妹,你竟然背地裡這樣詆毀她?」
花千樹心底一聲冷笑:「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慕青她喜歡你,所以數次挑撥你我關係,甚至與歹人串通一氣,假裝被綁架,意圖除掉我。
如今我已經落得這步田地,的確配不上柳大哥,那麼,我們的婚約便自今日起作罷,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花千樹迫不及待地要與他劃清界限,最後幾個字沾染了情緒,說得咬牙切齒。
柳江權身上猛然蒸騰起怒氣,向著她一步步逼近,目光如刀:「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甩脫我,好與七皇叔雙宿雙飛是不是?」
「不是!」
花千樹還未來得及解釋,已然失去理智的柳江權已經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嚨:「慕青說的沒錯,你從來都看不起我,你與那些攀龍附鳳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都該死!」
花千樹心口處一陣難言的窒息,眼前金星亂舞,擠不出一個字。
只要,柳江權的大手略一使力,自己的脖子就會被他折斷。
她甚至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冰冷氣息。
「太后下令,花家女眷官賣,可並未說要取她們性命,柳副將這是打算違抗太后的懿旨嗎?」
一句話,一聲雷。
聲音不急不徐,卻如名劍純鈞出鞘,雍容深邃,在花千樹的心裡驟然掀起軒然大波。
柳江權的手一松,她便跌落在地上,貪婪地喘息,急切地順著聲音望過去。
夜放一襲煙色錦袍,自院外緩步而入,裹著夕陽餘暉,氣度猶如一方寒玉,光華內斂。
分明只是一個人,信步閒庭,身後卻好似率領著萬馬千軍,氣度雍容,狂傲俊冷。
他來了!
他果真還是來了!
劍眉朗目,依稀如昨。
願入地獄油烹火炙,換夜放來世長生。
誓言言猶在耳。
第三章 難道他也重生了?
柳江權袖中的手猛然收緊,勉強一笑:「聽說七皇叔近幾日抱病在床,怎麼會來這裡?」
夜放臉上有些憔悴,掩飾不住的病態,就連眸子裡都是一片血絲。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花千樹一眼,只是輕描淡寫地挑眉,嗓音黯啞:「路過,進來看個熱鬧,順便帶她走。」
柳江權暗中咬牙:「皇叔有所不知,適才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與男人在房中苟且,被眾人捉姦在床,已經是殘花敗柳。您府上有太后娘娘親賜的六房如花姬妾,她怕是沒有這個福分。」
夜放身子不易察覺地一震,晦暗不明的眸光從花千樹的身上掠過去:「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本王我還看不上,我府里只是缺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頭而已。不過柳副將看起來頗有些不舍,......應當不會與我爭搶吧?」
柳江權一臉皮笑肉不笑:「豈敢豈敢?七皇叔相中的女人,誰敢有二話?只是,太后娘娘可是下了懿旨的,這花家女眷須盡數送去教坊司,這......」
夜放狂傲一笑:「一個賤奴,我想殺就殺,想放就放,太后那裡,自然有我扛著,柳副將何須多管?」
話里掩飾不住對花千樹的鄙夷與不屑,甚至厭棄,令她的心不由就是一沉。
前世里,夜放是將她寵到心尖上的,他何曾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同她說過一個字?
柳江權訕訕地笑,心底怒火翻湧,卻不敢再有二話:「這便命人駕車將她送去王府,聽憑七皇叔處置。」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一抹嗜血恨意稍縱即逝:「奴才自然要有奴才的樣子,何須這樣抬舉?命人將她綁在我的馬尾,直接拖回王府!」
花千樹一個冷戰,突然有些心驚。
此時的夜放,仍舊是無可挑剔的氣度風華,只是,多了一絲沁入骨髓的寒氣,令人望而生畏。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滿的是厭棄與恨意,與前世里的深情繾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