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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24:32 作者: 耿燦燦/阿白不白
    熱戀中的妹紙,做事情是不需要考慮太多的。管它肉麻不肉麻,橫豎她喜歡就行。

    太子自是點頭,刻意加了句:「孤只知道你要量手指,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徐冉喜滋滋地收起紅線,小鳥依人地靠著他的肩膀,心中感嘆:真的好喜歡學神裝傻充愣時的樣子。

    冷酷的男人體貼起來,分分鐘要人命。

    兩人拉著小手一路遊蕩一路賞花。

    雖然之前也陰差陽錯地和學神牽過手,但正兒八經地拉小手,這還是頭一次。徐冉勾著太子的手就不想放開了。

    百艷盛放,亂花迷人眼。

    東苑內有一處奇巧精緻的園子,內種數頃桃林,林後一傾瀉飛瀑,瀑下十畝蓮池,花芬與涼風纏伴。

    太子臨瀑而立,詠詩一首趙孟頫《水簾泉詩》:

    飛簾如玉簾,直下數千尺,

    新月如簾鉤,遙遙掛碧空。

    徐冉在旁歡快地衝著飛瀑吼嗓子,想著是否會有回聲。吼了好幾嗓子,只聽得瀑布轟隆隆的水聲,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忍不住往前探幾步。

    太子拉住她,「小心掉進池裡。」

    徐冉順勢賴他身上:「你抱著我,我就不會掉進去了。」

    太子沒辦法,鬆開她的手準備抱。徐冉不讓鬆手,「一邊牽著一邊抱咯。」解鎖牽手技能後,她就可以開始花樣式抱抱了。

    太子凝眉,問:「那怎麼個抱法?」

    徐冉一臉「你枉為學神」的神情。

    太子悶了悶,隨即往後退一步,挪至她的身後,從後面抱她。因為兩人身量差太多,他不得不躬下腰,雙臂自她腰間環繞,一把牽緊她的手,扣住她的身子緊緊地往自己身上靠。

    徐冉覺得……好像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

    然後自覺地挪開了屁股。

    太子佯裝鎮定,面色如常。

    高懸白瀑,美景當前,春心欲動,美男當後。

    徐冉詩興大發,豪邁地來了一首李白的《將進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太子笑,問:「難不成你也有懷才不遇的嘆息?」

    徐冉後仰,整個人放鬆地擱他身上,「我尚是蓄勢待發,才還沒顯出來呢,哪裡就懷才不遇了。倒是我爹,時常詠這首。」

    太子好奇:「哦?」

    徐冉笑道:「不過最近他改詠孟郊的《登科郊》了。天天詠,天天哼,聽得我耳朵都要生繭了。」

    太子道:「徐公倒是真性情。」

    徐冉便不再接著往下說。安靜地和他一起看蓮花看桃花看瀑布。

    看了一會子花和瀑布,徐冉眼睛酸,來時打扮得太隆重,頭上戴的脖子上掛的,重量漸漸顯出來。她今天穿了一雙「晚下」履,丹羽金葉裁之,好看是好看,就是跟太高了。

    偏生她之前興奮地走來走去,如今原地站久了,根本抬不起腿。

    秉著華麗登場自然也要華麗謝場的原則,準備回去的時候,徐冉深吸一口氣,動作優美地擺著腿。

    走一步,心中就哎呦痛叫一聲。

    做女人,累。做一個優雅的女人,更累。

    等回府關起門來,她就把這一套裝備全扒了,好好地做個簡單的摳腳大漢。

    太子牽她手往回走,沒走幾步,便發現她的異樣。

    問她,她也不說,支支吾吾地扯開話題,指著天空大驚小怪地道:「殿下,你看那是什麼!」

    太子一動不動。

    徐冉一囧,他怎麼就不上當呢。

    太子凝望她,忽地鬆開手,往前走了幾步。

    徐冉一怔,以為他生氣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卻忽地在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下來,背對著她,彎了腰,看不見正臉,只聽得到他的聲音,和煦輕柔,似林中夏風撩動,透著高瀑的清寒和倨傲。

    「孤背你。」

    數秒後。

    徐冉趴在太子背上,湊到他耳邊,難為情地問:「殿下,我重嗎?」

    太子掂了掂,答:「不重,要再養胖點。」

    徐冉雙手攀著他的肩,直起腦袋道:「要再胖點,你就背不動了。」

    太子冷冷道:「孤只背你這一次。」

    徐冉不高興了。

    還以為又解鎖了戀愛新姿勢呢。

    迷之感動瞬間熄滅。

    太子又道:「但是你死皮賴臉地求著孤背,孤也只好勉強再背你一次。」

    傲嬌。徐冉輕哼一聲,鼓腮幫子。一手扶著他肩,一手做出騎馬的動作,心中默念:駕!

    然後就被自己爽到了,噗嘿地偷笑。

    太子問:「你笑什麼?」

    狗腿子徐冉上線中:「殿下親自背我,我實在是太感動了,不自覺就笑出了聲!」

    她在背上亂動,太子擔心她摔著,囑咐:「你莫折騰,扶緊孤。」

    徐冉啪地撲下,將腦袋擱他肩頭。

    苑中美景看多了,沒啥意思,於是低頭盯著他的靴子。

    一雙梅枝紋織金邊靴,沾了幾片花瓣,偶爾從重重密密的桃花樹中漏出一縷陽光,那光照在靴面上,織金粼粼,鮮亮奪目。

    他的步子極為穩健,不像是在林中散步,倒像是登朝闊論的趾高氣揚。他向來是這樣的,從容不迫卻又高調張揚,哪怕是斜躺在榻上休憩,慵懶之中也能透出一股子傲岸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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