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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24:32 作者: 耿燦燦/阿白不白
王思之放下酒,走到她跟前,張開手臂貼在木人樁上。「燕燕,你拿我練習罷,木人樁太硬,我怕你手疼。」
趙燕取下護腕,往屋裡去。
王思之忙地提起酒跟上去,「燕燕,今兒個除夕,我帶了兩壺上好的酒過來。」
趙燕微微皺眉,難不成他想灌醉她?問,「給我的?」
王思之提起左邊的一壺酒:「這壺是臨江仙,岳丈大人的最愛。」頓了頓,提起右邊的一壺酒:「岳母大人酒量好,嘗遍天下美酒,輕易不敢隨意送,我便拿了壺酒性最烈的江城子。」
趙燕道:「原來都不是給我的。你這酒既是送給我爹娘的,你找他們去,到我院子裡來作甚。」
王思之忙道:「酒是給岳丈岳母的,人卻是給你的。我便是你的禮。」
趙燕不喜歡聽他講這些纏纏綿綿的話。怪讓人害臊的。
「你走開,我累了,要歇會。」
王思之不肯走,「我才來,想和你說會話。」
趙燕有點不舒服,許是因為方才練武時太過用勁了,只想讓他快點走開,自己好歇下。「你先去前面廳堂坐,等我睡醒了,自然會來找你。」
王思之:「那你記得來找我。」言罷,便提著酒出去了。
趙燕一覺睡醒,腦子昏昏沉沉的,往外一看,天色已暗。
竟已睡了四個鐘頭。
猛地想起王思之,都過了這麼久,他應該已經回去了罷?
不放心,穿戴整齊後往正廳去了一趟。
人不在。
趙燕鬆口氣,還好。今日除夕夜,想必他定是趕著回府和爹娘吃年夜飯。
徑直去了東廂房,趙老爺和趙夫人正在喝王思之送的那兩壺酒,兩人一杯乾,倒喝得暢快。
趙老爺見了趙燕,便問:「王長使呢?」
趙燕道:「回去了。」
趙老爺心想,王長使說要等燕兒睡醒,同她說上一句話再走。燕兒既說他走了,想必兩人已經碰過面。遂不再提。
至夜晚七點,年夜飯擺上桌,一家人歡歡喜喜地準備吃飯時,前頭小廝來傳,說王老爺和王夫人來了。
趙家人一愣,隨即到前廳去迎人。
王老爺見面就問:「老趙,我家兒子呢?」
趙老爺:「回去了呀。」
王老爺急得跺腳:「沒回!」
趙老爺一聽他這樣說,也跟著著急起來:「這大年三十的,他能去哪!莫不是路上丟了罷!」
王老爺怔了怔。他兒文質彬彬手無寸鐵之力,偏生長得又是那般俊俏,若要在路上被人搶了,倒還真有可能。
於是便更急了。趙老爺一邊勸慰,一邊帶人跟著王老爺出去找。
趙燕聽得心裡發慌,她也要去,趙夫人不讓。趙燕便在府里找。
找了一圈,沒見個人影,她不想往東廂房去,怕看見王夫人擔憂的臉色。好像她兒子是因為她才丟的。
事實也是如此。他要是不來找她,也就沒今兒個這茬事了。
趙燕想起前陣子聽蘇桃說起的望京失蹤案。說是有群江洋大盜,專門挑那些白嫩柔弱的男子,賣到鄭國去。鄭國男女皆粗獷,專好這種口味。
說不定王長使被綁了賣了。
涼風一吹,寒夜簌簌,趙燕打了個激靈。往回走到自己的院子裡,不想進屋,案几上擺著他送的花瓶,她怕看了傷心。
遂踱步在院子裡散步。忽地瞧見側牆邊的水缸里有個黑窟窿。
她記著那個水缸缺了一塊,清水都流沒了,裡面的魚也都死了,正準備讓人年後修葺。如今怎會冒出個黑溜溜的影子。
趙燕也不喊丫鬟,抄手一根鐵棍,輕步往裡探。
若是個賊,她便逮著打死。
那人突地出聲喊:「燕燕!」
趙燕一怔,這聲音好熟悉,忽地想起是誰,無奈手中的鐵棍已經揮下去。
水缸碎了一地,王思之捂著腦袋,哎呦叫疼。
趙燕忙地扔了鐵棍就要去找大夫。王思之等了她這麼久,哪裡肯讓她走,攔住道:「我沒事。」
趙燕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躲這作甚!」
王思之難為情地低下頭:「前廳離這有一段距離,你若醒了,我不能立馬見到你。我想在小院裡等你,你一出屋我便能立馬見你,但怕你知道了不高興,我便躲起來這空水缸里,哪想等得太久,便睡了過去。」
他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地往水缸對著的窗欞那邊瞧一眼。
那扇窗對著阿燕的寢榻,稍稍開了個縫,他低著身子往裡探,稍稍能看見她睡覺的憨顏。
當然,這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趙燕又氣又急,簡直胡鬧!
拉了王思之往東廂房去,又派人去街上找趙老爺和王老爺。兩位老爺回了府,見人沒事,也就放下心。兩家人索性湊在一起吃年夜飯。
趙燕吃過飯回院子,沉浸在剛才那事中還沒回過神。
王思之屁顛屁顛跟過去。
路上走到一半,趙燕忽地回過身,一拳打在王思之身上,「你想和我說話,叫醒我便是,何苦等那麼久。」
王思之挨了打,反而笑:「燕燕練武練累了,需要休息,我樂意等。」
趙燕鼻子一酸,哪有男人是他這樣脾性的,怒其不爭,顫聲喊:「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