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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24:32 作者: 耿燦燦/阿白不白
徐冉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劉閣老……真的好兇……
太子眯了眯眼,微啟薄唇:「剛才砸雪的人,是孤。誤傷了閣老,實在不好意思。閣老若不嫌棄,請入暖閣更衣,孤自當賠禮謝罪。」
劉閣老一愣,當即喜笑顏開:「這、這哪裡敢讓殿下賠禮謝罪呢,能被殿下的雪球砸中,那是臣的榮幸,還更什麼衣呢,不更了!」
徐冉在心中暗嘆,閣老這變臉功夫學得不錯。
劉閣老雖是如此說,但他年紀大了,沾不得風寒,太子堅持請他入閣換衣,半推半就,也就往暖閣去了。
太子臨走前,指指徐冉的鼻子,「就你淘氣,看下回還敢不敢了。」
他一背過身,徐冉吐吐舌。
換好了衣服,劉閣老心情棒棒的,殿下親賜了衣袍,雖然一看就是新衣,但感覺上面沾滿了殿下的氣息,穿在身上別提多高興了。
因他比太子要矮上一截,衣袍拖地,劉閣老心疼地提袍,太子道:「閣老無需如此,弄髒了丟掉就是。」
劉閣老:「那可不行,殿下賞的衣服,臣自當好好珍藏。啊對了,殿下,這衣服是賞給臣的吧?不用洗了還吧?」
太子漠然臉:「自是賞給閣老的。」
劉閣老開心一笑。
等出了暖閣,太子問:「今日閣老前來,所為何事?」
劉閣老道:「難得忙裡偷閒一日,皚皚白雪,老臣特邀殿下一起前去江頭垂釣。」
太子身形一滯。
劉閣老委屈臉上前,「六國盟會一事已安排妥當,各方奏摺也已下發下去,無事叨擾,且上次殿下應下的,說無論老臣何時想去垂釣,殿下一定作陪。」
太子有些頭疼。既九月份答應劉閣老垂釣之後,因著政務繁忙,且忙著教徐冉的騎射功課,一拖再拖,為了不讓劉閣老寒心,便許下諾言,說是他日一定奉陪。
徐冉湊過來,偷笑:「殿下,你們要去『獨釣寒江雪』嗎?小的祝殿下和劉閣老,多釣幾條魚,最好啊,整條江的魚兒,不用魚餌,便自己跳上了岸,任君取索。」
太子看她一眼,黑鍛廣袖一揮,道:「你也跟著一起去,孤和劉閣老『獨釣寒江雪』,你就在旁邊侍酒。」
徐冉一僵。
片刻後,東宮宮門。
劉閣老入了馬車,太子拉徐冉進馬車。徐冉求情:「殿下,我能不去嗎?」獨釣寒江雪這樣有意境的事,一看就不是她的做事風格。她一點也不想要當個文藝少女啊。
太子無情拒絕:「不行。」
徐冉苦著臉進了馬車。
一路前進,劉閣老聊起政事,太子時不時點頭,朝徐冉那邊瞄幾眼。
小姑娘怏怏的,就這麼不想陪他去釣魚嗎?
思及此,太子不由地多看了劉閣老一眼。
說實在的,他也不想去釣魚。無奈閣老開口,不得不去。既然要去,就得給自己找點樂子。
有小姑娘在,就不會無聊。
到了地方,劉閣老直吆喝,徐冉看著他,一副「一點也不想求老司機帶」的表情,生無可戀地為兩人執壺滿酒,然後就滾到一邊拿樹枝畫圈圈去了。
劉閣老笑,「這個徐娘子,有趣得很。」
太子:「確實有趣。」
兩人一邊垂釣,一邊天南地北地碎碎聊,不知怎地,話題又繞回到徐冉身上。
劉閣老仔細回想,「記得初次提及徐二這個人,好像還是因為她開學考交了八門考,哈哈,轉眼一年過去了,過些日子經儀堂便又要舉行開學考了,希望這次她可不要再交白卷了。」
太子望徐冉那邊望,眸中似含了一瓢春水,柔柔的,亮亮的,「如今她學業大有長進,上次學堂講學,閣老不是也在嗎,她可是她們級的第十名,徐二腦子好使,又肯勤學上進,磨練磨練,將來定有大作為。」
劉閣老順著太子的目光望去。
徐冉正在堆雪人玩。
閣老嘆:「她能有作為自是好事,只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殿下應該多想想自己的事,兩年之約可只剩一年了,太子妃的真正人選,殿下可得早日定下來。」
太子沒說話,一雙眼睛盯著徐冉,他看得這般忘神,竟連魚兒咬住了鉤的動靜都不曾察覺。
劉閣老輕聲喚他,「殿下?」
太子回過神,指著徐冉道:「你看徐二娘子,多麼天真無邪,堆了個雪人也能玩得如此起勁。」
那邊說徐冉,這邊徐冉打了個噴嚏,拍拍手舒展腰身,而後往旁邊站立的侍衛走去。
一眼望見何侍衛。
徐冉指指他身後背著的弓箭和箭筒,問:「你既拿刀,為何還要背弓?」
何侍衛一臉正經:「刀劍只可近距離殺敵,但弓箭卻可殺敵於百里之外。為何殿下周全,弓與刀,兩樣皆不可少。」
徐冉點點頭,轉到他身後,「借你弓箭玩玩。」
何侍衛剛要拒絕,徐冉道:「我可是未來太子妃,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小心太子殿下找你算帳。」嘿嘿地就將弓箭拿了去。
箭上弓弦,於百步之外,提腿扎步,對準剛堆好的雪人,一箭射穿。
oh yeah!棒呆!
劉閣老收回視線,語氣勉強:「徐二娘子確實……天真無邪……」她哪裡是要堆雪人,分明是要練箭術。方才那股子射箭的狠勁,可不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