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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24:32 作者: 耿燦燦/阿白不白
新學年的開講,正好處於第二遍複習的時候。是以徐冉幾堂課聽下來,倒也能聽懂個幾分。
呂夫子今日講了《論語》的第一部分《學而》篇和《孟子》的梁惠王章句前兩節。《學而》篇共有十六章,第一章便是人人都會的「有朋自遠方來」那章。
《學而》前十六章,基本上徐冉都學過,對於自己熟悉的知識,聽起來倒不覺得那麼枯燥了。
呂夫子講解的速度稍快,這也跟他們學習任務過重有關。徐冉粗略一算,發現要想在兩年的時間內複習並加深理解之前的內容,除了課堂上認真聽講外,課後的鞏固也是很重要的。
高學考試,拿常科高學來講,共需要考十一門。
其中六藝的禮樂射御書數為公共必考科目,剩下五門為明才、論才、賦才、史學、周法。
明才主要考帖經墨義,帖經相當於現在的填空題,墨義相當於根據提示回答相應答案的簡單問答題。考試範圍都是書上的,死記硬背也能取得高分。
論才考方略策和時務策,一般出題比較活,說白了就是考驗學子的應對之才。需要考生對國家政治經濟軍事歷史等有一個全面的了解,並且能夠統括全局給出相應解決之法。比較經典的範例,就是明朝劉基,大名鼎鼎的劉伯溫,他向太祖呈的《時務十八策》,則被奉為治世經典。
賦才就是考作文,考詩考賦,講究立意與語言美感。史學考各朝各代的歷史,同考大周法律的周法一樣,都是一個字——背。
對於徐冉而言,要一次性應付十一門考試,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就算再困難,她也得硬著頭皮學下去。
船到橋頭自然直,徐冉想,慢慢摸索,總會找到辦法的。
她想得出神,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藏書閣,打算從藏書閣的長廊繞到學堂外,正走著路,路上碰出一個人影來。
抬頭一看,是李信。
徐冉倒退一步。
李信滿臉不高興,雙手叉腰,惡狠狠問:「徐冉,你竟敢讓老子等這麼久,吃了雄心豹子膽哈!」
徐冉這才想起上午他撂下的狠話,萬般悔恨竟然自己主動羊送虎口。往周圍一探,發現沒什麼人,只好採取智斗,扯出個笑臉問:「有事嗎?」
李信緊皺眉頭,哼一聲,「有事,老子當然有事!」
徐冉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李信朝她臉上瞅一樣,心想不對勁啊,才三個月不見,徐冉這妮子的膽子大了不少,敢跟他叫板了哈!
「別以為你開學考交了八門白卷,替老子做了墊底倒數的人,老子就會心軟,哼,告訴你,不可能!老規矩,將月錢給我,整三個月的!」
竟然要搶她的零花錢……果然校園惡霸。徐冉問了句:「為什麼呀?」她是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只有了解清楚,才能解決問題,免遭威脅。
李信一怔,拿手指點了點徐冉的額頭,「你是病糊塗了還是真糊塗,別給我裝傻。」
徐冉最討厭別人動手動腳,尤其是碰她的臉。
李信呦一聲,從袖子口袋裡拿出一個荷包,手指一夾,夾出張毛邊紙條。夾著紙條在徐冉眼前晃悠:「非得讓我提醒你,嘿!『第五題第八題第十題,速求,冉』,這是十月帖經月考時,你往蘇桃那遞的紙條。這也是咱倆的緣分,誰讓你力氣太小膽子太小,一個沒留神,扔到我桌上來了。不要每次都讓我提醒你,費勁!好了,快把銀子拿出來吧。」
……沒想到竟然是作弊被抓。徐冉聽完後,幾乎是瞬間明白過來。
原身考試作弊,被李信逮著小辮子,李信以此敲詐勒索。現在年紀小,尚且敲詐個銀兩什麼的,等以後長大了,保不准他要勒索什麼呢。
哎,作弊紙條還簽個署名,原身真的太嫩了。
李信等得不耐煩,甩著紙條往徐冉臉上拍,「聽不懂人話啊。」
徐冉沉默半秒,忽地一個箭步上前,一個迴旋腿往李信最脆弱的部位踢上去,一把奪過他手中夾著的紙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肚子裡咽。
李信完全處於呆滯狀態,而後才反應過來,嗷嗷痛呼幾乎要跪地。
徐冉一邊吞紙條一邊開口道:「現在好了,我不欠你的了。你要再來騷擾我,我就去跟我爹告狀。」
李信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完全不敢相信徐冉竟敢反抗,氣呼呼道:「你敢!我爹是國舅爺,你倒是讓你爹來找我爹啊!」
拼爹……失敗。徐冉懶得理他,橫豎解決了問題便行。她每個月的月錢足足有三兩銀子,才不要拱手讓人。
「好歹你也是國舅爺的兒子,朝個小姑娘敲竹槓,出息!」徐冉撂完話,撒腿往外跑。
李信氣得簡直要撞牆,急忙去追。
徐冉跑得快,東躲躲西藏藏的,沒幾下就將李信甩掉了。里堂人少,徐冉終究還是有些害怕,過了長廊,往大廳穿過,往前走就是大門了。
走到大廳,忽地發現兩個人在拉扯,仔細一瞧,嘿,是上午才見過的韓通與天耳!
天耳低著脖子,在矮了半截身高的韓通面前唯唯諾諾。韓通這個做弟弟的,衝著自己哥哥上來就是一通訓:「為何讓他人傳話,你是我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存在,避諱至此,難不成我是那等……」
沒說完,便聽得天耳柔柔一句:「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你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