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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23:01 作者: 平山客
    陳殊靜靜聽了一會兒,又轉了一個頻道——四川省主席劉香發表密電,蒲輕舟此舉,無非欲促成抗敵救國之偉業,以求我國家民族之生存間……

    陳殊心道,蒲輕舟扣押委員長,國內的政局果然亂成了一鍋粥,中央是一個態度,下面各個省,又是另外的一種態度。她抬起頭,見付旗站在那裡,問他:」你怎麼看?」

    付旗道:「蒲輕舟,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進行兵變,扣押領袖。無論是在朝在野,沒有一個人贊成。我看要不了一個月,領袖定安安全地回到南京。」

    他的說法,陳殊倒並不意外。委員長的嫡系,又有御林軍之稱,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陳殊點點頭:「我看,你們的領袖是一定會安全回到南京。不過這個安全,也不是白來的。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或者說做出一次妥協。如你所說,連縱雲這樣的忠誠的革命黨人,現在都不贊同去剿匪。二是希望聯合起來,共同抗日。我想你們革命軍之中,持這種想法的人是大有人在的。這位委員長回到南京之日,恐怕便是你們同蘇維埃黨人,共同抗日之時。」

    付旗對這種說法,並不十分的陌生,這幾年來,司令的想法,也越來越傾向如此。他常常說,在日本人面前,同蘇維埃黨人的那些政見上的分歧,又算得了什麼呢?更何況剿匪剿匪,又哪裡攪得乾淨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分不清楚誰是誰的人!

    司令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有些惆悵的。

    徐媽端了粥上來,笑著對陳殊講:「依我看就是打仗,也打不到這裡來。日本人占了東三省,東北離咱們遠著呢?三少奶奶,既然不困,那就喝點兒粥吧。早上一碗粥,養胃呢!」

    陳殊笑笑不說話,一撇頭,就見小寶赤腳站在樓上的額樓梯口,只穿了薄薄的一層睡衣。

    陳殊忙走過去,把他抱起來:「還沒有好呢?昨天剛感冒,今天就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第110章 第 110 章

    小寶剛剛起來, 臉上還帶著一點潮紅,語氣有點委屈, 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剛剛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叫你, 也沒有人回答。」

    陳殊笑著說道:「怎麼會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媽媽說了不會走就再也不會走了。剛剛媽媽在同徐嬤嬤,付旗叔叔他們說話, 沒有聽見你叫我。」

    小寶撇撇嘴, 並不大相信。陳殊笑著摸摸他的頭頂, 心知, 這個安全感的建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又吩咐徐媽上樓去,把小寶的衣服拿下來, 親自給他穿好了。

    小寶從小在南京長大, 口味兒變隨他祖父一樣, 十分的清淡, 並不像李縱雲一樣愛吃辣。只是生了病, 嘴巴里十分沒味兒, 在飯桌上還惦記,陳殊昨天晚上答應他的糖葫蘆。

    徐媽就笑:「小公子愛吃糖葫蘆, 這點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三少爺和三少奶奶都是都是不愛吃甜的。」

    這樣的小事情, 陳殊答應了, 沒有不依他的道理, 於是吩咐付旗去街上買回來。

    小寶忙接口:「付旗叔叔,要多買幾支的。」

    付旗嚇唬他,笑:「小公子,糖葫蘆吃多了可是要蛀牙的。黑色的小蟲子,在牙齒裡邊轉來轉去。」

    小寶眼睛笑成一條縫:「我不怕,我媽媽是大夫,不怕蛀牙。」

    陳殊在長沙一連呆了一個多月,李縱雲只從南京打了一通電話打回來,他說南京的事情就快要解決了,過不了幾天應該就能回來了。

    李縱雲總是報喜不報憂,陳殊便在電話里問他:「我看報紙上說,你要親自去西安,接委員長回來,是真的嗎?」

    李縱雲沉默,良久才開口:「您放心,我是不會有事情的。此去西安已經是萬事皆備誒,所有的事情,皆以聖誕節為最後期限。你同小寶在長沙等我!」

    陳殊點點頭:「好,我同小寶在長沙等你。」

    陳殊曉得是南京的事情複雜,他自己忙不開,抽不開身,只安心帶著小寶待在湖南。

    小寶才四歲多一點,五歲不到的樣子,正在開蒙,其他的倒還好。他祖父把他教得極好,只是英文的發音,不大標準。

    陳殊便拿了字母表,和音標,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重新教小寶讀。

    藥廠的事情倒是沒有停下,杜均從上海打了電報過來,說是美國的設備已經到了,可以運到湖南去了。

    陳殊對這個藥廠的事情很看重,即便是項先生在那裡盯著,也到底是不放心。

    擔心出了一點兒差錯,便要耽誤藥廠的進度。於是,便每天親自去施工的地方看著,督促施工的進度。小寶十分依戀陳殊,陳殊去藥廠,他也要跟著,也不做什麼,就待在車子裡,安安靜靜的等陳殊。

    至於,西安的事情,果真李縱雲在電話里說的那樣,在聖誕節前夕和平解決了。

    那位委員長,發布了《告全國同胞書》,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宣布蘇維埃黨共同抗日。

    李縱雲回來的時候是一天半夜,迷迷糊糊之間,陳殊覺得有人在摸她的臉,接著,便是那隻手便漸漸游移,細細描摹她的眉眼。

    陳殊覺得有些癢,睜開眼睛,便見李縱雲站在床頭。房間裡面很昏暗,他只開了床頭的一盞小燈,橘黃色的燈光照在他土黃色的軍裝上,平白添了一股子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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